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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鹰就学着她蹬腿，滑行，摔了几跤，就学会了单腿滑行。有滑旱冰的基础，很快他就可以两条腿交替在冰面上行走了。
滑行速度越来越快，有点控制不住了，眼前红光一闪，龙小鹰赶快急转弯，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冰面上。
一团“火焰”来到身边，姑娘扶起他问道，“摔伤了没有？”
“衣服厚，不会摔伤。”龙小鹰发现她的冰刀比自己的长，鞋也比自己的漂亮，就问道，“你的鞋跟我的怎么不一样？”
“我这是是跑鞋。”姑娘说道，“看你这鞋带怎么系的，没人教过你吗？我路过时看着都为你担心，会把自己绊跌倒的。”
“我就纳闷要这么长的鞋带干嘛？”
“我教你，要这样系。”
在“火焰”姑娘帮他系鞋带时，龙小鹰闻到一股脂粉香味。姑娘皮肤很白，眼睫毛很长，红红的嘴唇，龙小鹰认出来了，她就是堆雪人的那位姑娘！
“我见过你。”龙小鹰高兴地对她说道，“学生宿舍楼前的那个雪人是不是你堆的？”
“你就住在楼上？”
“我在二楼。”
“晚上回家路过学生宿舍，整栋楼都是黑的，从一扇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照在小树林的雪地上，很漂亮，我就在那里堆了个雪人。原来你就住在那窗户里。”
既然她是当地人，何不趁此机会向她请教溜冰的基础知识呢，龙小鹰问道，“贵姓？”
不料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跑了。看来和陌生姑娘搭话不能问年龄、不能问姓名，会引起误会，龙小鹰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找她了。
独自在湖面上滑了一下冰，发现“火焰”姑娘不见了，天色也暗了下来。这个地方，还不到下午五点天就变黑，龙小鹰担心借冰鞋的窗口恐怕要关了，就去归还滑冰鞋。
第二天一早，龙小鹰来到图书馆，宽敞的借书柜台后面有好几位女员工在忙碌，看见坐在角落的一位女员工没有在忙，龙小鹰过去问道，“请问，图书馆借书要办什么手续？”
“以前没来过吗？”
“第一次进图书馆。”
“学生证拿来，我给你办个借书证，然后你到门口那排柜子去翻卡片。每个抽屉上都有分类，按照分类找到你要的书，记下编号找她们拿书。”女员工指了一下身边忙碌的人。
办好借书证，龙小鹰就去找书，拉开抽屉发现居然可以借到小说，这些书在农场是不准看的，顺便找了一本解放初期的剿匪小说。
拿着图书编号来到柜台，发现“火焰”姑娘就在这里上班。
“麻烦一下。”龙小鹰招呼她道，“能帮我找本书吗？”
姑娘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编号就去拿书。
可能她没有认出自己，龙小鹰也就不准备跟她答腔了。
把找到的书递给龙小鹰后，姑娘开口了，“你喜欢看打战书？”
“不是，只是一时不知道哪本好看。”
“我推荐你一本，大卫?柯波菲尔。”
“好的，我再去找。”
“你只能借一本小说，我借你吧。”姑娘从柜台下面把书拿出来。
“漫长假期，正好需要这些书，我会尽快看完还你。”
“不着急，你慢慢看吧。”
抱着书离开柜台，龙小鹰才想起一时麻木，连声谢谢都没说就走了。转回去补一句，又觉得不妥，那就等下次还书的时候再谢吧。
来了快两周了，都没有去熟悉这座城市，龙小鹰决定放下书本，到市中心去逛一天街。
天快黑时回到学校，路过一栋楼，从楼上传来悠扬的手风琴声立刻吸引住他，这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选曲《排山倒海乘胜追击》。
在兵团时，五四青年节那天为大家演奏过这只曲子，教导员听后很满意，营部要进行样板戏推广普及时，就指名要知青队出节目。
他想起了和夏莲排练芭蕾舞剧的日子。
金色阳光从热带雨林高大的树木上洒下，林间空地上两个人在起舞，扮演洪长青的自己，从衣袋里掏出两枚银毫子递给扮演清华的夏莲。
清华激动得足尖骤然立起，眼中饱含热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长青。
