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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 > 第791章 德庆公主可要考虑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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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名至多可以称作上是清秀的年长女子,自马上飞跃而起,正施展轻功飞入场中。

    素色衣衫间,尽显风尘仆仆。

    苏倾暖神情一顿,不着痕迹的将残雪偏移些许。

    锋利的剑刃同元鹤的颈项堪堪擦过,自他肩膀处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一瞬间,血流如注。

    元鹤闷哼一声,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那女子。

    “来者何人?”

    刚刚结束和药人战斗的御林军首领,立即出言喝问,并及时护在了江夏皇前面。

    女子置若罔闻,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她径直走到苏倾暖面前不远处站定,寒光冽冽的看了过来,语气冷硬干脆,“我来了,现在你可以放他走了。”

    云顼在对方出现的时候,就已飞掠过来,此刻听到她的话,漆黑如玉的墨眸顺势扫向她。

    旋即,眸底划过一丝了然。

    猜测到对方可能就是她要等的人,苏倾暖唇角勾起一个淡似若无的弧度,“你是何人?”

    放了元鹤?

    笑话,她从未打算过。

    “若我猜的不错,你们一直都在找我吧?”

    女子倒是没再卖关子,利落吐出两个字,“落青。”

    在场之人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暗暗猜测起她的来历。

    敢在这个时候和德庆公主谈条件的,身份必然不低。

    苏倾暖神色冷淡,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圣女殿下座下,御圣殿紫白青红四大圣使之一,够不够让你放人,德庆公主?”

    她暗暗长吁一口气。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只要能救了他,她自会去圣女殿下面前请罪。

    到时要杀要剐,她全不在乎。

    元鹤忽然恼羞成怒起来,阴沉的眼中闪过几许复杂,“你又来做什么?”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又要多事了。

    瞧出他的不耐,落青眼眸半垂,面无表情回道,“我说过,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

    言罢,她径直走过去,不顾他的反对,快速帮他封穴包扎,止住了肩膀处汩汩的出血。

    草草为之,动作也不见得多温柔。

    苏倾暖玩味瞧着,慢吞吞收回了残雪,还好心站远了些,不作打扰。

    有点关心,但是不多。

    亦或者说,对于元鹤,她的感情似乎并不能简单的用爱慕来解释,恐怕更多的,是类似不甘或执着在作祟。

    但偏偏,她又不顾危险,亲自来救他了。

    “当年你自作主张,今日又是如此。”

    元鹤烦躁的低吼,“你能不能别再参与我的事。”

    明明他已提前警告过她,让她不要瞎掺和,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你以为,我顶着这副鬼样子,还想再活下去?”

    许是难以发泄心底的气闷,他一巴掌打掉她替他包扎的手,“你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她不过是嫣儿的庶妹,凭什么几次三番来干预他的决定?

    凭什么?

    苏倾暖微微一愣,下意识和云顼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之间,竟是这般的相处方式。

    而且听元鹤的意思,难不成当年的金蝉脱壳之计,只是落青一人的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解释通了为什么他既打算逃走,又会烧成这样。

    落青垂眸看了眼被拍的通红的手背,再抬头时,目光愈发凉薄,又隐了几分倔强的执拗,“你想死,我偏不如你的意。”

    见他脸色阴狠,十数年如一日的写满冷漠无情,她勉强扯了扯唇角,“苏钰,你不是说过,会报答我么?”

