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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正式下懿旨,但传旨的太监一脸肃穆,待所有人穿了朝服,恭恭敬敬地跪下了,才尖声尖气地说,太后想见双胞胎,所以命宋舞霞在七夕那天带着她们一起进宫。来人并没称她们“县主”,只说是宋氏的遗孤,让宋舞霞不禁心里犯嘀咕,难道太后不想承认皇帝给她们的县主封号?
按惯例,苏四娘拿了赏银给太监,可传旨的太监不但没拿,还把目光投向了双胞胎,之后又转向了宋舞霞。
就是这意味深长的一眼让宋舞霞记起,诚王妃曾说过,像这种传口谕的太监一般都是亲信。
如果他是太后的亲信——
电光火石间宋舞霞突然想到,太后是皇朝最尊贵的女人,据说一个“孝”字压下,即便是皇帝也不得不听她的。如果太后承认了双胞提的身份……可丁文长的母亲几次见了太后又是什么意思?正犹豫间,太监已经起身告辞。
如果他走了,我要进宫只能等到七夕之日了。情急之下,宋舞霞突然跪下了。
“郡主,您这是做什么?”太监急忙避开,苏四娘愣了一下,上前欲扶起宋舞霞。
宋舞霞推开她,低头,对着太监坚定地说:“劳烦公公代为通传,我想求见太后。”
“郡主,过两日就是七夕,自然能见到太后。”
太监的声音尖细,虽然避开了宋舞霞的跪拜,却只是站在一旁斜睨着她,没有丝毫的惶恐。双胞胎感觉到室内气氛的凝重,挣脱了李嬷嬷,一左一右依偎着宋舞霞,慎戒地看着太监。
宋舞霞向后看了一眼,赵嬷嬷与翠羽急忙抱起双胞胎退了下去。苏四娘见太监态度倨傲,心有不满,但她也知道那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在进退两难间徘徊。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因宋舞霞突来的举动而讶异
宋舞霞只当没看到众人表情,低着头重复了一句:“公公,我有要事求见太监。”
“郡主,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大家都知道,太后娘娘潜心礼佛,连皇上想见太后也不是……郡主,您看……”
这句回答让宋舞霞更加确信,这人一定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不然他怎敢问都不问都回绝了她。想到这,她更坚定地说:“那劳烦公公为我带一句话给太后。”她没再往下说,却看了一眼苏四娘。
苏四娘心知这是宋舞霞要她回避,但她实在太好奇这个小姑子想说什么,只当没看到。
宋舞霞正欲出言提醒,没料太监突然上前扶起了她,低声问:“郡主可是有话私下要老奴转禀太后娘娘。”他如此说,苏四娘即便再想装傻也不可能舅爷身边有个脸上有疤的江湖人士,可皇后娘娘派去保护国舅爷的人从未见过此人……”
“你这狗奴才,有话还不快说,居然和哀家耍起了花花肠子。”
“奴才该死!”钱公公讨好地笑着,急忙跪下了。他跟随了太后几十年,当然知道太后的底线在哪里。见太后端起了茶杯,继续说道:“听昌平王府的人说,此人带着小公子多次见过郡主,奴才想,国舅爷是不是派此人暗中保护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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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该死!”钱公公匍匐在地,一脑门子汗。虽然他知道太后不会因他这几句话治他的罪,但这种无形压力还是让他的小心肝噗噗乱跳,心中直叹:“富贵险中求”这种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淡淡地问:“你去昌平王府传哀家的口谕,可曾看出点什么?”
她的语气、表情都好似之前的发怒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但钱公公心中知道,太后已经记下了他的怀疑,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娘娘,依奴才看,昌平郡王夫人绝不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所以你觉得皇上重用宋修文是正确的?”
“奴才只知道,既然不是宋夫人管理着宋家,那么能不动声色地让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得不到昌平王府内的讯息,光这点,宋大人就不得不让奴才刮目相看了。”
太后点点头,没叫钱公公起身,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问:“皇上那边怎么样?”
“皇上不是留宿皇后娘娘那里,就去贵妃娘娘那边,有时候也在小书房过夜,皇上给贵妃娘娘的‘补药’一直没停过……”
“他倒是个痴情的!”说到这,太后的表情微微一僵。虽然只是极细小的变化,但伺候了她几十年的钱公公马上知道,她想起了自己之前说的,陆博涛与丁文长都在特别关照着宋舞霞。
钱公公默然不敢做声,太后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而太后的目的他也不敢擅自揣测,至于宋舞霞的将来,他知道,这要看宋太傅给女儿留下了多少的筹码。
炙人的沉默中,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宫女的禀告,皇后娘娘求见。
太后的脸色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和蔼,她挥挥手,示意钱公公起身,不紧不慢地说:“明日哀家就会传孝和入宫,苏娜公主与吉雅郡主,你都安排妥当了吧
“是。”钱公公低头应答,心中直叹:皇上和吉雅郡主可是亲兄妹,再怎么说,吉雅都是先皇的亲生女儿,怎么能让他们兄妹乱伦。可惜他只是一个太监,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甚至不敢表明,他已经知道吉雅是先皇的女儿。
太后思量片刻,略一沉吟,吩咐钱公公把丁文长的四弟及四弟媳正在回京途中的事不着痕迹地透给丁文长,这才让被遣退的宫女太监回到原位,同意了皇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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