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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她、她当年,是怎么死的?”
匠人他父亲,抬起头来,正色的看着小姑娘,在她稚嫩的脸上,看不到心里猜测的答案。
“被九曲追魂钉杀死的。”
小姑娘大惊失色,惊恐地尖叫,“怎么可能?”
“死在我怀里,背后是九曲追魂钉。”
小姑娘不可置信的一直在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父皇一直对公主青眼相看,怎么会排人杀了她。”
“江湖中,我还未看到另一个人会用九曲追魂钉。”
“不!不是的爹爹,你要相信我父皇,他不会这样做的。”
匠人的父亲淡漠的摇头,“我希望你和安和好好生活,照顾好安儿,我心则安。”
“是,爹爹。”
小姑娘失魂落魄的站在院中,匠人的父亲已经先一步离开。
被拆穿的当天夜里,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飞来了他们的院子,正停落在小姑娘梳妆的窗前。
小姑娘回望了一眼匠人,看到他们父子两在床上,安静的很,遂拆开了鸽子脚上的短纸条。
看完了,小姑凉将纸条揉成一团,在指尖一捏,一小撮白碎末飘落在掌心。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碎末随风散落飘出窗外。
“还没弄好?夜深了,放心着凉。”
匠人为小姑娘披上锦布斗篷,在她身后督促着她快些弄完。
“我一向慢的很,安儿睡了么?”
“嗯,刚闭眼就开始打呼噜了。”
“真厉害,每次我哄,他总是要折腾很晚。”
“那是你依着他闹,走吧,睡觉去。”
“嗯,好。”
两人相依偎的结伴睡去。
第二日,天刚微亮,小姑娘先醒来,看了看匠人熟睡的脸,思忆起了初见他时像个萝卜头的模样,不自觉笑染脸上,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笑容,将他们生有疾的孩子拉里了匠人的身旁。
趁着微光,小姑娘抱着孩子,打开了家门,在踏出门槛时,小姑娘似不舍的回望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匠人,而后,收回目光,反手拉上门,头也不回的在薄雾中离开。
小山村里的人,有问过两家人,孩子和小姑娘怎么不见了,但是两家人谁也答不出来,只有匠人每次听到,都会情绪激动的流泪。
小姑娘走之前,留给了他一封信,信里,交代了一切,包括她怀揣着不纯的目的接近匠人,包括她带走了他们唯一的儿子,去找她的父皇,期望能得到神医的治疗,挽回他们儿子的未来。
匠人有想过去找小姑娘的,但他一考虑到年迈的父亲,就不能坚定的迈出离村的那一步。
二十三年后,他的父亲西去,匠人听父亲的话,将他父亲葬在了小山村东面的矮山上,每日清晨都能看到初阳。
之后他就带着小姑娘想拿到的镯子,出村去找她们母子俩。
可惜,小姑娘的父皇六王爷,当初在杀死太子时,没有清绞干净,留下了太子的后代,坐位几十年又被篡位。
政局不安下,社会动荡,恰逢灾年,匠人在寻妻儿的路上意外染病死去。
一家人,再无相见。
这故事听得太揪心,以至于明心久久呆滞,她没想到这个镯子背后,是一个妻离子散的背景。
“娘,那郡主和他们的儿子后来怎样了呢?”
“莹莹想听什么样的结局呢?”
“哇!娘你不会说的假故事吧,还有好的和坏的结局吗?”
祁心月侧头坏笑,“当然有啊,有心人给这个镯子安了一个后续的好故事,莹莹想停吗?”
明心闷闷不乐,她更想知道郡主和安儿的结局。
“不,我想听小姑娘和他们儿子的结局。”
“还真当这是个故事啊?”祁心月敲了一下明心的头顶,“这还是个真事,朝代环境都对的上,只恨自己不生那时。”
“生了那时也没用,娘只能做个见证者,什么都干不了。”
“坏丫头,娘只是感叹一下,都要取笑。”
“娘你快说吧,我认真的听。”
“那好吧,”祁心月点头,而后又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乱世之时,六王爷养精蓄锐多年,在太子势力反扑时,一举拿下,斩草除根。
而匠人和小姑娘的孩子安儿,终于在当世神医十年的救治下,恢复了听力,眼睛依旧是瞎了,但能听见声音了的安儿已经很是快乐,他非常懂事的安慰小姑娘。
终是在时局稳定下,一起长途跋涉返回小山村。
匠人死了,他父亲也死了,就连当初小姑娘的养父母也死了,都走的安详,村里人帮助他们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没能听到自己父亲声音的安儿很是失望,更多的是追忆,儿时父亲拍他肚子哄他睡觉的时光。
安儿在自己难过时,还要安慰小姑娘,因为小姑娘在听到消失时,整个人就失控了,悲痛欲绝的抱着安儿痛哭流涕,她想不到那一日走后,就是天人永隔,她也想不到还没能得到匠人的原谅,那个人就已经让她永远触碰不到,到死也不知道他在何方。
匠人的死,是一个负剑少年告诉小姑娘的,同时,还交给了小姑娘一个镯子,一个比匠人当年雕的更绝美更精致的镯子,让人一眼就沉迷。
小姑娘看着镯子良久,沙哑着说,“镯子我不要,你拿着吧。”
“这是前辈的遗愿,师父走时,吩咐我留下这里,将镯子交给你,才能离开这个村子。”
小姑娘看着看着,一想到当年因为这个镯子遇到了匠人,又因为这个镯子离开了匠人,一时情绪上涌,泪又溢出眼眶。
僵持了许久,小姑娘还是将镯子接下,并且谢过少年后,戴着镯子道别村中人,离开了伤心地。
“镯子,最后到了郡主的手上,那现在怎么会在爹爹手里,还交给了我?娘,后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明心一副求解答求告知星星眼的样子,让祁心月略微震动,毕竟这个故事除了开头,就没有好的地方,太过悲情。
此时,祁明轩刚好醒来,只听到了明心说的那一句,不过还是很安静的起身喝茶然后抱着被子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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