    “只要你再听我一次,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不会缠着你。”

    对于他,她感激过,爱慕过,也怨恨过,可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耐心,再深的爱恨,也该消散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的仇视怨恨,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如今,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义无反顾的追随他到松子山。

    或许只是一种习惯,也或许,是一颗不愿服输的心。

    她只知道,他必须活着,哪怕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一口气,也要活着。

    “否则,你同我纠缠不清,即便去了地下,也没脸去面对三姐。”

    前半辈子,她一直都是上官嫣儿的手下败将,可她死了,在当年二皇子府那场大火之后,她那般聪明通透的人,却用一条白绫,吊死了自己。

    所以,只要苏钰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和上官嫣儿就永远都不可能在地下重逢。

    这是她唯一赢过她的一次,她要一直一直赢下去。

    即便他已经面目全非,即便他从未给过她一个笑脸,可他们毕竟都还活着。

    而上官嫣儿,却已经死了。

    元鹤被她眼底隐隐冒出的戾色给气到,郁闷的一甩手,“随你的便。”

    他苏钰这辈子都不会欠人,尤其是她。

    落青漠然弯唇,“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害你。”

    言罢,她起身,重新看向苏倾暖,苍白的脸上笑意敛去,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怎么样,德庆公主可要考虑放人?”

    苏倾暖正瞧得精彩,见他们不说了,顿时有些意犹未尽。

    “放人?”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红唇微扬,“御圣殿很出名吗,四大圣世的面子很大吗,仅凭你一句话,本公主为什么要放了他?”

    若非顾念寒儿,她现在何必和她废话。

    “我的筹码是什么,德庆公主应该很明白。”

    落青挑了挑眉,一丝不悦快速划过眼底,“一句话,人,你放还是不放?”

    她的时间不多,必须赶在圣女殿下发现前,将元鹤安顿好。

    “呵!”

    苏倾暖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放!”

    虽然心里担忧,可她知道,一旦输了气势,势必会陷入被动。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似是没想到她竟拒绝的如此干脆,落青愣了愣,随即冷笑,“那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那个林倾寒是圣女殿下手中的筹码,她自无法做主杀了她。

    但据她得知,她们姐妹关系很好,所以她必不敢赌。

    苏倾暖话不多说,立即给云顼使了个眼色。

    云顼会意,长剑出鞘,直向元鹤而去。

    落青没想到,她竟真的一点不带犹豫,顿时面色一慌,连忙持剑阻挡。

    云顼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她有机会相救,否则她何以来得及?

    但饶是如此,不过数招,落青还是落了下风。

    云顼的剑,再一次稳稳刺向元鹤。

    落青神情一急,脱口而出,“不要——”

    剑尖在距离元鹤鼻尖半寸之距稳稳停下,然后缓缓下移,搁在他脖子上。

    “落青圣世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能让你为你的情郎收尸?”

    苏倾暖眉目森然,“所以,想要救他,就要拿出相应的筹码。”

    她就是要逼她主动提出来。

    元鹤冷声反驳,“本座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她的情郎,你休要胡言乱语。”

    可惜,无人理会。

    “你先放了他,一切好说。”

    须臾,落青语气放软,主动作了让步。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苏倾暖凉意十足的开口,“如果你能开出让本公主心动的条件,人,本公主也不是不能放。”

    可惜,就算她同意了,但元鹤是江夏的乱臣贼子,江夏皇和皇兄,也不会让他走出江夏。

    而且云顼也不会放任天魔岛继续危害江湖。

    所以,他一样要死。

    落青瞬间抓住了关键点,眼神微讶,“你不知道?”

    林倾寒失踪的事,苏倾暖竟还被蒙在鼓里?

    “本公主该知道什么?”

    “倒是落青圣使——”

    苏倾暖慢悠悠踱步到她面前,在距她一剑的距离站定,仔细打量着她,“本公主瞧你,似乎有些熟悉。”

    淡淡的檀香味自她身上传来,似有若无。

    若非她常年和各种药材打交道,鼻子异常灵敏,一时还真问不出来。

    “不如,我们先聊聊你吧!”

    她没忘记,这落青可是一直潜伏在大楚皇宫之内的,上次初凌缈给云顼送的字条,便是带着一股檀香味。

    也就是说,她一定是经常出入佛堂,身上才会沾染上檀香的味道。

    “你想问什么?”

