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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不要过来，不打架的团结起来，我们都是热爱和平的人。”怕黑暗中杀红眼的人分不清寻仇对象，李志刚不断叫唤着提醒他们。
听见他们的叫喊声，路上逃跑的人立刻向他们靠拢，从前方跑过来的人叫道，“快找棍棒自卫，免得他们杀昏了头乱杀一气。”
人们马上扑向山坡，把能拿得起来的东西抓在手里，龙小鹰让人们围成一圈，把女知青围在里面。
刚做好防御准备，打斗声就停息了。
龙小鹰带着人们慢慢走上前去，看见地上哼哼叽叽躺着五、六个爬不起来的人。打斗不到一分钟，另一方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滚动着，看样子他想翻身爬起，但是受了伤爬不起来，见他满脸是血，龙小鹰连忙过去帮忙。
扶起身子一看，不免大吃一惊。
“鲁文武！”龙小鹰问道，“谁打你？”
“不知道。”鲁文武痛苦地回答道，“我刚一动手，从路边土坎跳下一个黑影，二话不说迎面给我一铁棍，鲜血像瀑布一样顺着眉毛流下来，我就晕过去了。”
听见躺在地上的人捂着伤口直嚎叫，韩红铃同情地说，“谁这么狠心？把人像德国鬼子一样打，我们做做好事把他们送到卫生所去吧。”
好在打斗现场离营部不远，把地上受伤的人扶起，大家背的背、抬的抬，很快就把伤员送到卫生所。
听见外面乱嚷嚷来了很多人，王所长跑出门，看见龙小鹰吃力地背着鲁文武走过来，胸襟上全是鲜血，连忙跑过去扶住龙小鹰问道，“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我是送他们来包扎的。”龙小鹰回答道。
“听见公路上乱成一片就知道打架了，没想到一下子就伤了这么多人，快把伤员送到病房。”
王所长立即招呼医务人员来救人。
经过检查，看似伤得最重的鲁文武问题不大，脑袋缝上几针就行了。小臂骨折、受了刀伤的人需要紧急处理，休息几个月，问题也不大。但是受枪伤的那个人就麻烦了。
王所长摇着头说道，“腿杆、脚掌全是细小的铁砂子，要想全部取出来是不可能的，这里医疗条件差，只能把大的取出。明天找车送到团部医院去看看，不过我估计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回上海去治疗，搞不好会留下残疾。”
营部门口发生血案，甚至还放了枪，引起领导们的高度重视，营长和负责保卫安全的副营长郭春子带着警通连的人赶到卫生所，了解到没有死人，这才松了口气。
副营长郭春子开始向伤者调查打架原因。
回忆起刚才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挨顿暴打，受伤的人还心有余悸。
他们遇到的是伙手持棍棒、头戴战斗帽的暴徒，黑暗里，这伙人军帽都压得很低，动作神速果断。还不等你看清楚对方是谁头上就挨一棒，抬手防御的，胳膊就被打断，捡到棍棒想反抗的，还未碰到对方就挨一枪。
对方是伙斗殴老手，下手毫不留情，被打的人都是一棍就倒下。他们报复重点似乎是鲁文武，鲁文武被打翻后，这伙人马上就消失了。
“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打了你？”郭春子问鲁文武。
“当时没有月亮，天又黑，突然就被打了，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么，你惹到了谁？”
“不喜欢我的人多了。”鲁文武抱怨道，“这种鬼地方，还能呆得下去吗？成天打打杀杀没有一点安全感，说不定哪天被人从身后捅刀子死了，也找不出是谁干的。”
“好好地检查一下自己吧。”郭春子教育他道，“听说放电影时那场架就是你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像送你们来的龙小鹰，从来就不招惹人，会遇上你这种事吗？”
