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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封天柱 > 第九章 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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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借着狂暴的灵气喷发,张太成领着其余七人,结成一个玄奥的阵法,那混乱的灵气在八人的疏通下,汇成了一柄巨大的飞剑,包裹在八人身外,冲张生袭去。

    巨大的威压激起身下光液,宛若神话里天神只手分海的景象,狂暴杂乱的灵气乱流被剑气划开,光液聚集的海洋也被划作两半,露出底下白玉的石砖,久久不曾聚在一起。

    “张生!此处乃是张家小天外天,你想逃是绝无可能!若是现在跪下投降,我等还可饶你一命!”

    张太安手持法剑,掐着玄奥的法印,狞笑着说道,他墨色的衣裳被灵气乱流吹的作响,言辞中流露出绝对的自信,远远地望着那个神色淡然的年轻人。

    他本就实力强横,身处二境最高峰,只需临门一脚便能踏入三境跃龙门,身后又是七名二境族人,哪怕是最弱也有二境出头,几人又组成张家秘传的“八星绝剑阵”,实力又翻一番,现在的张太安有自信,哪怕是跃龙门中阶的张椿前来阻拦,也只会落得一个绞杀的下场。

    先断你一臂,再以秘法抽取张家血脉,炼成血丸,届时,便是老夫迈入三境之时!

    张太成狞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张生,流露出丝丝贪婪,他在二境呆了太久了,而现在,机缘落在了他头上,今日,便是迈出那临门一脚的时刻!

    灵气巨剑砸入光液的海洋中,溅起大片的水花,扬成刺眼的光幕,明亮的空间中又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剑砸入了光幕中,带着无边巨力向光幕后的张生砸去。

    刺眼的光芒占据了在场所有人的视野,张太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回响在空洞的光海上,巨剑截断了白石砖路,灰尘弥漫,劲风吹散了灵气白雾,又马上被灰土蒙盖。

    光幕坠回了光海中,沉重的波涛声不绝于耳,与张太成的笑声缠绕,融合,回荡在这片空洞的空间里。

    那还站在小天外天入口处的张椿甚至还未反应过来,看着那浓厚的尘土,脸色变得煞白,低声念叨着。

    “完了。”

    不过话音刚落,那尘土间就传来熟悉的,少年清脆的声音,带着怒意,一字一顿,一字比一字高昂,遮住了浑厚的波涛,遮住了放肆的大笑,也遮住了绝望的呢喃。

    “张鳟,你们,想干什么!”

    身处剑首的张太成突然变了脸色,他感觉到灵气巨剑被缓缓地抬了起来,灰尘终于散去,身着靛蓝色道袍的少年站在无垠的光海上,只用了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倾尽自己全力的一剑。

    张生抬起头,与半空中,透明巨剑里的张太成对视着,气势酝酿着,终于在此刻爆发而出,隐隐约约间,沟通周围狂乱的灵气凝成一个巨大的龙首,与巨剑遥遥对立。

    张太成被张生的眼神吓了一跳,只觉得有种沉重的压迫感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当即稳住心神,心中不断的默念着。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但眼下的一步,却彻底让张太成慌了心神,只见得张生眯着眼睛,夹着巨剑的两只手仅仅只是轻轻一搓,裂纹便从剑首蔓延开来,巨剑片片崩裂,巨大的震颤几乎要把阵法给震散.

    眼见那龟裂往八人结阵处蔓延,张太成赶忙高喝:“分!”

    其余运转阵法的七人也见阵法将被冲散,赶忙散去巨剑,八人手持法剑,掐着法诀,身形微动,依旧是结着八星绝剑阵,只不过八人远远地散了开来,不再聚到一起,巨剑也分化为八柄小剑,蒙在了结阵之人的身上。

    气机在八人间流转,八人好似成了一人,源源不断的支持着同伴,阵法环环相扣,从八个方向往张生攻去,明明只是八个人,却有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罪徒!伏诛!”

