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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还剩几天，段凝雪和文珂都去外地玩了，宁曦一个人待着，追剧、刷微博，要么就是睡觉。当然这期间，免不了被单位女领导折腾几次，去加了两个半天的班。
本着法律人的专业素养和严谨性，宁曦每次想把事情做好，但每次都会被骂回来，领导要的是应付过去就行，不需要实操，更不需要改进什么。
这是很让人忧伤的工作模式，谁认真谁被骂，谁有事业心谁该被诛灭。
宁曦不在律所，团队好多案子等着结案。老板娘觉得陈耐把工资开那么高，红山单位的工作又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于是想叫宁曦和文珂加班结案，被李焕拦截了。
李焕说，结案的工作应该给王茗，否则调她回来的意义何在？从唐少君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宁曦真的是一把辛酸泪，她就是个工具人实锤。
王茗回了团队，红山这边缺人，最后，为老板的任性和决定买单的人，那必须是段凝雪。
段凝雪，团队最能输出的人。虽然她和红山单位整体格格不入，但还是乖乖地装了几天小绵羊，成了宁曦的助理。
比起王茗，段凝雪又好说话又能出成绩，指使起来得心应手，真把宁曦这个负责人得意坏了。
“雪，不然你独立吧，我给你当律师助理。”这是宁曦憧憬了多日的想法。
段凝雪已经有执业证了，她可以脱离团队，做独立律师。不考虑案源，不考虑收入稳定性的话，段凝雪也不是不考虑，“独立，我看可以，助理嘛，没有工资，你看可以吗？”
宁曦吐了吐舌头，“那我还是给大老板搬砖吧，不管怎么样，钱给到位了。”
三个人感情好，中午一起吃饭，然后回宁曦那里午睡。床足够宽，可以并排躺着。午休时光，闲散而柔和。自从到红山这边以来，烦躁、暴怒、焦虑........消耗了太多情绪，内心花朵凋谢。这样心平气和的状态显得稀奇而珍贵。
“其实我的房东是阿冰。”宁曦望着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花灯，似自言自语。
段凝雪并不意外，说：“我知道啊！”毕竟她老公唐俊早就猜到了，除非温炎冰就是房东，要不怎么可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
“你不是说不会回头了吗？”段凝雪问。
宁曦没有说话。
“她只是偶尔感慨一下，毕竟才分手不久.......”
段凝雪看了看左手边说话的文珂，听她讲话，这小妮子也绝对是个狠人。她男朋友一定非常宠她，才能拿得住她。假如有一天，她分手了，也不会太难过。
王茗再蠢，也知道为自己打算。文珂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就只有宁曦是个傻白甜。段凝雪悄悄提醒她，团队里的情况，不要跟文珂说那么多。
“一个王茗还没让你吸取教训吗？小珂可是比她聪明的狠角色。”
宁曦懒懒道：“随便吧，谁又能怎么害我呢？雪，如果我连小珂也要防备着，整个办公室，我就孤身一人了。”
这是真心话，假如没有文珂，她真的一天也不要在红山待着了。红山人情和温暖贫瘠，文珂她是最后的玫瑰。
老板娘招到的第一个新人，一个星期没坚持下来，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
段凝雪又临危受命，跑到红山来顶替缺位。用段凝雪的话来说，她每天醒来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上班了。
饶是如此，还是惹得甲方大爷很是不满，拿宁曦出气。
又过了一个星期，老板娘又招到了一个男生，成澈。成澈和文珂是校友，但他是研究生毕业，所以，文珂该叫一声师兄。
成澈是那种很随和的大男孩，特别好说话，也知道照顾队友。他试岗两天，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宁曦再也不是最后一个下班的了，因为成澈会陪着她。
成澈对宁曦由衷地欣赏和佩服，他时不时从衣兜里掏出零食来给宁曦当加班零食，然后静静地等着她忙完下班。
要不是成澈有感情相好的女朋友，宁曦都要想歪了。
成澈正式加入派驻三人组。
单位女领导说：“张律师这次眼光不错啊！小宁，来了这么一个好帮手，咱们不得给他开个欢迎仪式什么的吗？”
毕竟在单位混得久了，宁曦能明白女领导话里的意思。她想让陈耐请吃饭了。
文珂评价这种行径：厚颜无耻。
一般人眼中，律师都是很精明高端的形象。一旦发现，原来可以这样拿捏他们，让干什么干什么，所有潜藏的阴暗心思就都暴露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指使、嘲笑，故意贬损，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志出具法律文件，自以为掌握了法律命脉而沾沾自喜，面目可憎。
人善被人欺，乙方真的没必要这么卑微。团队利益没见得维护住，这样真的好给金刻摸黑。
但能怎么办？老板愿意，宁曦只能听命行事。
陈耐和李焕都在外地出差，老板娘和女领导又不太对付，一听说这事，就说自己不舒服，在医院里，嘱咐宁曦自己来。
文珂问：“阿曦，你怎么不先订餐厅？要不要我给你提供参考？”毕竟，吃喝玩乐，她很在行。
宁曦摇头，“选择权不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是个掏钱的。”
果然，女领导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家餐厅开业大吉抽奖领优惠券的链接。
宁曦乖乖选了那家店，然后收集大家的口味，成澈说他不能喝酒，这倒是点醒了宁曦。菜不是主要的，如果要喝酒的话，那选什么档次的酒？太贵的话，老板娘该有意见了，太便宜也不行。
文珂说干脆不点酒，顺带买些下午茶，给每个人发一份，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成澈认为不妥，他计算了一下，因为只有八个人去吃，其中五个都是女生，喝不了那么多酒，就买两瓶酒，一瓶白的，一瓶红的，预算七八百。菜钱控制在一千五左右，这样算下来，一顿饭是两千冒点头。
宁曦弱弱道：“真就贵得离谱！云市是我们打工人能存活的地方吗？动辄就是上千。”
三个人像后勤队员一样，安排好一切，请各位甲方大爷移步去吃饭。说是欢迎成澈，但席间的话题还是领导的互吹，员工都也是刻意献媚之语。
这个单位的恶臭文化，是宁曦极其反感的。不能说在红山一事无成，至少练就了一身忍者之术。深恶痛绝，掩饰于心。
成澈虽然是三个人里面唯一的男生，但他酒精过敏，不能喝酒。所以，敬酒、挡酒的事情只能宁曦自己来。
众人起哄，宁曦的是中杯，女领导的是小杯，大家把不平等发挥到了极致。
但见宁曦丝毫不慌，起身向女领导敬酒，“第一杯酒，先敬您。感谢您这么久以来的关爱和指导。”
文珂在一旁听着，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的确是该感谢王八蛋们特殊的“关爱”。
一杯酒下肚。宁曦又添酒，“第二杯还得敬您，我们三个工作中多有不足，多谢您的包容。”
女领导不太想喝了，但没办法，三个人直愣愣地站着敬酒，她不能不喝。
宁曦又倒酒，成澈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宁曦根本不管，“第三杯，领导，您是我在职场的第一位老师，我跟着您学到很多，必须再敬您一杯！”
第三杯酒，女领导只沾了唇，没敢再喝。谁能想到宁曦其实是隐藏的酒仙女，三倍下肚，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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