    落青警惕的看向她,“除了关于元鹤的事,其他我什么都不会透露。”

    圣女殿下对她有知遇之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那就不巧了。”

    苏倾暖朗声吩咐,“青九,将人杀了吧,本公主看着碍眼。”

    其他人不知二人在说什么,听的一头雾水。

    江夏皇虽心有疑问,但也忍着没说话。

    云顼清隽的眉眼间尽是冷峭,“齐太妃,公主殿下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以为你不说,就可以瞒天过海?”

    寒儿失踪的当晚,齐太妃便借口身子不适,断了同所有人的往来,但因为她为人处事一直低调,便也没有引起旁人的猜测。

    但实际上,她本人早已不在皇宫。

    这些事情,是青冥查到,传书告知他的,比寒儿失踪的消息,要晚几日,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同暖儿说。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在没见到落青之前,他还不大肯定。

    但就在方才,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变,但神情动作,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落青扮了齐太妃十几年,有些习惯早已深入骨血,而她显然又不太在易容上下功夫,所以很容易被人识破。

    苏倾暖眸底诧异一闪而过。

    虽然她也想过落青是齐太妃的可能,毕竟后宫若说谁在佛堂待的时间最久最多,无非就是兰太后和齐太妃,以及几个不得宠的小嫔妃。

    但后来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齐太妃一直在皇宫生活,且性子淡泊低调,几乎从来没有兴风作浪,又怎会是御圣殿的内奸?

    结果,还真就是她。

    她忽然就想到了云瑾。

    看来,这云王府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落青没想到,这侍卫竟一言便道破了她的来历。

    她正自迟疑,忽见云顼的剑往前轻轻一松,刺目的血痕,立即出现在元鹤脖子上。

    “别,我说。”

    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她似乎豁出去了一般,“既然你们已经猜了出来,那我也不隐瞒了,当年,我的确杀了真正的齐太妃,代替了她在大楚皇宫隐藏了下来。”

    她轻轻一笑,“但这些信息,对你们并无什么实际意义,皇宫少一个齐太妃,多一个齐太妃,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就好像,当年她在上官府,永远都是最透明的那一个。

    “没想到,上官五小姐竟然躲到了大楚的皇宫。”

    苏锦逸别有意味的补充,“当年利用那场大火瞒天过海,救走苏钰的人,也是你吧?”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上官五小姐是谁?”

    “你没听出太子殿下的意思么,她就是上任威远侯上官荻的五姑娘,上官嫣儿的妹妹。”

    “没听过啊,不是重要的人吧?”

    “谁说不重要,她一个女子,势单力薄的,竟然救下了二皇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隐藏的身份接二连三被识破,落青终于破了防,罕见的笑了笑,连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是啊,我就是上官青。”

    没什么名气,无人知晓的上官青。

    她仰起头,看了眼一碧如洗的天空,自嘲的扬唇,“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做了这么多年的假太妃,也算是荣华富贵享尽,此生已无憾。”

    “如今唯有一个心愿,便是救下他。”

    她纤细的食指指向元鹤,“当年他在嫡兄手中救了我,那时我便发誓,要还他一生情意,如今救下他,也算全了当年的誓言。”

    那一年,她不过八岁的年纪,因为生性木讷,总是被嫡兄嫡姐们捉弄欺负。

    当然,除了上官嫣儿。

    她一向自视清高,不屑于此。

    中秋节前,嫡母难得送了半匹嫡姐们挑剩下的布料给她和姨娘,姨娘给她做了新衣裳。

    那衣裳漂亮极了,有着她从未穿过的好颜色。

    只可惜,她穿出去还没一刻钟,便碰上了下学归来的嫡兄们。

    她的丫头比她还愚笨,挡不下那些欺负,小小的她,很快被他们推进了池塘里。

    已经秋凉的池水寒彻入骨,她在水中起起伏伏许久,都没有人拉她一把,只听见岸上嫡兄们愈发放肆的嬉笑。

    即将溺毙的一刻,她终于想明白了姨娘说过的话:侯府的小姐,不是那么好当的。

    尤其是侯府的庶出小姐。

    原以为,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除了姨娘,这世上无人会知道,一个叫上官青的小姑娘,溺死在了上官侯府的庭庭深院。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万念俱灰之际,没成想,一只白净而细腻的大手,却忽然伸向她,不嫌脏的将她提了起来。

