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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欺便出现在了药房。
他见乔知瑾要锁门，问道：“乔姑娘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下山。”乔知瑾仰头问，“是你家公子有事找我？”
燕不欺抱着剑，刚好挡在乔知瑾的前面。
“我想问问，什么时候给我家公子治疗眼睛？我们已经从夏天等到冬天了。”
最近燕不欺虽然极少出现，但是他一直关注着乔知瑾和闻空的一举一动呢。
闻空的手抖渐渐好了，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本以为一切都要熬到头的时候，昨日闻空忽然又去喝酒了，他便开始慌了。
闻空规规矩矩戒酒这么多日，一直配合着乔知瑾的治疗。
为什么忽然又去喝酒了呢？燕不欺免不得会多想。
乔知瑾想了想，便道：“这个月内安排。”
“你能替你师父做主？”燕不欺仍旧挡在乔知瑾面前，势要问到一个结果才愿意让开路了。
乔知瑾还没有回答，便听到竹竿敲击声音忽然响起，像是故意在提示一样。
抬眼看去，刚好看到萧承霁出现在墙角。
萧承霁叫道：“燕不欺！”
燕不欺转头，“公子，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
燕不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点希望，他太害怕萧承霁会失望，所以昨日发现不妥之后，一直瞒着萧承霁，今日来找乔知瑾也是瞒着萧承霁，想先自己心里有个数。
燕不欺犹豫的瞬间，萧承霁便大概明白了。
“怎么不说话？是闻空大师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乔知瑾道：“一点小意外，很快能解决，本打算解决了通知你的，这个月准备准备，月末之前给你安排治疗。”
“嗯，劳烦费心。”
萧承霁没有再问任何问题，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上燕不欺，“燕不欺，回去吧。”
“就……就这么回去了？”
“你还想问什么？”萧承霁道，“我相信乔姑娘的话，她会解决的。”
“多谢公子。”乔知瑾道。
这种无条件的相信，就好像在她平静似水的心海之内丢下了一颗石子，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瑾娘，我们走吧？”
乔知瑾收回视线，点头，“好，走。”
他们急匆匆地赶到天香楼，在某个角落里，看到已经烂醉如泥的闻空。
“师父，师父……”
乔知瑾叫了几声，闻空抬起手挥了挥手，“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喝酒……”
说完，缓缓起身，眼睛在乔知瑾的身上停留了一刻，便又重新趴了下去。
“怎么醉成这样？”乔知瑾无奈地道。
坐在一侧打着瞌睡的店小二听见声音，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了过来。
“唉，总算来人了，昨晚在这喝了一夜，整整三大坛，赶紧把人弄走吧！再不走我今也要快受不住了……”
昨晚店小二本想赶闻空走的，但闻空难缠的很，出手也大方，他便收了钱，想着多待会便多待一会吧。
谁知道闻空整整在酒楼待了一晚上……
“我们马上把人带走。”
乔知瑾给戒妄一些钱，“去租一辆马车，我们带师父回去。”
闻空醉成这个样子，靠他们把人背回去，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戒妄出门，店小二的视线才收回来。
“你们是清水寺的？”
他虽没去过清水寺看病，也听说了清水寺的闻空大师回来了，还收了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做徒弟。
“嗯。”乔知瑾道，“下次若是再看见我师父来这里喝酒，劳烦你找个人去清水寺告诉我一声。”
她又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劳烦。”
店小二笑嘻嘻地收下，“姑娘放心，我一定帮您注意着。”
把闻空带回去之后，乔知瑾让戒妄帮闻空换了身衣服，便守在他的房间。
一直到傍晚，闻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乔知瑾把醒酒汤端过去，“师父，您醒了……”
闻空一看见乔知瑾，立即翻了个身，背对着乔知瑾，还把被子扯过头顶。
“师父，把醒酒汤喝了吧，不然该头疼了。”乔知瑾道。
闻空此时已经七八分清醒，他着实不知道怎么面对乔知瑾，但他也知道，不答应一声地话，以乔知瑾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打算应声的时候。
乔知瑾忽然又出了声，“师父，我先把醒酒汤放在桌子上了，你要是起来就喝了吧，我先出去了。”
乔知瑾说完，当真放下醒酒汤就出去了，还帮闻空把门给关好了。
“……”
听着毫不犹豫的关门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闻空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在看了一眼桌上的醒酒汤，又望向门口，心中有些怅然若失。
作为师父，他是不是让徒弟失望了？
可……
闻空轻叹一口气，他的手抖症……
他也十分的清楚，心病还须心药医，但心病哪那么容易医？
如果能医，他哪里用得着躲整整十四年？
昨晚的酒确实喝得有些多了，闻空只觉得头疼的不行。
乔知瑾不在，他也不用端着或者顾忌什么，于是走到桌边，端起了那晚醒酒汤。
醒酒汤是一直温在炉子上的，端着还有点烫手。
一碗醒酒汤喝完，闻空自觉去炉子上拎起温着醒酒汤的汤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两碗热乎乎的醒酒汤下肚之后，总算是舒畅一些，原本还有些发冷的身体，也跟着变得暖和起来。
闻空满足地喟叹一口气，房门便被推开了。
这时，他手中的碗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
“师父……”乔知瑾叫了一声。
闻空轻咳一声，掩起片刻的窘迫，厉声道：“进来记得敲门。”
“好。”乔知瑾乖巧应道，然后把手中的饭菜放到闻空的面前，“师父，先吃饭吧。”
闻空大口扒了几口饭，忽然抬头，“还有奶茶吗？”
乔知瑾给闻空倒了一碗醒酒汤，“醒酒汤管够。”
“哼，翅膀硬了，会气我了！”闻空哼了一声。
乔知瑾托着下巴道：“师父，我哪敢气您？但是您答应过徒儿，不再喝酒，你这次一声不吭在天香楼喝了一夜，我做为徒弟的也不敢说您什么，只是，你要是下次再去喝酒，我便跟着，至于这个药房，我是分身乏术了！在徒儿的眼中，师父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乔知瑾这是要跟闻空玩无赖的，还美其名曰为了闻空的身体健康着想。
药房终于步入了正轨，乔知瑾又继承了闻空的金针拨障之术，能完完全全把药房给撑起来了，如果真的关了门，闻空倒是不舍得了。
“……”
闻空眉头紧锁，最后挥了挥手，咬牙道：“行了行了，不去就是！”
说是这么说，闻空明面上不跟乔知瑾对着干了，但私底下还是偷偷的会去天香楼喝酒。
被乔知瑾当场逮住一次之后，闻空便知道乔知瑾买通了店小二，于是开始换另外的方式，偷偷买酒回来喝。
房间里，药房里，甚至闻音大师的禅房里，都藏着他的酒。
乔知瑾能找出来一次两次，但她不能把闻空绑起来。
所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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