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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闪动着道道幽幽青光,这吓人的青光,竟是大陈将士们慷慨赴死之目光。
城外隋军大营也很快在应变。
原本杨素的第一选择,当然是用重武器攻城。
但现在大陈军士不配合,要提前出城决战。
在大型重型武器没有布置到位的情况下。
怎么办?
杨素也不得不采用最不情愿的手段,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二万余名陈军死士,去做力拼。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件啊。
要拚光这二万余名陈军死士,估计要死掉隋军五万。
杨素和他的谋士们是这样估计的。
但他从心底里,对这批陈军和太子陈深,还是肃然起敬。
大陈军队正在结成方阵,中间有赫赫有名的长枪阵,专门对付隋军的骑兵。
大陈军队的兵种与隋军有些不同。
由于长期在南方作战,陈军的战马较少。
而杨素的隋军,有八万黑骑兵,那是隋军的精锐王牌。
这支闻名于世的精锐骑兵,分为重甲、轻甲两种,在实战中相互穿插便用,在战斗中起到碾压式的作用。
陈军骑兵少,二万多军士,便有三千余匹战马相随。
战马的喷鼻声不断起伏着,声音里竟也透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那是死亡的气息。
人马情深,战马这些年来随着将士们腥风血雨里驰骋过,尸山血海里战斗过。
它们与陈军将士当真是生死相依、血肉相连、心意相通、血火里淬炼出来的战友。
太子陈深,此刻已全身披挂金盔金甲,骑在一匹赤龙骏马上,手握长长的金装马槊。
他的左右,萧世廉等将领骑马挺立,一字排开,威风凛凛。
陈深右手拔出沥泉宝剑,嘶哑着嗓子昂首大呼道:
“诸位将士,我们是大陈人的骄傲,今日我等有机会光宗耀祖,大家不要辱没了江南大陈祖宗的荣耀!奋勇杀敌,虽死犹生!”
“奋勇杀敌,虽死犹生!”
大陈军将士振奋起来,二万多人喊着同一个口号,声音如雷鸣般,在远近的山脉江河中回荡。
其震撼力可谓是地动山摇,对面的隋军亦是簌簌地冒着冷汗。
麻痹的,碰上死士,算是倒了大霉。
一大片绛红色硕大“陈”字军旗,已是气势昂然地摆动起来。
“冲…”
太子陈深跨在赤龙战马上,金盔金甲一马当先,指挥大陈军,轰隆隆地向隋军阵地推进过去。
“杀呀…”
大将军萧世廉等护在太子陈深左右,高举金龙大砍刀,向敌人阵中冲去。
隋军这方,只要是在射程内的投石车和床弩,立即开动起来。
“嘘嘘嘘…”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中立即多出数十颗坚石和数十支巨箭,向大陈军阵地呼啸倾砸下来。
这些重型武器,立即造成大陈军几十上百人伤亡。
所幸隋军来不及准备,只有小部分投石车和床弩到位。
否则光是这一轮打击,就能给大陈军造成惨重的损失。
这也印证了大陈军不固守城邑,是多么明智。
大将军萧世廉大喝一声下令:“快速推进!”
传令兵挥舞令旗,
“昂呜…”号角声。
“咚咚咚…”的战鼓声已是敲响。
吴州大陈军,军纪森严、战阵经验丰富的特点立即显现,整支军队立即加快了推进速度。
“杀呀…”
“杀北隋强盗…”
“……”
喊杀声,惨呼声此起彼伏。
即使身边有人被击倒,也再无人理会,而是毅然决然地往前涌去,仿佛飞过来的都是面团、沙子。
两强终于短兵相接,任何取巧的成分都是徒劳,现在只有血拚一条路。
大隋军纵有二十万之众,黑骑重甲行动迟缓,也没有完全到位。
所以,在局部小范围内,也很难说得清楚,有多少兵力优势。
战况一开始便是激烈而残酷。
战场上鲜血四处喷溅,大将军萧世廉挥舞着金龙大砍刀,左劈右砍杀入隋阵,如入无人之境。
太子陈深举着血淋淋的金枪马槊,放声高呼道:“杀隋人!杀异族毛贼!”
四周将士纷纷高喊:
“杀…”
在这本应该寂静的深夜,苍凉激越的呼喊,道道闪烁的幽幽目光,让隋军士卒们一阵阵心惊胆怯。
战马的悲哀嘶鸣,战士浴血奋战,只是眨眼之间便将这片战场染成血红色。
……
天微微亮,红通通的日头渐渐地爬上山头,城外战况已经结束。
方圆数十里的河滩平地上,披上一层厚厚的血红,真真切切的是血流成河。
一整夜的撕杀,尸横遍地、鲜血流淌的战场,已是安静下来。
剩下的只有野狗和秃鹫的欢叫声。
处处皆是惨不忍睹的短肢残躯,那灼人的热量已是渐渐升腾起来。
陈深和他的将士们全部阵亡,二万余名大陈军人,无一人投降。
七万余具尸体堆积,那是真正的地狱修罗场,惊天地泣鬼神。
后来,据说是姑苏城里的百姓,悄悄将陈深和萧世廉等人给埋了。
听到这里,萧峰已是泣不成声。
他为有这样的生父,感到由衷地骄傲;为有这样的大陈将士,感到由衷的敬佩。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朝代更迭,生死轮回,那是天注定。
但无论生与死,人都得要有尊严,有气节。
陈深和他将士们,以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悲壮赴死,给萧峰以强烈的心灵震撼。
“师伯,那后来俺十五岁那年,怎么就成了萧峰,混在了囚徒队伍里呢?”
萧峰迫切想搞清楚这点。
“这个事情贫道也不清楚。”五涯子继续说道:
“自从五玄子和临城公主从姑苏城逃脱后,就一直隐居民间。”
“五玄子由于违抗师门,犯了门规天条,被逐出五形门派,就再没回过天门山。”
“数年之后,据江湖传说,临城公主和五玄子秘密组建起了江左盟,联络南陈遗族子孙们,搞暗杀,建地下势力和江湖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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