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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瑾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想写的类目。
托着下巴，看着纸上的字迹发呆。
每个都是个大类，写出来的内容也至少要比之前的《疫病方》厚一倍。
都是大工程，一时之间还真的难以取舍……
正发呆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极轻的笑声。
她抬头看过去，便见萧承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药房。
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
甚至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萧承霁的性子清冷，就算笑，最多也是眉眼稍弯。
哪里有过这么大的表情？
乔知瑾不禁好奇，“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萧承霁仍旧笑着，指了指乔知瑾的脸。
“什么？”
乔知瑾懵懵地问道。
随即抬手摸了一下萧承霁刚刚指过的那边。
手指上瞬间多了一些墨痕。
乔知瑾瞬间反应过来，她不知道什么之后把毛笔的墨汁蹭到脸上去了。
刚才不摸不要紧，摸了之后，脸上的墨晕得更开了。
一张小脸跟一张大花猫一样。
萧承霁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别摸了，越摸越花。”
“……”
乔知瑾郁闷极了。
更郁闷的是，药房中并没有铜镜，她压根看不到脸上到底是什么样子。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蹭上去的墨应该不少。
因为摸过脸的四根手指头都黑了。
乔知瑾打了一盆水来，从水盆中隐隐约约照出脸上的墨迹。
右半边脸上污了一大片，甚至能看出四根手指印。
就连鼻梁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小块墨迹。
怕墨迹不好洗掉，反而把整张脸弄脏，乔知瑾只能先用帕子把大块的墨迹擦掉。
沾了墨迹的帕子碰了水，水一瞬间成了灰黑色的了。
再照可一点儿都照不出来了。
乔知瑾想着再擦干净些再去换水，省得要换好几盆水。
便看向萧承霁，“还有吗？”
萧承霁点点头。
“哪里？”乔知瑾问。
“这里、这里……”
萧承霁帮乔知瑾指出大概的位置。
“这？”乔知瑾指着脸颊的位置问道。
“再往下一点。”
“这？”
“再往外一点。”
“……”
指了两三次都没知道正确的位置，乔知瑾索性把帕子递给了萧承霁，“帮帮忙！”
随即便往前走了一步，偏着脑袋将脸凑近了一些。
其实中间还有些距离，但见到忽然凑过来的脸，萧承霁还是没由来的呼吸一窒。
乔知瑾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落下的帕子，忍不住仰头看向萧承霁。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萧承霁，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嗯。”
萧承霁喉头翻动了一下，从嗓子里面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应下了。
他抬手，擦拭的动作又轻柔又仔细。
不似乔知瑾那般，用力地搓了几下之后，嫩生生的脸上便留下一道红痕。
脸颊的墨迹好不容易被擦拭干净之后，帕子入水淘洗一遍，继续擦拭鼻梁上的。
刚擦了几下，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乔姑娘……”
周海一边喊着，一边快步踏进了院门。
当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梗在喉头的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脚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
萧承霁太过于专注，竟一点儿没注意到有声音靠近。
他把帕子递给乔知瑾，瞥了周海一眼之后，便端起水盆帮乔知瑾去换水。
乔知瑾拿着帕子又在鼻梁上蹭了两下，叫住周海。
“周总管，你怎么来了？”
周海道：“东家跟夫人也来了，我想过来瞧瞧乔姑娘在不在药房！”
乔知瑾恍然，“难怪。”
周海看着萧承霁的背影，特地压低声音问道：“乔姑娘，现在过来，打扰你们吗？”
乔知瑾不回答，反倒问道：“周总管，你觉得我们在院子里会做什么？”
“……”
周海一时语噎，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个劲儿的冲着乔知瑾傻笑。
乔知瑾又问道：“你看我脸上还脏吗？”
周海仔细看了看，才回答道：“好像……不太……”
“好，多谢！”
刚巧新的一盆水已经打过来了，乔知瑾用力地搓了好几下，看水并没有怎么变颜色。
这才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周海到了许久，胡成樊和胡夫人才慢慢悠悠地到来了。
“夫人，你慢些走。”
胡成樊搀扶着胡夫人，走的小心翼翼。
见状，乔知瑾瞬间明白了。
“胡掌柜胡夫人这是来跟我报喜的？”
“周海告诉你了？”胡成樊愣了一下问道。
乔知瑾笑道：“还用告诉吗？胡掌柜小心翼翼的模样，已经告诉我了。”
胡夫人笑得羞赧，轻轻地在胡掌柜手臂上拍了一下，“我就说，你这样有些夸张了，哪里那么容易磕碰着。”
胡成樊笑呵呵地道：“自然要小心点，万一不小心磕了碰了，可是大事！”
自上次相见到现在，才过去三四个月。
两人便来报喜了，这比乔知瑾预想得还要快。
要知道这种事情，就是调理好了看缘分。
乔知瑾拱手道喜：“先恭喜两位了！”
胡夫人道：“还是要多谢乔姑娘，今日我夫妻二人前来，便是专程来跟乔姑娘道谢的。”
“打算在寺中住几日？”
“住几日，他不放心说要自己来道谢，我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要住几日。”胡夫人点点头，“几个时辰的路程，我们生生走了一整天。”
看似吐槽，实则眸子中全是笑意。
乔知瑾也跟着笑，“前三个月小心点也好。”
她特地帮胡夫人把了脉，喜脉，一切正常。
胡夫人终于得偿所愿，开心地道：“我一会儿去上香，跟佛祖还愿。”
乔知瑾道：“不着急，等孩子生下来再来还愿吧，现在尽量还是少闻香火味，香烛燃烧的烟气吸入，对胎儿也没好处。”
“好吧，那只能让他代我去了。”
胡夫人遗憾地道。
乔知瑾说的话，她信。
故而在寺中只住了一晚上，第二日便走了。
走之前，又专程来跟乔知瑾道了一次谢。
看胡夫人夫妻高兴，乔知瑾也跟着开心。
看天气大好，乔知瑾决定出去采药。
在房间里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出去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春暖花开之后，她一直忙着各种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过后山呢。
这么想着，她背起背篓，还特地叫上了萧承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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