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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蜡烛点燃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寝房很奢华，墙体内应该用的是炭火壁炉，整个屋里是暖流徜徉。
这跟屋外的天寒地冻，形成极大的反差，宛如两个世界。
打开门冲入进来的萧峰，除了一股血腥煞气，还带来了寒气和冷风。
萧峰从暗处进入亮光，他看得清楚，那个从床上直起身来的男人，平凡而普通的样貌。
没错，他就是史醍。
也就是萧峰先前看到过的，那个清早在街边吃早食的那位神秘汉人，一条游戈于权贵高层你大鱼。
这时候的萧峰，终于能近距离瞅明白，这条大鱼的真实相貌。
他也觉得很好奇。
这人看上去，就和那些为了妻儿老小能吃饱，而拼命奔波的平常男人一样。还显得有些过早衰劳的状态。
若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底细，都不可能和一条‘大鱼’联系在了一起。
就是萧峰这种两世为人的间谍老手，也一定会被这个男人的外表骗过去。
不过仔细想想，他的警卫级别，在古代，已经算是高级别的了，比王爷还高。
没错，就是条大鱼。
史醍定了定神，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闯入者是位提着一把滴血的短刀，一身鲨鱼皮包裹着的高大冷峻的年轻人。
黑褐色鲨鱼皮上，那是血迹斑斑。
史醍似乎也明白了，刚才房屋外的声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他很平静地注视着入室者，一个动作没有，一句话也没说。
他在猜磨这位不速之客是何方神圣？闯入杀人是为何？
显然，他不是为财而来的盗贼。
如是盗贼，就算冲进来百余人，也到不了他的面前。
这时，他身边的女人醒了，搅乱了他的思绪。
她裸露着上身，是个北胡或西域一带的贵族女人，非常美艳。
丰腴挺拔的前胸，一对大碧眼，精致的五官，高而窄的鼻梁，天鹅般白皙肌肤，还是一头披肩金发。
她的美艳，可以让大多数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兽性大发，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此刻的萧峰，就有这样的冲动，热血澎湃。
他在想象，她掩在被褥下面的躯体，是光滑细腻的体无寸褛。
那个艳妇看到提刀的黑衣人，吓得就要尖叫起来，却被身旁的史醍，给捂住了嘴。
他搂着她，嘴上嘀里嘟噜在安抚，这漠北方言，萧峰一句也没弄明白。
萧峰的目光森冷，就像荒漠黑夜里的一匹苍狼。
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着这一对缠绵的男女。
“放过她，她是无辜的。”
史醍受不了萧峰那种冰冷、饱含贪欲和鄙夷的目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面色变得死白，眼睛里是一片灰败。
见萧峰纹丝不动，竟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提高点嗓音，朗声道：
“我知道你是大隋帝国方面的人，更确切地说，是悬镜司的人，我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谈谈。”
史醍认为他捏着谈判的底牌，所以有恃无恐。
间谍，从来都有双面属性，这也是职业的残酷性使然。
“嘿嘿…”
萧峰冷笑二声，从鲨鱼皮内层掏出那本书册，向史醍眼前一亮相，又揣入怀里。
史醍见了那书册，面如死灰，身体不由自主地抖颤了起来，“这位勇士，我这里有许多金银和钱庄飞票，你只要放了她，这一切都是你的。”
他声音低沉，仍然不死心，看向萧峰的目光里满是哀求。
他清楚，自己的死期已至。
但他爱她！迷恋着她！
为了她，他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他宁死都希望她能幸福地活下去。
“不…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萧峰的声音冷若冰霜，毫无余地可言。
尽管他也觉得这个艳妇，美得不可方物，但他是有信念，有理智的人。
对于汉奸、叛徒、卖国贼，出卖灵魂和祖宗的人，萧峰从小时起，从骨子里都是厌恶的。
古往今来，虽然时代不同，但道理都是一个样。
对于叛徒卖国贼，无论有何种理由，撞在手上，萧峰从不心慈手软。
“我明白了…”
史醍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平静无力。
他是个高智商的人，对自己所做的事并不糊涂，他知道自己的最终下场是什么？
他也曾经想到过无数次，总报有侥幸心理。
现在，他也不是没想过，跳起来和面前这个冷酷的黑衣人，堂堂正正的拼杀至死。
可是他明白，这个黑衣人能悄无声息地闯到这里，就说明那三名西突厥的武士已经死了。
被面前这个黑衣人杀死，那三名武艺高强的武士，竟连呼喊都来不及，说明这个黑衣人的功夫，有多恐怖。
尤其是最后那一位，是西突厥可汗牙帐前的大武令，武艺十分高强。
也是最近几天，西突厥可汗为了这次任务，派出这位大武令护卫。
当然，既是护卫，也是监督。
连三名强悍武士都不是这黑色鱼皮人的对手，更何况自己了。
况且，自己是名万人唾弃的汉奸，他不想再自取其辱。
“能让我自己动手吗？”
史醍看了眼身旁的女人，用中原官话朝萧峰静静问道。
“随便，反正我不喜欢杀女人。”萧峰冷冷答道，目光炯炯。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史醍的手抚向了身旁西域女人的脸蛋，嘴中念念有词。
他的动作轻柔，眼眸里是说不出的爱恋和不舍。
他的手掌，从艳妇的头顶秀发开始抚摸，从脸颊慢慢滑下，似乎要把这女人的五官印下来。
到了那修长优雅的脖颈间，手猛地掐紧了她的喉咙。
挣扎中的西域混血女人…
连杀人如麻，从来不眨眼的萧峰，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她漂亮眼眸里的生气，渐渐黯淡，四肢抽搐着最后不动了。
萧峰渐渐睁开眼睛，冷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满含泪水，痛苦得一脸抽搐中的汉奸史醍。
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此时心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否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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