    那个池塘并不深,但她是个小孩子,又不懂水性,差一点淹死。

    救她的,有清风朗月的容貌,口齿生香的名字——苏钰。

    他还有着尊贵显赫的身份,是当朝最受宠爱的二皇子。

    曾经不止一次,她见过他,知道他来府中,是找三姐上官嫣儿的。

    当今太后娘娘出自上官家,算下来,她和上官嫣儿,都是苏钰的表妹。

    不过是举手之劳,苏钰训斥了嫡兄们几句,很快便离开了。

    他的眼中心里只有上官嫣儿,很快便不记得她是谁。

    可她却记了好久好久。

    后来,姨娘被成了良妾,她也暗中加入了御圣殿,欺负折辱她的,她也都暗暗报复了回来。

    生活似乎正在慢慢变好,他的身影,也在她心中牢牢扎下了根。

    他仿佛高悬在茫茫夜空的那一轮皎月,是她穷尽一生,都靠近不了的存在。

    他身边站着的,永远都是骄傲出众的上官嫣儿。

    而她,不管如何努力,都仿佛一株无人理会的野草,只能自生自灭。

    喜欢人的心思是藏不住的,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来的,竟会是上管嫣儿,她那聪慧无双的三姐。

    她一改往日的视她如无物,开始明里暗里的刁难她。

    那些黑暗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

    好在,最后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没有人知道,上官府的覆灭,是她一手为之。

    除了姨娘,他们都不配活着。

    可姨娘却在一个寒冷的冬日,永远离开了她。

    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

    “当年之事是我顺手为之,你不必再记着。”

    元鹤神情不屑,“我不管你是什么心思,但我已同你说清楚,你我今生都不会有瓜葛。”

    他眼底似有愤恨涌出,“上官青,不要用你的自以为是,干预别人的选择,当年我本已选择自焚,了结一切,是你强行将我救出,让我这十几年来,都承受着世人的非议,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延残喘着,你觉得我该感谢你吗?”

    当年她来找他,说要救他出去,他当场拒绝,可没想到,她竟罔顾他的警告,私自将受了重伤的他带出了火场。

    后来,他伤愈习得了绝世功夫,还偶然学到御虫兽的秘诀,并因此创立了江湖上人人忌惮的天魔岛。

    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有她的手笔,亦或者说有御圣殿的扶持。

    可那又怎样,他的声誉地位,他的身体容颜,他的理想抱负,都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从出生他就是天之骄子,享尽了尊崇敬仰,除了苏?,他的人生,从来都是如意的。

    败于他手,是他此生无法忍受的屈辱,所以,当年他才会选择用一把火,结束这一生。

    他的骄傲,他的痛苦,上官青从来不懂,而唯一懂他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你若真的不想活,又怎会等到今日,又费尽心思谋划了这一切?”

    落青悲凉的看向元鹤,眼神却没有焦距,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得到那个位子?”

    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拼尽一切帮他,可他,却总是不信任她。

    是人都会累,更何况,他现在这副模样,终究不再是曾经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骄傲矜贵的二皇子。

    元鹤冷笑一声,似乎在笑她的自以为是。

    苏倾暖瞧见,心中蓦地一动。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前面那个故意引开他们的箫声。

    围场中那些野兽,真的只是元鹤一人所为?

    “苏钰,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落青面色平静,对他脸上露出的嘲讽不以为然,“毁容的事,那只是一个意外。”

    她是那样喜欢他的那张脸,又怎么会纵容他毁去?

    只是,谁能想到,她明明是掐着点赶去的,可他的脸,却依旧毁了。

    毁的那么彻底,任她找遍天下名医,都无法挽回。

    “随你怎么说罢了!”

