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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愿意相信这孩子是个祸害的说法。
裴姒已经料到裴永不会接话。
她没指望裴永能维护她和南星，但也不希望他来找自己的麻烦。
裴姒又问：“不知柳姨娘是如何得知这婢女是毒发身亡的？可有人作证？”
柳姨娘算准了裴姒会这么问，当即扬声喊了两个名字。
在众多下人中，有一男一女起身走出来，在大厅中间跪下。
“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给姒小姐听，一个细节也别落下。”
男家丁犹豫了一瞬，先开口道明情况。
“当时春娇正在浇花，小人刚挑了水过去，就看到小小少爷摔倒在地上，小人还没来得及扶，春娇已经跑过去把小小少爷扶起来了。春娇向来热心肠，怎么也没想到竟然……”
后面的话男家丁说不下去了，双眼通红一片，看得出来对死去的春娇有不少感情。
一直没出声的裴媛媛也在此时开口：“春娇曾在我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是个实诚的丫鬟。”
裴姒露出些惊讶的神色来。
“原来你也认识这死去的婢女？”
裴媛媛：……
这并不是重点。
裴永适时出声，示意另一个婢女接着说。
那婢女也红了眼眶，抽抽噎噎着说：“春娇当时扶完小小少爷以后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便来找奴婢帮忙，结果才没片刻，她就在奴婢面前口吐白沫，再也没了声息！”
说完婢女就小声哭起来。
裴永听完，看向南星的眼中已经多了几分警惕。
若是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长大以后岂不是要将相府闹得鸡犬不宁？
一时间，大厅里无人出声，只有婢女的啜泣声。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娘亲，他们在说什么？之前那个婢女是因为我才死掉的吗？”
南星突兀的话语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裴姒也没想到南星会突然出声，她低头去看他。
南星面色如常，黑白分明的眼里透着无辜。
她心口蓦地一疼，柔声安抚。
“怎么会呢？南星什么都没做，她并不是因你而死。”
耳边响起了一声讥诮的笑。
“原来姒儿姐姐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孩子做错了事不让它认错，怎么还能让他逃避责任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姒儿姐姐授意的呢？”
裴媛媛挑衅地看向裴姒。
裴姒心中暗叹，看来那天的警告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听劝告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裴姒没理会裴媛媛，只认真地看着南星。
“这件事和你无关，是他们误会了。”
“姒儿！”
裴永陡然拔高了嗓音，他也看不下去裴姒这番作为。
裴姒笑着摸了摸南星的头。
“还记得来的时候娘亲说的话吗？”
南星用力点头：“娘亲说的话才是真的！”
反了天了！
裴永怒不可遏，正要发作。
裴姒已经将南星放在椅子上，缓缓起身朝地上那两人走去。
他一时拿捏不定裴姒想做什么，只能先忍下来，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柳姨娘见到裴姒见到这个举动，眼皮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
裴媛媛朝她投来警告的目光，示意她不要自乱阵脚，一切都安排妥当，不会有事。
柳姨娘会意，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裴姒走到那名婢女面前，微微俯下身。
“你方才说，她死之前在你面前口吐白沫？”
婢女点头。
“她死后可有找仵作验尸？”
婢女连连摇头：“奴婢当时十分慌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你就把尸体丢出去了？”
“管家说……死人晦气，便命人将尸体带出了相府。”
被点到名的管家噌地站直了身子。
“回姒小姐，那日的确是老奴吩咐的。往常府里也会有想不开寻死的下人，老奴以为那日的婢女也是如此，就自作主张将尸体处置了。”
“这么说来，是死无对证了？”
裴姒这话一出，裴永的脸色越发难看。
“姒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人已经死了，你难不成还想让尸体死而复生吗？”
裴姒扬眉：“我虽然做不到让尸体死而复生，但让尸体告诉我当日的情形还是能办到的。”
这话一出，又是一屋子的沉寂。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从乡下回来的大小姐是真的敢说。
这种事就算是请国师来了都不敢夸海口，偏偏她就这么说了。
裴永断定她在狡辩，为了维护南星说出这种胡言乱语来，也让他对裴姒的态度越发厌烦。
柳姨娘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那姒小姐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将春娇的尸体找回来？”
“未尝不可。”
“……”
管家迟疑着开口：“姒小姐，尸体已经扔到乱葬岗有几日，这会恐怕……”
裴媛媛也接过话茬。
“姐姐该不会真想让尸体开口说话吧？那可真是奇闻！姐姐什么时候竟然还有这个不凡的能力？还是说，姐姐只是想找个借口推卸责任？”
裴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轮到你说话了吗？”
裴媛媛一噎。
裴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在这里听裴姒说这种离谱的话。
他强压下怒气。
“够了！现在尸骨无存，你该如何证明这件事和他无关？”
裴永已经不想听裴姒在这里狡辩，只想尽快解决此事。
至于裴姒，看来得让她吃点教训才行。
起初见还觉得她懂事乖巧，如今竟已经开始排斥姐妹，甚至目无尊长！
“此事若真是他做的，你认了便是。他终归是我相府的孩子，为父并不会重罚。只是必须要得到教训，否则以后便乱了规矩。”
裴姒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并没有半点急迫。
“若我说，那婢女的尸首还在呢？”
怎么可能？
柳姨娘和裴媛媛心头同时腾起这个想法。
春娇的尸体明明已经命人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裴姒绝对不可能找到才对！
裴媛媛稳住心神，笑道：“姐姐该不会随便找一具尸体过来糊弄我们吧？”
裴永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别妄想在本相面前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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