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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吵了,冷静些,我看萧?这办法可行。囚犯发配的风险主要是路途遥远,怕冻死饿死在路上,这好办,咱们给这押解队银子就是了,再找人嘱托一下,保证路上受到最好照顾,不被虐待。”
“到边疆后,那里去当戍兵,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话又说回来,如果连这点难关,他都闯不过去,那他留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用,以后等待他的凶险,比当戍卒更大更多。”
“但凡这世上的许多枭雄,哪一个当初不是从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中九死一生出来,最终成就霸业?”
任莺莺毕竟是个有学文,有见识的女人,对历史上的许多英雄人物的成长历程,有广泛了解,也有独道见解。
听了任氏这番话,张出尘想了想认为也对。
陈晔都十四岁了,还怀有武功,正常情况下,也应该让他去独自闯一闯江湖了。
如果连这样困难险阻都闯不出来,那南陈复国也是空中楼阁,江左盟也是没有多大希望的。
因为陈晔不是普通少年,他肩负着重大的历史责任。
“好吧,就按你们的方案来办,但你们必须保证这一路上优待,不会伤害,否则…”
张出尘终于答应了。
“放心吧,招呼这事我找人来办。只要打了招呼,又送上钱,保证没问题。”
“再说了,我跟陈晔无怨无仇,没必要去伤害他呀,江左盟有能耐,干什么都不管我什么事。”
萧?见张出尘同意了,他重重的松了口气,一块石头落地。
……
翌日清晨,一辆京兆尹衙门的豪华官辇,急驰在出城的官驿上。
出内城和外城的两道城门关卡,见是京兆尹长史的官辇,随便问了几句,车帘都不敢打开,就放行了。
萧?用自己的专用车辇,载着张出尘和陈晔两人离开杨府侧院,出长安内城和外城,送入在城外等候在路边的一行囚队。
昨晚,押解囚队的队长姜五,已接到他的顶头上司,铁捕营总捕头的亲口命令,让他今上午在城外等待,带走一个少年,列入囚犯中发配到北疆。
姜五郎岂敢不遵,这不一早就乖乖在路边等候。
张出尘和陈晔下车,萧?在车里并没有露面,但官辇的车架号和‘萧’字很醒目。
陈晔穿上囚衣,毫不犹豫地上了那辆,优待囚犯的囚车内。
他自从山洞里跟师父离别后,整个人受了极大刺激,更加的沉默寡言。
七百余名江左盟的勇士们,都死在他的眼前,师父为了掩护他突围,而身受重伤至死。
他的内心里只有深深的自责和愤怒。
当张出尘告之他现在的处境,不得已要送入前往北疆的囚队时,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陈晔也想不想过这躲藏的日子。
他非常想去闯荡江湖,最苦最累最危险,他都不惧,只要能闯出一番天地,才能光宗耀祖,为亲人们报仇雪恨。
张出尘接过姜五递上来的空白囚徒铭牌,瞥了一眼带有萧字的车辇。
她临机应变,在姓名栏上顺手填上姓萧,名峰,年龄多报一点十五岁。
这样,也让姜五郎认为是萧?家的什么人,遮人耳目。
张出尘可能万万没想到,这无意中的一笔,为日后姜五郎带来了灭顶之灾。
原来,从北疆返回长安过年后的姜五郎,一直认为那叫萧峰的少年,是萧?家的人。
说不得是萧?的私生子,而萧?正妻杨氏,乃杨素嫡女,据说很飞扬跋扈。
这个萧峰的少年,是迫于杨氏的压力才送走的。
头脑里有这念头,就容易漏嘴。
也可能是姜五郎命中注定,有此灾难。
此事数月之后的某日,几个铁捕营同僚在一起喝酒,姜五喝醉了,把这事给吐露了点出来。
这事马上传到总捕头那里。
这还了得!
这位总捕头是萧?心腹,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跟萧?一禀报,就制定了一个利用姜五郎喜欢赌钱设套,从而杀人灭口。
这些,就是当初萧峰准备调查的那些个事了。
话说回送别现场。
张出尘在送上铭牌的同时,她附上一张大隋皇家天下钱庄的万铢飞票,“姜队长,请一路上关照好他,务必安全送达北疆…”
哇噻,大户人家就是阔绰,出手就是一万铢钱呢。
姜五笑眯眯接过铭牌和万元飞票,颔首道:“请公子放心吧,亏待不了他的。”
就这样,陈晔被送入了前往北疆充军的发配队伍中。
……
萧峰很认真地听取了张出尘这段的叙述,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首先,他认为五玄子带七百余名江左盟勇士,去刺杀杨广和杨素这件事,非常蹊跷。
这明显是一出‘将计就计’的挖坑陷阱。
杨广他们事先就得到江左盟这边的消息,甚至于太子杨广视察‘秋操’这事,本身就是这次挖坑的序幕。
其目的是引五玄子他们上钩,来个一网打尽,最终灭了江左盟。
这些迹象说明,朝廷的暗人,密探,或血手盟的幽灵,已经打入江左盟内部,而且潜伏在总坛。
尤其是几天后,长安城突然发皇榜通缉少主陈晔,恰恰佐证了这个推论。
应该是总坛临城公主他们,发现少主陈晔失踪了,经过调查,疑似他跟着五玄子的暗杀队伍走了。
这个卧底,马上将情报传回长安,才有了皇榜通缉令这一戏码。
“尘丫,在江左盟总坛,应该有朝廷或血手盟的密探,咱们对总坛来的人和信函,一定要小心谨慎,加以甄别。”
思考再三,萧峰对张出尘沉声道。
“有朝廷的密探?杨素的血手盟在江左盟的外围组织里,倒是有不少幽灵,这次会不会是血手盟的,等我回去查查。”
张出尘吃惊之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用这么紧张,调查不用刻意,任其自然,平时留个心眼就是。”萧峰摆了摆手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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