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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俨然就是天下最好的一块皇道乐土，吸引周边诸国族人是纷至沓来。
当然，这种鱼目混珠的地方，也是悬镜司、兵部守捉司，和金吾卫严密监视的地方。
街道旁有一间上等茶楼，在二层阁楼的雅厢里，萧峰和李威靠着栏杆，俯视着底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威的目光，注视着街道边上，一处很不起眼的早食摊位。
一位神情有些阴冷的中年男子，独自一人在那喝着稀粥，吃面饼咸菜，非常淡定。
“他叫史醍，西突厥和吐谷浑的两边王室，在长安和江南的总代言人。他原是个地道的江南人，现在，用来做掩护的身份，也是名江南布商。”
“他行事很小心，我们调查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人，除了跟大隋境内，他在北疆、西域，东、西突厥等地都有生意往来。”
“但就是没有发现他跟哪位官吏有勾结的证据，和交往的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库尼跋的交待，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很平常的家伙，竟是一条大鱼？”
听着李威的话，萧峰也不禁皱了皱眉。
高级别细作的隐蔽手法，并不比现代间谍差到那。
在缺乏现代化通讯和监听设备的情况下，想要发现一个高级别细作，比登天还难。
堡垒只能靠内部攻破，没有这次跟林秋燕的重逢加风流，还真的得不到这些情报。
天赐良机。
现在已是腊月二十九，再有一天就是大年三十，接着就是元会。
萧峰深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太仓促，我们只是查了他的生意往来，通过几笔飞钱交易，才弄明白，他跟某皇族大阀确有往来。”
李威笑了笑，他并没有告诉萧峰，这些皇族大阀是谁，往来的具体明细。
萧峰当然也不便过问，因为这是属于悬镜司的机密。
他作为一名局外人，只是临时受命，没权力知道得太多。
不过，可以想象得到，但凡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者，总是离不开金钱的往来和其他。
没有好处，却又极端危险的去当汉奸，做灭九族的勾当，一般人就是饿死，绝不会去做的。
“他在长安家里的情况如何？”
看着小小的早食摊上，那个喝着稀粥，吃着面饼咸菜，一身灰绵衣，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萧峰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丝的寒芒。
“他在长安，就住在最热闹的坊口，家里有十七名奴仆和数名侍妾，以塞外北胡人为主。”
李威也是个修炼内功之人，能察觉到了萧峰透泄出来的一丝杀意。
他的脸上也跟着凝重起来，沉声道：
“我的人在这里是熟面孔，不敢靠得太近，不过可以肯定，他家里，有数名北胡武士高手在护卫。”
“能不能查到在黑暗里，这些耗子的详细底细？”萧峰皱紧了眉头，很隐晦地问道。
这种据点，他必须一击而成。
一次出击，必须端了这个秘密据点，否则的话，一旦消息走漏，会很麻烦。
“我不能布置太多人手进来，忽然出现太多生面孔，容易惹那些人的怀疑。”
李威的眉头也是轻皱，“我已经和这里的帮会联系过了，让他们替我留意着，晌午后可以提供一些他家里的详情。”
萧峰默然，他虽然不喜欢这些欺压良善的帮会，可是，他也知道这些地头蛇的能量。
在自己地盘上，他们刺探消息的能力，比起悬镜司、守捉司的那些影子、密探来，只强不弱。
“那些帮会可靠吗？”萧峰问道。
他现在关心的，就是这些帮会，是不是真的会配合官府衙门做事。
“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呵，敢卖咱们？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成。能和咱们悬镜司搭上线，最近的整饬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威冷笑一声道。
接近年关，所有帮会的有些事情，不得不要收敛。
金吾卫和京兆尹这两边，年关了，对京都里的大小帮会一直是高压态势。
搞得那些帮会的大佬们，个个心惊胆颤。
“看起来这些帮会倒也是聪明人当家呵。”萧峰听出了李威的话中之话，轻笑了起来。
“最近李氏家族和独孤家族都下了训诫，严令族下弟子不得随意惹事，其它豪族也个个效仿，那些帮会没了靠山支撑，自然只有夹起尾巴做人。”
李威想到最近士族豪门的窘态，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俺想知晓，最近这些帮会咋会这样？”
萧峰现在对什么都好奇，因为他不了解的人和事太多，当然不放过多掌握事态的机会。
他也听闻，长安的帮会很厉害，后台都很硬。
上次姜五郎家的事件后，他让罗三郎安排几名家丁，到西市码头去摸底，但收效甚微。
那些地方，不花钱收买，水都泼不进去。
后来，自己的身世搞清楚了，帮会摸底的事也就搁浅下来。
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事，在眼下，那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过，他确实不清楚，这帮会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你知道大隋皇家票号和杨氏皇家商会吗？”
李威没有回答萧峰的提问，而是反问道。
“俺听说过，这些都是归皇室宗族的嘛。”萧峰皱了皱眉答道。
大隋皇家票号和杨氏皇族商会，可以说是大隋帝国眼下，算是最庞大的财阀，没有之一。
他们每年赚取的财富，是无法以数字来衡量的。
“文皇帝在世时，世家大族都在杨氏皇族商会和大隋皇家票号里有一定的干股。这些豪门世家即使没有任何产业，光是每年来自这些干股的花红，就足够他们所有的开销。”
“这些世家可是不折不扣的高门，每年皇帝的赏赐和红利，让他们对于皇室的忠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荣辱与共！利益均沾！
听着李威的话，萧峰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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