    元鹤显然不虞同她多做解释,“识相的,就快滚远些,这里没你的事。”

    他压根就没怎么计划,不过是在围场放了一些毒蛇和几只猛虎,用来牵制苏锦逸苏倾暖几人,好让他无所顾忌的对付苏?罢了。

    东方荇的相助,是圣女殿下的意思,而庞大兽群的出现,他归结为,是老天在帮他。

    “看来,落青圣使这趟怕是白来了。”

    苏倾暖微微一笑,眸中不乏试探之意。

    现在就看,她救人的决心,究竟有多大了。

    “谁说的?”

    落青似乎也发了狠,兀的将剑掷到了地上,亮出了最后的底牌,“苏倾暖,如果我用林倾寒,换他一命呢?”

    苏文渊顿时惊了一下,下意识问,“寒儿怎么了?”

    他怎么不知道?

    苏倾暖危险的眯了眯眼眸,沉冷如寒星。

    寒儿果然是她带走的。

    “她如今在我手里,这就要看,你们愿不愿意救她了。”

    落青很爽快的作了解答。

    这下,苏文渊彻底呆住了。

    寒儿竟然落到了这个落青手里,什么时候的事?

    他下意识就看向姐姐。

    她知道吗?

    苏倾暖安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嗤笑,“寒儿明明好好在大楚呆着,怎会无缘无故来江夏,你觉得,本公主会信么?”

    “除非——”

    她眸光微转,“你将她带到本公主面前。”

    她有种预感,对方大张旗鼓绑走寒儿,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元鹤。

    而落青,也很可能不是主谋。

    “你当我傻么,将人带来,你就会放了他?”

    落青没想到,苏倾暖的消息如此闭塞,竟真的不知林倾寒失踪的事。

    “无凭无据,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信口雌黄?”

    苏倾暖淡淡抬眸,“若要本公主相信,你就拿出证据来。”

    她现在首先要确定,寒儿没事。

    落青沉默。

    因为走的匆忙,她身上并未带那个林倾寒的任何信物,况且,圣女殿下也不会允许她私自见人质。

    看来,她要先想法子,稳住苏倾暖了。

    “给我三日时间,我会将人交到你手上,到时候,你放人。”

    人在圣女殿下手上,她只能暂行缓兵之计,再做计较。

    “可以啊!”

    苏倾暖爽快同意,“那就劳烦落青圣使,先在这里留几日吧!”

    云顼已经暗中派了人在附近搜查,如果落青真将人带来了,那么很快便会找到,如果她在说假话,那么,她再找她算账。

    落青面色微变,“你要留下我?”

    她不回去,如何求圣女殿下救元鹤?

    “不然呢?”

    苏倾暖翘唇,“空口无凭的,我总不能白白留下元鹤,浪费三日粮食。”

    没待她说话,她又意味深长的冷笑,“如你所言,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到江夏,必然是有人在帮你,那就让你的人,将我妹妹带来不就是了?”

    “到时本公主看到妹妹,自然不会再杀元鹤。”

    她只说了她不杀,到时候别人要杀,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公主,做不了那么多人的主。

    言罢,她一个眼神过去,青竹和青禹已经走过去,一左一右制住了落青。

    落青噎了噎,刚要反抗,不知想到什么,又默默垂下了手。

    “好!苏倾暖,我信你一次,希望你言而有信。”

    苏倾暖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自然。”

    她走到江夏皇面前,恭声道,“父皇,这个落青绑了儿臣的妹妹,还望父皇,将她交由儿臣看管。”

    这是她目前掌握的唯一线索,自然不能让她出了纰漏。

    江夏皇是知道阿依还有一个孩子的。

    他沉沉看了眼元鹤,这才向苏倾暖温声道,“刚好,父皇也有其他事要处理,苏钰和上官青的事,便全权交由你来决定,无法拿主意的,可以去寻你太子皇兄。”

    这便是将这件事完全放权给她了。

    苏倾暖也没推辞,恭声应答,“是,父皇。”

    此二人牵扯到了御圣殿,事关重大,若交给江夏朝廷,怕是调查不出什么来。

    更何况,现在满朝文武,她还真没一个信任的人。

    只是今日围场之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不曾揪出来。

    江夏皇说完,沉冷的目光随即扫向群臣。

    百官顿时吓得跪了一片,“皇上饶命啊!”

