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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十天之前的一个夜晚。
在营帐里睡觉的王仙芝,突然发现有些动静。
他爬起来一瞧,一封密信从营帐外塞了进来。
打开帐篷门往外一瞧,什么人影也没有,军营里巡逻队一切正常。
王仙芝返回帐篷里,从地上捡起来一瞧,大吃一惊。
密信的封条上是一个圆字戳记,上面赫然一个‘江’的图案。
这像是江左盟的标记。
他从怀里摸出史老将军给他的那块铭牌,一对照,图案字形一模一样。
打开一瞧,内容也是震惊不已。
“军中有走私军械迹象,协查…”
走私军械,灭门之罪!
谁有如此胆量去挣这种要命的钱?
但既然江左盟注意到了,绝非空穴来风。
为此,王仙芝派出了在军营里当兵的几名家族成员,进行暗中查访。
这事他都没告诉吕涛等人,待查清楚再说。
现在事情清楚了,违禁东西就在二营的军械库里。
何不抓个现场,把事捅到御史台驻马邑府的代办衙门,那里也是悬镜司的代办衙门。
到那时,就是有人想捂都捂不住。
查办了杨家,为史家报了仇,最主要的是,自己因功擢升的可能性就大。
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到这里,王仙芝阴冷一笑之后,便对帐外大声喊道:
“来人,鸣号升帐!”
“昂呜…昂呜…”牛角号低沉久远。
军营值班副将的命令,夜间营中升帐。
那表示敌情紧急。
军营里顿时一阵慌忙,马蹄声,脚步吆喝声,刀剑声等杂乱无章的响成一片。
“大哥,发生了何事?”
一营第一部军候,王仙芝的族弟王兴明,跑进帐中惊呼道。
此时的王仙芝已是一身戎装。
他摘下挂在墙上的鹰扬宝剑,踌躇?M志的大步向外走去。
“本将知道有人在搞军械走私,先去一营行帐,老子要一锅端了他。”
“王某倒想看看,在铁证如山面前,某人有什么话说,即便他是皇亲国戚,这一次老子也要做实了他。”
王仙芝咬牙切齿的,似乎胸有成竹。
“大哥…”
王兴明虽然不明事由,但他知道这大半年来,族兄跟杨主将是貌合神离,相互拆台。
他也曾劝过族兄,不要与杨玄挺硬来,人家毕竟是鹰扬郎将,马邑主将。
可现在…
今晚的行动,明显是冲着杨玄挺去的。
似乎族兄一副把握十足的表情,必想深思熟虑,做好了整个计划。
王兴明作为心腹族亲,到了见真章亮相的时候,焉能退缩?
古人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第一营驻地。
才一柱香的功夫,吕涛和何军,带着鲁旺等四个部的军候,已全副武装,挺立在大帐之下。
加上王兴明归队,一共五个部的军候都悉数到齐。
王仙芝全身披挂,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
他端坐在一营行帐上首,眼眸扫了前面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
“本副将得到确切消息,有人在向突厥人走私军械,除了乃剑枪矛,其中包括朝廷严令禁止外流的手弩与床弩。”
在场七人属下听了都是大吃一惊。
“王副将,这怎么可能?依您所说,这么规模的军械进了马邑,要通过关哨,属下们可一点也不知情啊?”
吕涛和何军相互看了一眼,惊讶的提出疑问道。
“本副将跟大伙一样,也是大惊失色,但消息非常准确,这批走私货物,现在就在咱第二营的军械库之中!”王仙芝冷哼道。
“天呐,这个牛得草不要命了么?”何军惊道。
牛得草是马邑边军屯骑第二营的校尉,正七品衔。
此人吃军饷,喝兵血,不重视军队建设,吃喝嫖赌无所顾忌。
但他士族门第,在军中资格老,很会投机钻营,在长安兵部和并州总管衙门,有着过硬的关系。
当年史万忠几次想撤换他都没成功。
现史万忠自己也被告老还乡,不用杨玄挺费劲,牛得草便一头扎进新晋的马邑将军怀里。
这时,王仙芝霍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沉声道:
“现已查明,牛得草走私军械,已触犯大隋朝廷王法,亦犯大隋军律,本副将命令,第一营全体开拔,包围第二营驻地,入营搜查,将一干人犯一个不拉地抓起来。”
“遵命…”
在场七人异口同声地抱拳领命。
第一营是史万忠的嫡系,吕涛等人对牛得草早就看不惯,双家的矛盾由来已久。
第二营虽然在名义上与第一营是并驾齐驱。
但两营无论是在兵力,装备还是战斗力方面,完全是两码事,差距不是一点半星。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将第二营放在眼里,就像一个壮汉面对一瘦弱的娃子。
“哟,今儿个晚上到得这么齐整,是有什么大事么?我能不能进来听一听啊?”
忽然,主将营帐外面,传来呵呵的大笑声,和阴阳怪气的语调。
随声而入的是位三旬的年轻将军。
只见他头顶束发,戴鎏金玉冠,身着蟒袍玉带,脚踏虎皮靴,腰挂镶嵌宝石的主将佩剑。
他的身后,跟着一行戎装的近卫若干。
王仙芝抬眸一瞧,便大吃一惊。
来者却是现任的马邑主将,鹰扬郎将杨玄挺。
麻痹的,来的真快,难道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其实,不是走漏了风声,而是王仙芝的一举一动,都早在杨玄挺的严密监视之下。
杨玄挺实际是故意设个套,让他来钻。
看着走进来的杨玄挺,王仙芝只好离开主帅位,向前跨上大步,躬身抱拳行了一礼,道:
“禀奏杨将军,第二营牛得草胆大妄为,走私军械,属下正在布置一营人马前去将他一举擒拿,来个人赃俱获。”
“是啊将军,这牛得草胆子也太大了!”
吕涛也是抱拳附和道。
他还以为杨玄挺是事先得到了王仙芝的通报,认为事体重大,亲自前来督阵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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