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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校尉见此情况,不敢私自做主,所以,他即刻派人去请坐镇这里的隋军统领。
负责驻守此官道的军队,是大业皇帝杨广的御林军,一个甲营、约八千余众。
将军名为邹怀义,三十六岁,是个鹰扬郎将。
他迟迟未出现,主要是在暗中盯梢、观察。
很快,有斥候回来禀告。
发现数里外、有两千甲士在向这里靠近,仔细盘查,居然是函谷关的守军。
“他们是守关外军,这意欲何为?是要造反吗?”邹怀义身边的一位年轻俾将王世炽道:
“邹将军,不论是谁,这些人不能放过去,先派兵围住了,然后,将此事禀报大将军才是。”
“这个本将军自然明白,可是,咱不能这么做,那样太过明显,会节外生枝,还是本将待先去问个明白,毕竟来的是楚公。”
这位邹将军想网开一面,大事化小。
那位年轻俾将王世炽,只能憋屈着不再吱声,在军队里,主将是天,副将没有作主的权力。
原来,这个叫邹怀义的鹰扬将军,若干年前,曾跟在杨素帐下打过仗,对这位大隋战神很是敬重。
话说杨素的车队,被拦停之后,杨素干脆下了马车、在路边歇息,外面空气比车内清新。
夕阳将落,黄昏时候是春风拂面,站在山外原野,倒是有些爽朗。
“楚公,这个御林军的将军好大面子,咱们都在外面等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出来。”
一位杨府府兵的斥候什长,嘀咕着向杨素报不平。
他们这些杨府的府兵,平时依仗杨素的权威,到处耀武扬威,从没被人如此冷落过。
“御林军?”杨素听闻后遽然变色,“你…你再说一遍,挡住咱们的是御林军?”
“是啊,小的也纳闷,这里离洛阳城还有二百里路程,而御林军一般都在城郊扎营,怎么怎会跑出这么远?”那名斥候什长嘟囔道。
“糟了…”杨素狠狠跺着脚闷哼道:“老夫竟把这茬给忘了呢!”
“怎么啦?”
独孤城上前搀扶住杨素,怕他用力过猛闪到腰,“义父莫急,慢慢说。”
“哎呀,离这条道二十几里路的桃县境内,刚建有一座皇家林苑行宫,供狩猎用的狩猎场,老夫去年还跟宇文恺来过此地考察,莫非…”
杨素欲言又止,对独孤城和那位什长沉声道:“快快,带老夫向前,亲自去交涉。”
“遵命…”
独孤城见杨素脸色苍白,也吓得不轻,他还是第一次见义父如此慌神。
他刚想去搀扶,却被义父一把推开,杨素不顾腰伤,大踏步拂袖而去。
“嘎吱…”
关卡的匣门被打开,一群衣甲鲜明的将领鱼贯而出,迎接来了。
杨素抬眸一瞧,果真是皇帝陛下的御林军。
“御林军左营统领、鹰扬郎将邹怀义拜见楚公。”
邹怀义一撩战袍裾裙,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行军中最隆重的跪拜礼。
“末将适才前往边哨巡视,刚赶回来,听闻楚公驾临,不但有失远迎,还累楚公久等,请恕罪!”
“邹将军,快快请起,老夫现已不在军中为帅,无须行此等军中大礼。”
杨素态度十分和蔼,不思有假,双手虚托出去,微笑道:“邹将军不必恕罪,老夫也没有等多久,权当在外面透口
气了,春季时分不妨事!
“先谢过楚公,楚公可能不曾记得了,十年前,末将曾是
楚公帅帐前的一个副尉侍卫,今再见昔日大帅真容,礼当如此。”邹怀义站起来、真心实意地解释道。
“好好,如此老夫甚喜,这一路上遇到数位老夫军中旧属,实乃欣慰。”
又见到一位军中老部下,还都不忘旧情,杨素心头一热,眼眶含泪。
遥想当年,他骑着高头大马,挥动千军万马,麾下战将如云。
他运筹帷幄,屡屡决胜于千里之外,所向披靡,何等威风。
现如今,即要在朝中处处设防,如惊恐之鸟。
“楚公一路行程,车马劳顿,不如就在末将营内休息一宿,明日早晨,再上行程吧。”
杨素一看这天色已晚,转头对独孤城说道:
“那就听从你的安排,咱们在邹将军处宿营,晚间还可叙叙旧。”
“遵命…”独孤城抱拳离开。
“楚公请随末将来,待安定之后,末将陪楚公多饮几樽,一醉方休。”
“好…哈哈…”
这样,杨素在邹怀义的陪同下,车队开进御林军左营的防地,安营下寨。
随后,邹怀义准备酒菜,为杨素接风洗尘。
“楚公,今日有件事,您和鱼俱罗险些铸成大错。”
“怎么?邹将军请说?”杨素倏地一惊,脸色变了变,放下酒樽急问道。
邹怀义挥手屏退左右服侍的近卫,只留下独孤城,然后把先前的事情讲述给杨素听。
原来,当杨素的队伍被阻挡之后,负责左右拱卫的鱼俱罗二千军士,不明青红皂白就围了上去。
那位鱼俱罗的心腹,得到的军令是誓死保卫杨素的安全,所以,当有人阻挡杨素的队伍时,他根本没考虑对方是谁,就掩兵而上。
当两千军马,没有皇帝圣谕和诏书、手令,竟敢私自出关,而且准备袭击御林军,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杨素听了那是亡魂丧魄,手一颤,酒樽坠落地上,“那现在如何?”
“杨公莫慌,此事末将已经平息了,二千人马已经让他们即刻返回函谷关。”
原来,邹怀义跟到斥候禀报之后,立即带兵迎了上去,但不是去兴师问罪,而是去了解情况并告诫。
鱼俱罗的心腹俾将,见来者是御林军的鹰扬郎将,吓得脸色铁青,浑身抖簌,连忙解释。
虽然鲁莽了些,但他不傻。
一支外军,在没有任何调令的情况下,在向洛阳进军途中,还准备袭击皇帝的御林军,这跳进黄河洗不清。
“多谢邹将军救命之恩,受老夫一拜。”
杨素作揖一恭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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