    张生抬头望去,正是张安生,他此刻竟有些迫不及待,一马当先冲在前头,以身化剑,只见得一抹金光自头顶直冲而下,眼看着就要将张生贯穿。

    张鳟的嘴角扯起了笑容,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血液喷涌到白石砖上的画面,唯独张椿,她脸色煞白,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庆幸,我不喜欢杀人。”

    与光剑擦身而过,张安生听到了张生的喃喃自语,眼神错愕的看了眼朝他举起手掌的张生,然后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力按住了他的脑袋,往截断的白石砖道上撞去。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没人看清楚张生是如何动作的,但张安生已经躺在了白石砖道上,半张脸血肉模糊,血迹在白石砖上拖了十数米,这个已经看不清面貌的年轻人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淡淡的烟雾从他的半张脸上缓缓飘起,是体内的真气自动运转起来,治愈着伤痕,张生坐在张安生的身体上,手指天空。

    “下一个是谁?”

    阵法环环相扣,一处被破,阵法自然不攻而破,蒙在张太成体外的光剑也慢慢消散,露出其中恐惧表情,半天未曾动作。

    “敢做不敢当,张家何时如此龌龊了?”

    张生神色讥讽,语气中带着嘲笑,从昏迷的张安生身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一脸惊恐地老人身旁,拍了拍他佝偻的身子:“鳟老,给我准备一间屋子。”

    张鳟脸上的表情带着惊恐,和不知所措,这超乎想象的情况下让他难以掩饰自己的表情,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张生又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冲着张鳟似笑非笑,开口说道:“张太成的那个侍女,我不是很喜欢,该好好管教管教。”

    “至少得让她知道不该笑自家的小姐。”

    从哪儿进来应该就是怎么出去,张生看见张椿站在出口,微微叹了口气,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小侄女,犹豫了许久,还是走到了张椿的面前。

    摸了摸张椿的头,笑着说道:“谢谢你带我回家,只是张府变了很多,我也错过了很多,家也早就不是家了。”

    张椿沉默不语,她比张生更愧疚,她觉得对不起张生,也对不起张家,或许她就不该把张生带回来,那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张生指了指那个躺在白石砖上的身影:“我没杀他,不久之后他也该醒了。”

    张椿无声的点了点头,张生叹了口气,掠过她的身侧,径直朝张椿身后的墙壁走去,之间墙壁泛起微微的涟漪,张生的身影越来越淡,渐渐地消失不见。

    张椿走到张安生身边,跪坐了下来,撕下衣角的布条,替他擦着血。

    血液浸湿了黑色的布条,黑色变得更加深邃了,但张椿似乎走了神,拿着沾满血渍的布条涂抹着张安生的伤口。

    张安生其实根本没昏过去,他也好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张安生的眼睛再次聚焦时,便对上了张椿的眼睛。

    张椿的眼睛很美,好像漆黑的玛瑙,纯粹又闪耀着光芒,以往都是坚毅的,唯独这一次,看着张安生,满是怜悯。

    “你们都不该去招惹他。”

    张安生没回话,只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张椿一愣,脸色变得复杂,但答案却脱口而出:“张生是我的小舅,当侄女的为什么不维护自己的小舅?”

    却没想到张安生听了这话却冷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最后变得放肆,紧接着便是怒吼:“什么小舅!我看就是你看上的小白脸!”

    “就因为他比我强?所以你觉得他好?你这个贱女人!”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张椿的手狠狠地打在了张安生完好的脸上,眸子里闪烁着泪花,女子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然后一言不发的便走了,只留下遍地的狼藉和变得歇斯底里的张安生。

    ——————————

    是夜,骤雨,东北风,依旧打芭蕉。

    张生坐在床铺上,白天时自己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彻底震慑了张鳟,立马便马不停蹄的安排了一处小院给自己。

