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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维德用税利的眼神看着她,久久不语,仿佛想把她看穿一般。过了许久,他把手中的遗书放在桌上,缓缓说:“这不是墨黛的笔迹。”,
“难道遗书是假的?”宋舞霞讶然地低头望着桌上的信纸。遗书是她写的,当然是假的,她低头不过是为了掩饰脸上的表情,生怕自己演得不到位,被宋维德看出什么破绽
感受到炙人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宋舞霞头皮发麻,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不可能啊,山庄没几个人会写字,大哥也没有骗我的理由。”
“这确实不是墨黛的笔迹,因为真正的墨儿在宫里。”
“什么?!”宋舞霞抬头看着宋维德,此时她脸上的惊讶是真实的,因为她没料到会听到这话,这不就等于承认宋家欺君,承认了换嫁的事?
宋维德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目光一返之前的锐利,满脸戚然地望着宋舞霞,“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舞霞一直以为宋家的人会利用她口中的失忆,顺水推舟承认了宋墨黛的死讯,让她扮演宋清霜,让真正的宋墨黛用她的身份留在宫中,扮演宋舞霞。
宋维德何以冒险说出这么危险的事?
宋舞霞一时想不明白,只是用茫然的表情看着眼前苍老的老人,摇头,再摇头。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认为在丁家过世的是墨儿?”宋维德接着问,又指了指遗书,“信上并没有署名,很多事情也写得含含糊糊的,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宋清霜?”
秉着做多错多的原则,在宋舞霞伪造的遗书上并没有过多的细节。关于如何解释遗书的含糊其辞,她早已想好了措词,不慌不忙地说:“我想姐姐应该不知道我醒来后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才没有说得那么具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在陆家的小公子说我名叫宋清霜,是他未来的伯母之前,我一直不敢肯定自己是谁。后来陆公子来了山庄,他也说,我是宋家三小姐,我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博涛认出你是清霜?他应该知道霞儿与清儿在外貌上十分相似,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你们的不同。他何以那般肯定?”
“一开始他也不是十分确定,后来他看到了我写的字之后就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叔父,我真的和他有婚约吗?”不待宋维德回答,她仿佛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急急问:“大家都说贵妃娘娘是二姐,怎么会是庶出的大姐呢?叔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欺君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关于陆博涛认出了她的字迹,证明她是宋清霜,这是宋舞霞与陆博涛套好的台词。事实上,这两年为了练字,宋舞霞一直在临摹宋清霜的字画,所以她并不怕宋维德让她当场写字,辨认笔迹。
至于宋维德这方面,虽然三姐妹是他的侄女,但他的兄长在生前对女儿们保护得极严密,他压根就辨认不出她们的字迹,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宋墨黛在宫中,所以遗书根本不可能是她写的。
在两厢巧合下,宋舞霞反而取得了宋维德的信任,此刻他已经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宋家三小姐宋清霜。至于为什么要说出宫里的是宋墨黛,因为宋清霜还活着的事被陆家一宣扬,已经人尽皆知,他必须接她回京。
现在的郡王府不比以前的宋家,丫鬟,小厮都是有定制的,有一些还是宫里赏的,甚至可能还有冯家、陆家的眼线。考虑到侄女失去的记忆很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恢复,若想永远保守着换嫁的秘密,就一定需要她的配合。因此,再三权衡之下,他选择一开始就说出这件事,正好能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见宋舞霞用略带紧张的神情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错愕,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紧张,这事只有你,我和墨儿知道……”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叔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宋舞霞的焦急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宋维德坦白,是不是表示换嫁的事他并没有参与?
