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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淖尔愤怒着大吼松青,他眼里似乎有一团火,而松青在他眼中的火里。
咬牙切齿都不足以形容慕容淖尔此时说话的样子,一双素白的唇被皓齿咬的充血,唇瓣似乎要破裂而开,流出里头鲜红的血液。
“淖尔你冷静。”
慕容淖尔已经无法冷静下来,但他疯魔中,还能知道来人是松青,不是含着滔天的恨,松青想不到原因。
已经有一个人不冷静了,松青时刻警告自己,一定不要冲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下慕容淖尔。
可想的容易,做起来太难。
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了多年的人,就在面前,偏偏还不能触碰,还不能好好的说话,松青觉得自己失败透顶。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当年下毒手时,你就不能冷静!”
毒手?
松青听这话直觉头疼的狠,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字完全没有抓住,他痛苦的皱紧眉心,苦涩地苍白解释,“不是淖尔,我下了什么毒手?”
淖尔歇斯底里地怒吼,他趴在卧榻上,上半身伸直头冲松青,瘦弱的手指深深扣进软垫,伺机而动的姿势随时准备撕裂松青一般。
“你自己做的,你自己不清楚?!”
松青无力辩解,“我、我真的不知道……”
“呵呵……呵真可笑,”慕容淖尔仰天大笑,却没有笑容反似哭容,他愁苦悲伤的脸上,是绝望透顶的悲哀,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所有热情。
如枯木,一把火就能烧尽。
至此,松青觉得,慕容淖尔和他之间,有很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们两人崩裂的联系。
“你说清楚,真是我下的毒手,我自断手掌,绝不后悔。”
拼了命的,松青狠心下注。
他的话,让疯狂着的慕容淖尔,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慕容淖尔又失笑的嘲讽。
“就你那一身仙家本事,断手再生,也不是问题。”
松青沉声回他,“不,我还没有修到那个境界,断手再生,于我今时,绝无可能。”
分外了解松青是怎样的一个人,在听到他的决断的话后,慕容淖尔一时间,竟然信了。
但信了松青的话后,慕容淖尔竟然自己矛盾了,他心里一个念头,是嘲讽着松青这样一个小人,被骗了多少竟然还相信,另一个念头是松青没必要说谎话,毕竟是他下的毒手怎么不会知道。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处在慕容淖尔的脑海里,蝉鸣不绝的,让慕容淖尔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淖尔……”
一直盯着慕容淖尔的松青,自然看到了人的不对劲,心疼而迟疑的出口呼喊。
想喊醒慕容淖尔。
“……你真想知道,我就……给你一一说清楚,说清楚你欠了我多少。”
说这句话时,仿佛掏空了慕容淖尔所有的力气,他即将说出的事,被他深埋心底,挖出来的时候,慕容淖尔都感觉到了心底那淋漓的鲜血。
“你亲手将我变成了能生子的怪物,又在我怀胎六月,下毒……”说到这里,慕容淖尔崩溃发泄着泪涌而流,“我……不曾找到……你会那样对我……我自问,自问没有害过你……为什么,让我受如此大的痛苦……我从未想过会为一个人有孕……”
听到慕容淖尔控诉的话,松青的大脑一瞬间清空了般,全部回荡着慕容淖尔说的字,字字诛心,直攻红心。
“我何曾下毒害你和我的孩儿,不是……”
不是你不愿生下,打掉了我们的孩儿么?
这后半句话,松青无论如何也问不出。
当年,松青以为怀孕已有六月的淖尔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孩子,当听到孩子堕掉,慕容淖尔请求自己师父让他下山时,松青不可置信地去找师父,却被关五年,错失了追回淖尔问清事情的时机。
可淖尔所说的,与师父告诉他的完全相反。
松青在这一瞬间糊涂了,一面是他尊敬的师父,另一面是他此生唯一爱上的人,他们的话,松青都没有理由去怀疑。
此时,楼上的两人,都处于各自孤立的状态,而眼里只有对方的他们,没曾注意到忽略的两个孩子。
明心和祁明轩,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小楼,祁明轩对明心喊到的人,有非常大的好奇,以至于,拉住奔跑的明心,就在楼梯旁,祁明轩询问明心松青是谁。
对于祁明轩,明心没有隐瞒,直言松青和慕容淖尔有莫大的关系,并且将自己怀疑慕容淖尔现在的情况,松青有推卸不了的关系。
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大的信息量,祁明轩思考之后,并不决定和明心离开,既是为了慕容淖尔的安全,也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慕容淖尔失魂落魄的原因。
其实,祁明轩想走,明心还不想走呢,告诉祁明轩自己的怀疑,照祁明轩的性子,必然会选择留下,同样的,明心知道祁明轩有多在乎祁莹莹这个妹妹,并且非常在意亲人亲情。
这一留下的决意,直接让两个人接触了当年的真相。
就是明心,听到了慕容淖尔说他孕子时,整个人都被炸了一般,恍恍惚惚不知所以。
她还是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接触到男男小说,也看过那些异想天开的生子文,就是外国的出现什么男人怀孕的新闻,也多是变性人身体里有女性部分,可这古代,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慕容淖尔变成了能孕子。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明心脑海里,而她都被雷炸了一般的,祁明轩该有多震撼。
“妹……妹……妹妹你听见了么?”
祁明轩不稳定而焦灼的呼喊声,让明心担忧的抓紧人,并试图摇晃着他。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传统观念一旦被推翻或者出现新的问题时,人们接受的过程都非常的困难。
“哥哥,哥哥没事。”祁明轩假拟着抹了把脸擦着虚汗。
“你……刚刚都听清楚了?”祁明轩回过神来,头一件事就是问明心,毕竟刚刚那震撼的消息,让祁明轩地心跳加速头脑不清。
自己的情况都如此糟糕,比自己小的妹妹听到,会怎么样呢?
祁明轩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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