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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名门贵胄 > 第80章 邂逅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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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博涛知道,金公公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从太子到皇帝,他一直都是现任皇帝最信任的人。如果他不是故意说谎,那么事情就是真的。

    《夜思》看似只是一首极普通的曲子,但真要弹得好是极难的。如果这事发生在七八年前,那么当年的宋舞霞,宋清霜姐妹只有十二三岁。在那个年纪能把曲子弹得极好的,只有擅长音律的宋舞霞了。

    “郡主,当日你那一耳光可把奴才吓坏了。幸好皇上宽大为怀,不然……”金公公小心翼翼地说着,似乎想唤起宋舞霞的记忆,又或者想说给屏风后面的陆博涛听。

    宋舞霞早已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心不在焉的听着,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此刻她正努力想着,如果皇帝真想把她扣在宫中,她要如何脱身。宫斗这种事,她一点兴趣都没

    陆博涛记得自己与宋清霜的每一次见面。从第一次的惊讶,第二次的惊艳,到第三次的情不自禁,他记得每一个细节。那一天,如果不是为了替姐姐去寒云寺的后院折几枝御花园没有的鲜花,他是绝不会去那里的,更不会去后园,等等——

    当时,怀着身孕的陆妙彤一定要他立刻帮她去寒云寺的后院摘花,显得十分焦急。本来陆博涛一直以为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才导致她的情绪不稳。可如果根本不是呢?如果她是因为知道有人在那里,所以故意让他去偶遇呢?

    也许事实是这样的:

    八年前,还是太子的皇帝在寒云寺的后园遇到了擅长音律的宋舞霞,因一首《夜思》而念念不忘,想要娶她回宫。可宋舞霞是太傅府的嫡长女,身份高贵。太子妃陆妙彤知道此事后,生怕一个出身良好,又十分得丈夫喜欢的侧妃会影响自己的地位,所以在事情来不及尘埃落定前设计自己的亲弟弟去邂逅宋舞霞。

    她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那天在后园弹琴的不是嫡长女宋舞霞,而是嫡次女宋清霜。当陆博涛与宋清霜的感情一日千里的时候,太子向宋家求婚被宋太傅拒绝。寒云寺的秘密可能被宋家家长知道了,陆博涛与宋清霜无辜受波及,再也无法相见。

    陆博涛记得很清楚,在他焦急万分,为无法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而寝食难安时,太子告诉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稍纵即逝。因为很多人想攀上宋家,十三岁的宋氏姐妹是众多皇亲贵胄的理想媳妇人选,已经有人上书皇上要求指婚了。

    因害怕而失了分寸的陆博涛在哀求姐姐与姑母赐婚未果的情况下,一方面急忙修书回甘州通知父母,另一方面直接找媒人提亲。年幼的他以为两家门当户对,未料求婚被拒。

    在他焦急地等待父母上京的时候,也是现在的皇帝姐夫告诉他,如果不把握机会绝了其他人家的念想,等他父母到达的时候恐怕宋清霜已经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于是他在人流最多的时候跪在了宋家的大门口,他想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谁敢向宋清霜求婚就是与陆家过不去,以争取时间让他的父母赶来京城谈婚事。

    婚事在陆博涛承诺永远放弃家主之位,并私下答应皇家,以后大楚没有陆姓的皇后之后落下了帷幕,他终于如愿与心上人订婚了。

    他还来不及从订婚的喜欢中走出来,先皇一道命令,宋舞霞正式成了太子侧妃,与陆家长女陆妙彤行平妻之礼。众人都明白,先皇这是害怕了,害怕宋陆联姻会危及皇权,所以先皇把宋太傅最疼爱的女儿放在宫中,成为皇家可以随意处置的人。

    本来,陆博涛一直觉得自己与宋清霜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可当他听到金公公的话之后突然怀疑,一切都是人为的。他的姐姐设计了他们的相遇,当初的太子利用他强娶宋舞霞,那么他的姐姐会不会在婚礼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地位而谋划了换嫁?甚至策划了之后的追杀?

    陆博涛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他的假设是对的,那么宋家的灾难就是他带去的,是他当年的单纯、无知让宋舞霞沦为商人妇,让宋清霜嫁给了山贼!

