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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您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呀。”
让她狠狠的过了一把嘴硬，用衣袖摸了摸嘴角的酒渍，褚灵和上次一样眨巴着眼睛看着黑裙女子手中茶壶。
黑裙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直接将茶壶递给了褚灵。
褚灵二话不说，对着壶嘴就是一顿猛灌。
她已经好久未这么痛快的饮酒了，也好久没喝到这么美味的酒了。
记得上次喝好酒的时候，还是在山巅与那叶云眠一同饮下‘朝阳升’时。
只是时过境迁，期间发生了太多的故事，让褚灵都有些记不得叶云眠的长相了。
不过那日漫天的绚丽烟火，依旧死死的刻在她的脑中。
哪怕现在响起，心头都会升起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叶云眠啊叶云眠，你去哪了？
醉意上头，褚灵不自觉的将这句话吐出。
她今日突破了大乘，手刃了昊天仙宫的三张底牌，昊天仙宫大仇即将得报，可褚灵心中却没有想象中愉悦与轻松。
她本应是开心的。
只是，为什么提不起半点兴致呢？
反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果叶云眠此刻在身边就好了。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念头。
褚灵连忙将其斩断。
呸呸呸，他来干嘛？
昊天仙宫的姑爷，来亲自看昊天仙宫的覆灭？
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他如果来了，我定先斩了这个负心汉！
居然背着我和昊天仙宫立下婚约！
褚灵借着酒意碎碎念。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慢慢的，她的脑海中不断地跳出一些曾经被封印的画面。
褚灵心念一动，以一个画外人的状态进入了这些画面。
在第一个画面中。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窗外大雪铺天盖地，交织成无边无际的雪暮。
画中褚灵双手撑在窗边，腿一跨，想要就这么跃出窗外。
忽然，她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堪堪往前倒去。
眼看就要翻滚落地，一双白皙纤长的大手出现，稳稳拖住她的双臂。
“多......多谢。”褚灵晃了晃脑袋，对着那人打了个酒嗝，酒气扑鼻。
乌黑的发丝遮住了那人一侧侧的脸，只露出精致的下颌角，他倒也没有嫌弃，明明已经扶稳了，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画中褚灵揉了揉眼，瞳孔这才聚焦，看清了来者的面目，暗夜之中，他清冷的眉目似蕴满星河，今夜雪景都不如他好看。
“好冷哦。”
她醉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紧了眼前的人。
霎时，那人身上的暖意将她包围，可她的心中却不自觉涌出悲伤。
“为什么？”
“连你也要我死？”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面对她的质问，叶云眠的心脏像被什么按住了，疼得他没法喘息。
明明相隔咫尺，却如隔了一条银河。
“褚灵，我好想你。”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像是在抱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还未等怀中的人作出反应，他冰凉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的眉间，轻轻一点，让她陷入沉睡。
他一挥手，抹除了她今夜有关于他的记忆。
北风呼啸而过，清冷的银辉遍撒苍茫大地，无人看到他的长睫下掩住眸光中的一丝泪花，他的思念也永远藏在了这片雪地之中。
这副画面也瞬间定格下来。
以一个画外人行走在画面中的褚灵，静静的站在画中叶云眠面前，她伸手接下了那滴坠下的泪滴。
“啪嗒！”
泪水在褚灵手心溅开，一股莫名的悲凉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彻骨的寒意几乎要将她的心冻结。
明明她只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明明这些画面都是虚幻的，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原来......你一直都过得这么不如意吗？”
褚灵唇色泛白，她走进叶云眠，伸手拂开了遮住他眼眸的乌发，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忧愁，仿佛承载了世上所有的苦楚。
褚灵指尖一抖，偏头不忍再看那双的痛苦哀伤的眸。
大雪呼啸，卷走过往。
此番画面破碎，另一个画面又升起。
新的画面中。
一个匾上大书“上清永盛”四字的宫殿内。
匾下是一张大紫檀雕螭案上摆放着一本薄薄的蓝色册子，地上放着十二张红木交椅。
画中褚灵持听雪剑而立，嘴里不断重复着三个字。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落至她身旁，她回首望去，霎时，眼中的血丝多到浓稠，化神境的灵力不要命的释放。
画中褚灵面上血全无，一双血红的眼眸恶狠狠的将他瞪着，隐隐有魔气从乌黑的唇边漏出，一层层地绕上听雪剑，雪白的剑身被染得黝黑。
显然已经入魔。
“杀了你。”她口中传出野兽般的低吼，有将他生吞活剥之势。
见褚灵又要抬手动剑，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神色沉凝的将她盯着：“怎么会这样？”
她冷笑，嘴边弯起了一个嗜血的弧度，“杀了你就好了。”
剑头一挑，直直朝叶云眠肩上砍下，眼看剑要落下，叶云眠聚力指尖，捏住了剑尖，灵力以剑为媒介，源源不断往褚灵身上传去。
适时，褚灵眼中的红色淡了下去，可紫色脉络又如一条条小蛇攀上她的额头。
“褚灵，你真愿意受魔气所制，从此失去自我吗！”他的指尖又夹.紧，再一次送去强大的灵力。
魔气与灵力几经拉扯，褚灵突然浑身一抖，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可一只眼睛刚乌黑，另一只眼睛又变作猩红，仿佛有两个灵魂在她体内拉扯她，一个入魔至深，一个尚未成魔。
她笨拙地扭过头，望着神色紧张的叶云眠，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额上慢慢浸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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