    小院里的花卉,房中的陈式,都与六十年前自己在张府的院子差不多,也说张鳟是个心细的人,这套院子张生住起来是舒服极了。

    只是院子再好,床铺再柔软,张生也毫无睡意,或许是连着睡了六十年把觉都睡完了,哪怕此时已是半夜三更,张生也依旧是在床铺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索性坐了起来,开始琢磨自己观想龙首习来的无名呼吸法,一遍遍的吐纳着,大量的灵气被吸纳到体内,然后在体内沿着周天路线行走了起来。

    一边观想着脑海中一运转功法便会浮现的龙首,一边吐纳着,张生竟觉得这样子舒服极了,好像置身在温暖的海洋中,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比起睡觉,更让人觉得放松。

    呼吸法搬运着体内浩瀚的真气海洋,张生正沉迷在修行所带来的舒适时,突然有一股针刺般的感觉惊醒了张生,赶忙把内气压回丹田,走到了窗边。

    这种针刺的感觉张生再熟悉不过了,尽管隔了六十年,但对于张生也不过是昨天与今天,如此两天便经历了数次这种感觉。

    是杀意,有人怀揣着浓厚的杀意。

    掀起木窗,透过厚重的雨帘往外望去,只见到一道黑影在院门口一闪而过,虽然只有一瞬,但张生看的十分真切。

    的确是个人影,他对自己怀揣着杀意。

    眼睛眯了起来,张生索性从窗户翻了出去,走到了骤雨中,翻过院墙,远远地跟着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想要一探究竟。

    他是谨慎的人,只敢远远地跟着。

    那道身影好像没发现张生拙劣的跟踪,紧握着拳头,踩过浅浅的水洼,往张府南边跑去。

    那儿是张府的地牢,今早张椿跟张生提过一二,张生也暗暗的记在了心里,现在看见那道身影往南边走去,心中也不由得犯嘀咕。

    他去那儿干嘛?

    张生悄悄地跟着,七拐八绕,终于走到了一片空旷的广场上,那边立着一个大门,门后空无一物,但张生知道这恐怕又是类似于小天外天的地方,门前站着两个傀儡,见到那黑衣人想要进入那大门,两柄铁斧砸到了地面上,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摘下了兜帽,那两个傀儡眼冒红光,盯着那黑衣人的容貌半晌,才僵硬的点了点头,抬起了铁斧。

    张生似乎听到了黑衣人轻笑一声,带上了兜帽,他露出脸只有一瞬间,可惜纵使半空中雷霆闪烁,张生也难以窥见他的脸,只能勉强看到了半张白色的面具。

    眼看着那黑衣人进入了地牢,张生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晓得这傀儡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毕竟是来跟踪的,弄出太大声响就违反了自己的初衷。

    犹豫了再三,张生握住挂在腰间的玉块,翠绿色的玉液在广场上蔓延开来,绕到了两个傀儡的背后,紧紧地锁住了他们的关节。

    这样便动不了了,张生大大方方的在四只红眼的注视下进入了地牢,同那存放光液的小天外天一样,地牢也只是直接撞门而入,张生站在涟漪中,把玉液唤了回来。

    铁斧砸在了地上,张生得意的笑笑,死物毕竟是死物,那里有自己这么聪明机智。

    那黑衣人还未走远,他阴恻恻的笑着,地牢很湿冷,同张生所听说过的地牢几乎一摸一样,阴暗,潮湿,满是绝望的囚犯,张家在南岭城真的是一手遮天了,寻常的大户人家又怎么敢私自修建地牢。

    张生远远地跟着黑衣人,在地牢里行走着,直到在一处水潭前停下。

    很难想象地牢里会有一处水潭,本是由青石砖搭建的地牢到了水潭处就变成了山洞的样式,头顶上的钟乳石往下滴着水,砸到水潭里发出滴答的声响,一同响起的还有个嘶哑的声音。

    “四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看我。”

    “你该庆幸没人来看你。”

    黑衣人低声阴笑着,他的嗓音同样嘶哑,却比第一道声音少了许多的沧桑,像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强装成嘶哑。

    “要是哪天有人想起来还有你这么个淌着主家血的人活着,也免不了被炼作血丸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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