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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刀还没拔离刀鞘，只听得空气中“卟…卟…”两下。
凤四娘身边的左右护卫一人一箭，已是将他们射倒在地。
她根本就没有看他们一眼，只管纵马前冲。
虽然明白王仙芝已是葬身火海，但凤四娘还是想去抓个凶手实证，搞清楚究竟是谁派他们来的。
“的哒哒…的哒哒…”
急如暴风骤雨的马蹄声，在突厥人们身后不但没停，反而响得更大声。
怎么还追了上来，没听清楚招呼吗？
奔驰中的哲别，疑惑地转过头来瞧上一眼。
视野里便被一团黑色填满，迎着夜风高高飘起的黑色斗蓬，在火光之下显得分外鬼魅。
不明的夜行人？
作为草原沙漠上的虎狼骑武士，非常讨厌这些身着夜行衣的鬼魅。
他们都是沙漠上非盗即匪的游侠，神出鬼没，让人毛骨悚然。
战马犹如一道闪电，如飞而至。
“嗖…”的一声。
哲别脱手一袖箭，便射向凤四娘。
凤四娘骑在马上，马鞭一甩，间不容发之间竟然卷上了那支利箭，一拖一带，那箭便被卷飞而去。
但哲别甩出的袖箭，距离近而力道极大。
凤四娘亦没有想到，对方之中居然有如此高手。
她的整个身体被箭矢附带着的力量冲击得向后仰去，骑在马上的上半身几乎向后反折到马背之上。
哲别也只来得及射出这一箭。
待他回拢手臂，正想甩出第二箭时，萧云飞的羽箭已是如飞而至。
“嗖…”
只屑听羽箭破空而至的声音，哲别便知道，这是一个在骑射箭术上浸淫了极久的人物。
而在哲别所遇的对手之中，能有如此箭术力道的人，应该是屈指可数。
有了萧云飞的掩护，凤四娘乘机一挺身子坐了起来，“呛…”的一声响，腰间佩刀出鞘，寒光连闪。
数招之下，已有一个武士身首分离。
哲别见状，拔出金狼头弯刀，飞马上前接住这个可怕的黑衣人。
“快撤…”
哲别大吼一声，让队员们尽快撤出战斗，别被黑衣人粘住。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三个黑衣人背后，是否还有大量的援军。
如是这样，那可就惹大麻烦了。
庄青早已收起了弓箭，抽出了马刀。
他见跟凤四娘缠斗的杀手十分凶悍，便加入到战阵中。
萧云飞正待上前追击，一阵羽箭袭来，他只好卧马倒地，
否则人马蜂箭。
与凤四娘和庄青两人，拚斗了十数招的哲别，自知久战不利，他虚晃一招卖个破绽退后。
庄青正要策马上前，瞥见哲别手袖一甩。
“小心…”
伴随着凤四娘的大喊声，一支袖箭袭来，击中庄青左臂。
凤四娘抽弓搭箭，那哲别已窜出数十步，掩入黑夜之中。
“别追了…”
当萧云飞跃上马想追赶时，被凤四娘喝停。
凤四娘知道，这十余个杀手，个个武艺高强，绝非一般的刀客或官军。
这三个被杀之敌，完全是没有防备之下被他们杀的。
如果继续缠斗下去，接下来被杀的一定是自己一方。
只是对方想急于脱身，无心恋战而已。
……
翌日凌晨，马邑城。
福满楼后院的二层静室里。
匆匆从王家村赶回的凤四娘他们，带着被烟火薰黑的脸庞叩见了萧景农。
“大兄，失手了…”
萧景农听闻详情后眉宇紧锁，背着手来回在房中踱步，叹道：
“是愚兄低估了对手，又高估了王仙芝，没想到他如此缺乏谋略，鲁莽到遭来灭门之祸，还使本舵失去了在马邑边军中，一个重要的内应啊。”
“大兄，下一步咱们怎么应对？”
“四娘，现在的形势对咱们的行动很不妙，对手很强大，在马邑光靠咱们现有的网络，是很难查清往后的资敌交易证据，以及地下秘密仓库！”
“这个新上任的马邑主将杨玄挺，根本不是传说中的什么纨绔菜鸟，光凭他出了这几招，就轻松掌控了整个马邑的六千边军精锐，可不简单呵。”
萧景农忧心忡忡地说道。
“但大兄，四娘有一点不明白，那王副将只是停职在家看管，还挨了三十军棍，为何杨玄挺现在派人去杀人灭口？那日当场要他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呀。私自带兵出营可按兵变叛逆罪论处。”凤四娘疑惑道。
“这个不难猜测，杨玄挺他们只想掌控整个马邑边军，而屯骑一营也是重点。王仙芝只是一块拌脚石而已，把他搬开了事，并非一定要杀之。”
萧景农沉声道：
“所以，杨玄挺在军营里设下陷阱，引王仙芝来跳，据情报透露，当时二营军械库里并没有所谓的大批走私军械。”
萧景农多年的情报老手，这点伎俩满不过他。
“既然放过了，但这次为什么突然间要痛下杀手，而且杀手还是突厥虎狼骑？”
凤四娘疑惑道。
“说甚？虎狼骑？”
萧景农听罢，猛地转过身来，双目炯炯盯着凤四娘，脸色变了变。
“嗯…没有错…”
凤四娘说着，向后伸出手去。
站在她身后的萧云飞，双手呈上三把雕刻有金狼头的大弯刀。
这是他们对三名穿着汉人服饰的杀手搜身时，在手边发现的。
这是现场唯一留下的物证。
不知道是突厥人用惯了弯刀，还是哲别太过自信。
以为凭虎狼骑的身手，就算中间遇到点阻力，他们不可能有伤亡，更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物证。
不曾想，却遭遇到凤四娘这样的顶级高手，也算是失手了。
问题就在这里。
萧景农思考着。
杨玄挺没有当场处死王仙芝，那是他顾及到一营官兵们的情绪，他想收买人心。
其二，王仙芝为鹰扬牙将，按大隋军律，最终处置权在朝廷，得先报兵部，而且还要御批下诏书才行。
关于这点，同为军人的萧景农很明白。
但让突厥人出手，这招确有此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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