这一下把龙小鹰脸都说红了，连忙说道，“别这么说，有些事情的确复杂，说不清楚。”
问了半天问不出个结果，事情没搞清，又不能把伤者抓到警通连，营长就带着人走了。
回家路上，大家还在猜测是谁伏击了鲁文武？
只有双方力量悬殊较大时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将今晚发生的两场斗殴因果连系在一起，龙小鹰猜测主谋很有可能就是高勇。脑门杀手，上来就照着脑门打，打牛是这样，打人也是这样。在与高勇的交往中龙小鹰发现，这个人很危险，话不多，下手从来就不计后果，估计是看电影吃了亏，咽不下这口气，就带人在半路伏击鲁文武。
当然，和鲁文武发生过斗殴的还有其它团伙，趁乱出击，嫁祸于人也有可能。到底是谁打了鲁文武？这些猜测还有待于进一步调查。
回到连队，龙小鹰就去找雷浩调查打架的事，来到他们的住处一看，雷浩和高勇都不在。明日是星期天，他们的朋友又多，可能看完电影到其它连队玩去了，夜深人疲，龙小鹰就回屋睡觉去了。
早晨明亮阳光穿过篾笆墙照到脸上时，龙小鹰就醒了，还未睁眼，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感觉就像是睡在菠萝地里一样，真是舒服极了。
哪来的香味？屋后山坡的杂草是不会出菠萝味的。
吧嗒！吧嗒！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难道有人在屋里吃菠萝？睁开眼睛一看，果不其然，屋内阳光充足，韩红伟和李志刚蹲在地上，大啃菠萝。
“有吃的也不叫我。”龙小鹰掀开被子爬起来。
“多的是，就看你敢不敢吃？”李志刚对他说道。
“有那样不敢吃的？吃再多的菠萝我也不会过敏。”
“偷来的！敢吃吗？”
“一大早你们就去偷菠萝？”龙小鹰惊讶了。
“我们怎么会去做那种事。”韩红伟告诉龙小鹰道，“早上爬起来方便，正好碰上雷浩扛着一麻袋菠萝回来，看到我，就说摆一袋在这里让我们吃。”
“他人呢？”
“又折转回去了。说是还有两袋，抬不动了，高勇还在半路上等着他呢。”
“肯定是脏物。”龙小鹰指责韩红伟道，“韩排长，你想也不想就把它接下来，想过后果吗？”
“后果就是嘴角吃到起泡。”
“高勇迟早会被抓住的。”
“他会被抓？那就不叫飞毛了。”
“如果他真的被抓，吃一个就少一个，到时候还可以帮他减轻罪过。”李志刚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听声音是来了一伙傣族，龙小鹰连忙跑到门口观望。
进连队的路上，雷浩和高勇各扛着一个麻袋走在前面，几个身穿黑衣的傣族老乡跟在后面，用长长的**枪押着他们。
“高勇被逮到了！”龙小鹰赶快回头告诉屋里的人。
“快把菠萝藏起来。”
韩红伟一脚把麻袋踢到床下，把箱子拖过来挡住。李志刚连忙把劳动时穿的汗渍衣服拿来丢在菠萝皮上，免得香味跑出来。
现在成了窝赃犯，如果被查出来，谁都跑不掉。
雷浩和高勇被带到严国定门前，被惊动了的知青都围上去看热闹。
龙小鹰挤进人群一看，高勇和雷浩耷拉着脑袋，任由傣族和指导员指责，就是不说一句话。
被偷菠萝的傣族又是另一寨子的，严国定向他们赔礼道歉后，老乡同意将偷盗菠萝的知青交给连队处理，严国定就把老乡们带到平板称前，称了重量，掏钱把这袋菠萝买下来。
老乡离开后，严国定严厉批评了高勇和雷浩几句，让他们老老实实呆在连队，不得自由行动。
这个时候，龙小鹰知道了昨天晚上伏击鲁文武的就是他们，高勇手持履带拖拉机链轨销躲在公路边的土坎上，看见鲁文武出现，从草丛里飞身跃起，迎头一铁棍就把他打倒。
牛打死马、马打死牛，这种事知情者都不会说出去，时间长了自然会暴露。
到了下午，郭春子带着警通连的人来到连队，因杀牛和偷盗两件事把高勇和雷浩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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