    陆博涛从屏风后凝视着宋舞霞的方向。如果她没有失忆就能证实她与皇帝之间的事,也许就能揭露出部分的真相了她一个“你且安心”的眼神,往反方向而去。

    一路上,宋墨黛一直紧紧拉着宋舞霞的手,仿佛她一松手,妹妹就会消失不见。

    “娘娘,我应该走在您身后才是。”宋舞霞欲挣脱。瞧四周的景致,她们正身处御花园,不时有太监,宫女对着两人行礼。

    宋墨黛依然没有放开她,直至走到了一座假山的背后。她命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在十米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说道:“清儿,我那里人多口杂,所以……”她怔怔地看着宋舞霞,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清儿,是我对不起你们……”

    “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宋舞霞欲扶起她,奈何面前的人态度坚决,她只能也跪下了,“娘娘,您快起来!我万万担当不起。”

    宋墨黛一边哭,一边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死了霞儿!”她已经泣不成声。

    宋舞霞知道,此时她应该与她抱头痛哭,说这一切都和宋墨黛无关,演一出姐妹深情的戏码。可是她真的哭不出来,只觉得很可笑。

    从宋修文,张子善,到宋维德,还有现在的宋墨黛,他们一个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可事实上,即便他们不是主谋,与当年的事多多少少都有关系。那些眼泪只让她觉得很虚伪,觉得他们演技精湛。

    宋墨黛似乎并没发现宋舞霞的情绪,她只是紧紧抱着她,不断重复着自责的话语,甚至说,她活该有这样的报应。

    “报应?”宋舞霞不解何意,要知道皇贵妃是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封号了,不仅能参与很多的庆典活动,接受内外命妇的朝拜,甚至皇帝去祭祀都会带着她。除此之外,皇帝以皇后要管理六宫为由,狩猎,出巡时也都是这位十分受宠的皇贵妃随驾。这样的荣宠怎能称之为报应?难道她指的是子嗣?

    “娘娘,您还年轻,要保重身体,将来才能为皇上诞下龙子凤女。”宋舞霞小声地揣测。

    宋墨黛一边哭,一边摇头,“清儿,你不知道,是我对不起霞儿,真的是我害死了她!”可能是怕别人听到,她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哭泣又让她口齿不清。

    宋舞霞早已先入为主地认为宋墨黛参与谋划了换嫁的事,如今听她这么说,惊讶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宋墨黛摇摇头,懊恼地说:“当时我只想着嫁给太子总比嫁给商人好……”她刚说到这,恍然间明白了宋舞霞话中的含义,失望的往后移动了一下身体,“清儿,你以为,你以为是我让人抬错花轿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吗?”她一边说,一边摇头,眼中满是绝望

    “难道不是?”宋舞霞脑子有些短路。

    宋墨黛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清儿,虽然我们不是一母所生,但我们一直是姐妹,亲姐妹啊!既然你这么想,我现在就为霞儿偿命!”说完这句,她一头往假山上撞去。

    幸好宋舞霞眼明手快,在宋墨黛突然停止哭泣时就有了警觉。见她眼睛望向假山,急忙挡在了她面前。

    “哎呀”一声,宋墨黛的头撞在了宋舞霞的胸口,而宋舞霞的背重重撞在了假山上。虽然石头的表面打磨过,并不锋利,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岩石,她只觉得锥心地疼痛,眼泪终于涌了上来。

    “清儿,你为什么……”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

    两人同时哭了起来。宋舞霞是痛得,而宋墨黛满脸委屈。

    “清儿,既然你觉得是我让他们抬错了花轿,为什么还要拦我,就让我去地下向霞儿解释吧!”宋墨黛不停用手帕抹着眼泪,让人看得十分心痛。

    说实话,宋舞霞一直认为自己是美女。穿越之后,在碧玉,赵嬷嬷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觉得自己愈发的娇媚了,再加上繁复的古装营造的古典美感,她甚至觉得宋太傅说不定就是觉得她们长得太漂亮,所以才把她们关在家里,省得被传成“红颜祸水”之类的。

    不过,当她看到宋墨黛之后不得不承认,一山还有一山高。前面的美女早已哭得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可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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