“其实整件事怎么发生的我也不清楚。墨儿与霞儿大婚第二天,大哥就过世了。当时我正忙着准备葬礼的事,太子府和丁家同时有人请我过去,还传话说,只让我一个人,悄悄地去。我分身乏术,想着太子身份尊贵,就先去太子府。那一去,真把我吓了一大跳!”说到这,宋维德重重叹了一口气,“幸好你的两个姐姐都是机灵的,不然我们宋家恐怕早就被先皇诛了九族!”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时,我看到坐在正位的是墨儿,差点晕过去。墨儿遣退了边上的人,急急问我怎么回事。一时间我哪里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又害怕有人想陷害我们家。幸好,按照规矩,墨儿的陪嫁丫鬟,嬷嬷都必须学了规矩才能到她身边服侍。因为婚礼办得急,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去翎即便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外孙女,但父亲扔在,没有跟着姨母长住外公家的道理,所以他并不想答应,但见宋舞霞神色坚决,他只得点点头,后面还是加了句:“你先起来,这事无论怎么说都要问过修文才是,他才是郡王府的当家。”
宋舞霞顺着宋维德的台阶站了起来,转回了之前的话题,问道:“听叔父那么说,以前的我知道两位姐姐的事?”见宋维德点头,她不解地说:“按姐姐的说法,当日追杀我们的人可能是想毒害姐姐的人,可姐姐为什么不回家,反而要带着我出城呢?这事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宋舞霞拧眉,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在她的故事中,唯一无法合理解释的便是当日她们为何不回宋家。她故意在宋维德提出这个问题前主动表示不解。
她本以为宋维德会简单地表示自己也想不通,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想到理由了,用十分沉痛的表情说:“我想,一定是霞儿怕家里有人认得她,所以不敢回去。她真是个傻孩子!”
一听这解释,宋舞霞恍然大悟,换嫁的事被说了出来,便能解释五年前她们为什么逃出城,而不是回宋家。至少表面上这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不过看宋维德想也没想就说出这话,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把这个理由准备好了。
不管怎么样,话说到这里,也算是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把从换嫁开始,到相认这几年间发生的事拼凑成了一个完美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每个人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做每件事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宋舞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宋维德也成功地塑造了自己的正面形象,至于真相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待宋维德走后,宋舞霞在房间内仔仔细细思索着他说的故事,想从中找到破绽,可惜,虽然把事情连贯起来思索,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分开考虑,又觉得每件事都合情合理,除了那些不断想追杀她的人。
房间外,宋修文见亲生父亲出来,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叔父,怎么样?她——”
“她应该是清霜没错,未免万一,过些时日你再找机会比对一下她的字迹,至于她说不记得以前的事,看起来像是真的,但你还是找几个机灵的丫鬟看着点。”
宋维德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之前与宋舞霞的每一段对话,然后微微皱起了眉,“我想陆博涛可能已经知道宫里的是墨儿,再怎么说皇后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以后我们要倍加小心。至于我给她们姐妹办葬礼的事,今日她没问,我也不好直接解释这件事,你找个机会让人告诉她,我们没有大张旗鼓找她,甚至宣布了她的死讯,不过是为了保全宋家的名声,以及她的闺誉,作为宋家的女儿,她会明白的。”他说得胸有成竹。
见儿子只是唯唯诺诺地应了,他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对外你也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当年她病重,在尼姑庵养病,遇到一个神尼,金口玉牙,说是,必须办一场丧事,才能让她躲过此劫。”他点点头,似乎对这种说辞很是满意,走了两步补充道:“对了,你不要忘了找一间偏远的庵庙打点一下,虽不指望别人完全相信,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那皇上那边?”
“皇上能准了你我的假,你以为他不清楚来龙去脉?说不定比我们知道得更多,他那边就由我去说,你不用管了。”
宋修文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见宋维德没有其他要交代的,才小声地问:“叔父,清霜和陆博涛是有婚约的,万一陆家提亲,我是应还是不应?”(长兄如父,父死从兄,宋修文过继给了宋太傅,就是宋舞霞的大哥,理论上宋舞霞的事都该由宋修文做主。)
宋维德皱眉,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这事确实麻烦。如果婚事真成了,一定会引得皇上猜忌,冯家一定又会在皇上耳边说什么。可这婚约又是早就定下的……”大风小说
“叔父,墨黛一直没子嗣,宫里的情形……”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想让宋舞霞入宫。
“我对你说过多少遍,墨黛已经死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宋维德低声责备,想了想又觉得宋家确实需要一个皇子,可想到宋舞霞的年纪,惋惜地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今年她都二十了,早就过了入宫的年纪,至于陆家,我看他们也不见得愿意娶这样一个嫡长媳……”
宋修文连连点头称是,只听宋维德又说:“关于贵妃娘娘无子的事,你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我记得没错,冯家的丫鬟生的女儿,应该到了议婚的年纪了吧?不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声音渐渐远去了。
鉴于“人多好办事”这条至理名言,宋维德到达的当晚,宋舞霞的随身行李连夜打包完毕,装上了马车。第二天一早,浩浩荡荡的车队往京城而去。因为宋修文与张子善有公事在身,又是男人,所以骑马先走了,留下宋维德与宋舞霞分坐两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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