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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姐……秦阿姨！”
陈青进门就喊道。
正在病房里运动的秦月颜噗嗤一乐：“叫姐姐也可以！”
“嗯，”陈青点点头，“以后我和我爸各论各的，他管您叫妹子，我管您叫姐姐。”
“哈哈，”秦月颜笑声清脆，“你可真是陈哥的好儿子。”
陈青点着头说道：“我爸也经常这么说。”
“对了小青，”秦月颜一边做着简单的活动，一边说道，“关于洞视逃跑，你怎么看？”
“我和秦爷爷聊过了，”陈青说道，“可能是有六级天人在洞视背后撑腰。”
“嗯，”秦月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前来看，这个结论是最合理的。”
“不过，问题是，”陈青说，“六级天人这么强大，区区一个洞视，恐怕只是他手下一条狗罢了，周炎比洞视得强得多吧，为什么他保下了洞视，却没管周炎呢？”
“这个我不清楚，”秦月颜摇头，“你和我父亲都是怎么想的？”
陈青说：“这个问题我刚刚才想起来，没跟秦爷爷聊。”
“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秦月颜打开病房里的冰箱，“这个六级天人究竟想要什么，这很重要。”
“我担心，”陈青的眉头皱起，“中部战区的六级天人，或许还不止一个。”
“也不用太担心，”秦月颜把一瓶饮料递给陈青，“我们已经向帝京求援了。”
“帝京的人手，也很紧张吧，”陈青抬起头，“亲姐姐，你觉得我能不能跟六级天人一战？”
“那一天，你的实力有一次跃升，从之前的堪堪能够到五级，到斩杀周炎。”
秦月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当时你经历了什么？”
陈青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那天，我一直很愤怒，恨不得把周炎扒皮抽筋。”
“然后，我中了周炎的神火之后，好像做了一个梦，有个人狠狠地嘲笑了我，说我废物，我就回骂他，但是骂着骂着，我的怒气竟然消散了。”
“然后我变得很冷静，并不是说不生气了，但这份生气不能影响我的思绪和行动了。然后我就一拳一拳地，把周炎打死了。”
“对，愤怒。”
秦月颜把瓶盖拧回去，站起身来。
“愤怒能给人力量，能让神力爆发，如果是神官后人，更是可能因为守护人间斩杀敌人的愤怒意志而激发出隐藏的神力。”
“但单纯的愤怒是不够的，单纯的力量也是不足以制敌的，尤其是对方还是强大且善于运用神力的天人天神。所以，神官后人需要愤怒，但更需要愤怒之后的冷静。”
“愤怒只能激发力量，冷静才能让力量的效用发挥到极致。所以，真正强大的，不是暴怒的人，而是能够在暴怒中冷静下来的人。”
陈青还在若有所思，秦月颜突然说了一句：
“这些道理并不复杂，却是身为准神官的必修课。”
陈青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月颜，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
“臭小子，还知道来看我啊？”
陈岭河躺在病床上，脸色铁青地看着陈青。
陈青一脸歉意地解释道：“他们伤得比你重……”
“那是两天前，”陈岭河的脸色没有缓和，“现在我最重。”
“咋回事？”陈青在陈岭河身边坐下，“怎么会这样呢？”
“还不是那什么神火害的，”陈岭河一脸愤恨，“我硬接了一团神火，后遗症来了。”
“爸，辛苦你了。”
陈青抓住老爸的一只手，轻声说道。
“坚持演戏挺累的吧？”
陈岭河刚刚扬起一点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青把陈岭河的手一甩，“你就是不想冲锋陷阵，所以装作实力不济，实际上你比秦爷爷都不差！”
“在你眼里，我，我，”陈岭河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我就是这样喜欢偷懒的一个人吗？”
“是。”陈青毫不犹豫地点头，“具体点说，是好逸恶劳，贪生怕死。”
陈岭河怒道：“你你你，你滚出去！”
陈青神色如常：“爸，我还没说完呢。”
“好逸恶劳贪生怕死在平时不是好事，但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很重要，你得保持下去，千万别冲在前面。”
陈岭河皱眉：“没完了是吧，想把我气死在这？”
“不，我的意思是，”陈青再次抓起陈岭河的手，“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你儿子我好了。”
陈岭河愣住了。
良久，他才把另一只手放在陈青的手上：“好。”
陈青马上跳了起来：“你就不客气客气，拒绝一下，说‘儿子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扛不下来，还得老爸保护你’？”
“死一边去，”陈岭河把手放回被子里，“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
“怎么不是真心的，”陈青说，“绝对是真心的。”
“说真的，要不是老祖跟我保证你有能力应付周炎的狙杀，我哪怕拼着周炎和洞视都跑掉的代价，哪怕自己被烧个半死，我也要去救你。”
陈岭河点点头：“哦。”
“哦？”陈青气疯了，“你就一个哦？”
“怎么？”陈岭河瞥了陈青一眼，“我还得哭两声？”
“不，”陈青摇头，“至少得三声。”
“去你大爷的，”陈岭河从被子里掏出手，拍了陈青一下，“你这臭小子从来就不会煽情。”
“说起来，”陈青突然认真地说道，“我到底有没有大爷啊？”
“有个屁的大爷，”陈岭河怒道，“你爷爷就我一个孩子！你没有大爷，也没有叔，也没有姑！”
“哦，这样，”陈青点点头，“那我放心了，以后别人骂我大爷我不用生气了。”
“我也就你一个儿子，”陈岭河无奈地把脑袋靠在床头，“没想到是个傻子，真后悔没再生一个。”
“你如果真有这想法，”陈青认真地看着陈岭河，“其实来得及，我可以帮你找对象和带孩子。”
陈岭河抄起床边的拐杖打向陈青：“滚！！！”
“对了，爸。”
陈青跑开几步之后，又走回了陈岭河床边。
陈岭河没好气地说道：“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陈青苦笑，“我是准神官的事，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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