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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这些话你最好永远烂在肚子里!”绿桑低声呵斥,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绿桑、绿荷走出厢房时,翠羽也从外面回来了,正向主子回禀:“小姐,听绿柳说,绣屏小姐正与夫人说话,待会就回来了。”
宋舞霞点点头,没说话,赵嬷嬷却开口问道:“绿柳斋的火,可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收到她的暗示,翠羽不确定地说:“隐约听人说,好似失火时单嬷嬷正在耳房。大家手忙脚乱的,看得并不真切,不过在这之前,奴婢在绿柳斋见过单嬷嬷,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闻言,绿桑并没什么反应,绿荷的脚步却顿了一下。
宋舞霞心知,这是赵嬷嬷和翠羽想挑拨绿桑、绿荷,进一步破坏她们和苏四娘的关系。她无心理这些,绿柳斋的这场火,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虽然之前就听说宋维德把知道,甚至只是疑似知道换嫁事件的人全杀了,但那只是听说,没有真实感,而此刻,她觉得自己能看到她们在烈火中挣扎。
按习惯,赵嬷嬷和翠羽会跟着宋舞霞回房,而绿桑、绿荷会在外间侯着。但这次,在临进屋前,绿荷叫住了翠羽:“翠羽姐姐,单嬷嬷真的……”她轻声问。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听说而已。”翠羽一边答,一边看了一眼绿桑。
“那……”绿荷欲言又止,轻轻咬了咬嘴唇。
翠羽对她微微一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对屋里的宋舞霞说,自己去小厨房吩咐厨娘准备明日的早膳。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绿荷轻咳了一声,对绿桑使了一个眼色。见绿桑摇头,她迟疑了一下,转身也去了小厨房。
房间内,宋舞霞拿出了《茶经》,却只是看着封面,脑海中晃过无数的画面。
“小姐,今日的事有些蹊跷……当下我们只能万事小心,所以关于绿荷和绿桑……您要尽早有个决断……”
宋舞霞明白赵嬷嬷的意思,这两个丫鬟,要么送回去给苏四娘,要么用手段留为己用。她心不在焉地翻开书页,又忽然把书合上了,高声问:“可有人在外面?”
“郡主,奴婢在。”
宋舞霞听出是绿桑的声音,吩咐道:“你去院门口候着,如果绣屏回来,让她马上来见我
“小姐,这事您不能插手!”赵嬷嬷说得很急,语气中难掩失望。
“嬷嬷,我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我不能看着她送死,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小姐,她已经十六岁了,如果嫁得早,此时已经是孩子的娘了。”
宋舞霞摇头,不再说话。在她的观念中,十六岁正是花季,按现代的标准,她才初三而已,人生才刚刚开始。
“小姐!”
“嬷伤口。她暗自提醒自己,不该太圣母,可看着她年轻的脸庞,她又不忍心让她自寻死路。
“绣屏,你也知道,在皇宫中,养孩子是要看身份的,除了中宫皇后,还有贵妃娘娘。”
“这点我当然知道。”宋绣屏的笑容更大了。
宋舞霞一直在懊恼自己错过了丁立轩的童年,她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和她一样,希望能亲自抚育孩子,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所以试图警告宋绣屏,即便她生了孩子,也会失去抚养他的机会。她哪里知道,宋绣屏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让宋墨黛养她的孩子,万一将来不小心成了太子……她已经做起了“太妃”的春秋大梦,仿佛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了下一任的皇帝。
看宋绣屏的神态,宋舞霞知道这些理由劝服不了她。她又急又气,脱口而出:“绣屏,你不要忘了,你是贵妃娘娘的侄女,你根本没可能……”
赵嬷嬷急忙按住了她。有些话她若说出口,无论宋绣屏信不信,倘若被她传出去,再被有心人士加油添醋一番,到时候谁都吃罪不起。
宋绣屏哪里明白宋舞霞主仆间的眼神交流是为了什么,她早已被人洗了脑,认定宋舞霞见不得她好,想阻拦她的荣华富贵。她不高兴地站了起来,行了一个半礼,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如果姑妈不是一心念着陆公子,不愿为家里出一分力,哪里轮得到绣屏进宫伺候皇上?姑妈,侄女累了,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宋舞霞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嬷嬷,她!”此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狗咬吕洞宾,什么是有苦说不出,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嬷嬷从容的关上房门,不紧不慢地说:“小姐,每个人想要的都不同。您觉得碧琰山庄的日子是最舒心的,但在绣屏小姐眼中,她看到的是你的郡主封号,是你的华衣美服……”
“她想过更好的日子我能理解……”【1】
【6】
【6】
【小】
【说】
赵嬷嬷摇摇头,“小姐,她要的不是更好,是最好,而且是不择手段想得到。我们进府当日,她一边扮乖巧讨好您,一边又利用您讨好夫人……”
“虽然我不认同她的行为,但她的婚事掌握在大嫂手中,她想嫁得好,本身没有错……”
“可是她一转身却去找了皇上。小姐,她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她这么做哪里是想找一户好人家?”
宋舞霞默然。虽然她一直说服自己,宋绣屏只是想努力改变自己不受宠的庶女命运,可事实上她心里十分清楚。从一开始嫁个殷实的小户人家,到进入名门世家为妾,再到如今的入宫为妃,宋绣屏的初衷早已改变。短短两个月,她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对自己的期望也越来越高。
“原来富贵荣华,金钱权势真的能迷花一个人的眼,改变人的一生。”宋舞霞悠悠感叹,苦笑着问:“嬷嬷,如果她生在普通人家,如果她从没见过我,也没见过皇帝……”
“小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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