……
美好的记忆就像在昨天，来到学校后随时都会浮现脑海。
突然听到有人喊道，“这不是龙小鹰同学吗，怎么站在这儿不动了？”
转头一看，龙小鹰高兴地叫起来，“啊——是赵老师。老师好！“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来到陌生地方，突然听到一首熟悉的曲子，让我想起了沸腾的边疆生活。”
“我记得你是从西双版纳傣族地区来的，听说你们在下面很艰苦，难道也有让人留念的地方？”
“是很艰苦，但那儿有我们的悲伤、喜悦和奋斗，令人时常想起。”
“看你听得入迷，喜欢手风琴？”
“在乡下我拉过这支曲子，听到这欢快跳跃的音符，让我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你们在下面喜爱唱歌跳舞？”
“在下面没事可做的时候，年轻人就在一起活动。”
“上我家去，这是我女儿在拉琴，她和你一样是个知青，也爱唱歌跳舞。下乡时是乌兰牧骑队员，刚从内蒙调回来。”
“啊——这么巧，真是太好啦！遇到个兴趣相投的人，很想拜访。”
龙小鹰愉快地帮赵老师提着菜篮子，跟着他上楼了。
带着龙小鹰进到屋里，赵老师对正在拉手风琴的女儿说道，“小娜，先歇会，我给你找到个知音。”
“知音？”小娜抬起头，看着龙小鹰，一脸吃惊的样子。
啊！龙小鹰也吃了一惊，她就是冰面上那团燃烧的“火焰”，也就是图书馆借书给他的那位姑娘。
“你们俩……”看到他们的样子，赵老师奇怪地问。
“我们见过面。”赵老师说找到知音这样的介绍让龙小鹰始料不及，连忙向小娜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路过楼下，碰到老师，得知我也喜欢拉手风琴，就带我上来了。”
“哈哈！爸，别开玩笑啦，我还以为你像妈一样忙着给我介绍对象。”性格开朗的小娜放下琴，热情地招呼客人道，“快请坐，我这就给你倒杯水。”
就坐后，赵老师问女儿，“原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他呀，笨死啦，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都这么熟了？”
“是这样的。”龙小鹰告诉赵老师，“有一天我去滑冰遇到她，是她教我系鞋带。昨天我到图书馆，又向她借了一本书。”
“哦——有这样的事，说起来这也是一种缘分呐。你们俩谈得来吗？”
“我们相互还不知道名字。”龙小鹰答复道。
小娜倒水回来了，龙小鹰连忙起身接过杯子，说声，“谢谢！”
“她叫赵晓娜，叫她小娜就行了。”赵老师向女儿介绍道，“小娜，这位是我的学生龙小鹰，他和你一样是个下乡知青，天南地北，你俩都在农村锻炼过，我想你们会有共同的语言。”
“你在什么地方下乡？”小娜问龙小鹰。
“西双版纳。”
“建设兵团的？”
“以前是兵团，现在恢复了农场建制。”龙小鹰问她，“下乡时你在兵团还是农村？”
“受我爸牵连，我和另一个成分不好的同学下到内蒙一个偏僻地方，住在牧民家里，每天都跟羊群打交道。”
“现在调回来了？”
“嗯。”
“在大草原放羊很轻松吧？”
“我下乡的地方苦着呢，老乡们都说，内蒙古、内蒙古，一天要吃三两土。”
“风很大吗？”
“气温也特别低，零下三十度，煤油都冻成冰。听说西双版纳气候炎热，是动植物王国，在西双版纳下乡是不是特好玩？”
“有苦有乐，但是大家都不愿意呆在下面。”
“唉——”小娜叹口气说道，“我们不属于那个地方，苦难的日子实在太长。”
“我们的命运是大环境造成的，就看你怎样去对待。”话刚出口，龙小鹰想起开导她已经不必了，就和她谈起琴来。“听你的琴声，不像是下乡后才学的，小时候就喜欢拉了吧？”
“小学时我在少年宫学的，下乡后每天干劳动，兴趣也没了，几乎都丢了。”
“马刀舞曲会拉吗？”
“我喜欢野蜂飞舞。”
“拉一曲听听。”
相互拉了几曲，两人的水平不相上下，到也“琴”投意合。
认识了小娜，龙小鹰常去图书馆复习功课，小娜给他提供了许多方便，除了能多借到两本书，还把他带进一个更为广阔的文学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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