    他们哪知道,事情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言罢,不少人的眼神似有若无瞟向古贵妃,希望她能出言一二。

    古贵妃脸色冷的都快滴出水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们一眼,却不得不作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出言劝慰,“皇上龙体要紧,这些朝事,不如过两日再处理吧!”

    虽然都是些蠢才,可现在她还要靠着他们。

    只要拖延到用蛊的时间,她就能让狗皇帝松口,将此事揭过。

    江夏皇冷冷看了她一瞬,忽而别有意味的笑了下,“就依贵妃所言,回行宫。”

    郑恩得令,刚要扯着嗓子通传,便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倏地自人群中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跌跪在御前,大声喊冤,“皇上,求您为霍家做主啊!”

    众臣刚刚松口气,就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着了。

    待看清来人,不少人顿时悄悄议论起来。

    “这不是顾家旁支那个小公子吗?”

    “可不是,方才他是从围场被抬出来的,据说受了很重的伤,都快死了。”

    “对啊,皇后娘娘还亲自过去看的,怎么这会儿,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莫不是装的吧?”

    江夏皇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顾皇后,罕见的耐着性子问,“你是何人,让朕为你做什么主?”

    他当然记得,这少年就是顾氏之前去探望的,那个顾家旁支的小子。

    “皇上,微臣认为,此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应该是得了失心疯,不若便将他交给微臣,让微臣来处理吧!”

    霍丞相一脸凝色,适时出列,“皇上龙体欠安,还是先回去让御医瞧过要紧。”

    端肃持重,为君分忧的模样,让人很难将他和方才的卑躬屈膝联系起来。

    苏倾暖莞尔。

    这人脸皮还真够厚的。

    “霍丞相急什么。”

    顾皇后拢了拢衣袖,淡然开口,“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听听不就知道了?”

    没成想一直很少说话的皇后娘娘开了口,霍丞相吃惊之余,连忙解释,“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我霍家并无什么冤屈之事,此人所言,纯属无稽之谈。”

    宽大衣袖下的手,不由紧了紧。

    当年之事做的隐秘,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顾皇后眸色清凉,“天下姓霍的不止你霍丞相一人。”

    顿了顿,她慢悠悠启唇,“他说的,是当年的第一皇商,霍家。

    在场之人自是都知道名声赫赫的皇商霍家,也听说了当年霍家一夜之间被血洗的事。

    只是当时不是查到是一群贼寇作的案,并将其绳之以法了吗?

    他口中的冤屈,又从何而来?

    而且,霍家除了霍小姐母女,其他人据说都已经死了,那么,这少年又是谁?

    苏倾暖眸光微凝,若有所思看向人群中的上官夫人,却见她冷淡的神情似乎有些紧绷,若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

    莫非说……

    霍丞相眼中狠色一闪而过,但随即便被他隐藏下去,“皇上受了伤,不宜再操劳,这等小事,不如便交由大理寺重新查明。”

    其他大臣不明所以,但介于霍丞相的面子,还是跟着附和。

    顾皇后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江夏皇,“皇上觉得呢?”

    虽是询问,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她是站少年一边的。

    江夏皇威严的视线微微一扫,不动声色的落在少年身上,“你有何冤屈,详细说来。”

    霍丞相一怔,面色顿时惊慌起来。

    那少年闻言,立刻声泪俱下的大声禀道,“草民要状告霍丞相和上官夫人,他们二人狼狈为奸,谋财害命,致我霍家五十五口惨死刀下,求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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