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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昆羽继圣 > 第 366 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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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掌柜面含微笑,捋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满意是满意,不过……重耳有几个夫人,都是如何娶的,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忠尧心中冷哼一声,暗暗寻思:“就知道你会耍花招,想方设法拖延时间。还好,这个问题我早有准备。”想罢,加快了语速,娓娓而谈:“若要搞清楚重耳究竟有几位夫人,就得说清重耳的逃亡经历。

    先说重耳为何要逃。

    晋献公有五个儿子,老大原太子申生,老二重耳,老三夷吾,还有骊姬所生的两个幼子奚齐、卓子。晋献公原夫人齐姜失宠早死,骊姬备受宠爱,持宠而娇,便想尽办法鼓动晋献公立自己的儿子为国君。

    这个晋献公年迈昏聩,骄奢淫逸,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身边除了骊姬及其妹妹,还有两个男宠外嬖(bì)梁五,与东关嬖(bì)五。骊姬欲立其子,便贿赂梁五和东关嬖(bì)五,三人伺机轮番进言,频吹枕边风。

    在晋献公决定改立太子之后,骊姬欲擒故纵,先是假意拒绝了晋献公立自己儿子为太子的好意,表面佯装称誉太子,暗地里却让人诽谤太子申生。然后,略施诡计,令申生速去曲沃祭祀母亲齐姜,并将胙(zuò)肉带回献与其父,而骊姬则偷偷命人在胙(zuò)肉中下毒,借机栽赃陷害太子申生图谋不轨,迫使申生自杀,重耳、夷吾无法自辩,不得已只能逃亡,于是骊姬所生之子奚齐被立为太子,史称骊姬之乱。

    两个男宠外嬖(bì)梁五,与东关嬖(bì)五,又称‘二五卒’。这两人与骊姬联手诬陷中伤诸公子而立奚齐,晋人便谓之‘二五耦’。俗语中有句骂人的话叫‘二五仔’,便由此产生。”

    “噢,原来‘二五仔’的历史也是源远流长啊!”文?嗷腥欢傥虻馈

    旁边的欧也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师弟在答话,你插个什么嘴!打断他思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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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尧努力使自己平心静气不受干扰,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说完了历史背景,我们再来说说晋文公重耳的夫人,以回答姜掌柜的疑问。

    重耳的第一位夫人,在翟国所娶,前面已经说过了,便是赤狄部族的季隗。

    第二位夫人,在齐国所娶,便是齐国宗室之女齐姜。重耳至齐国后,舒心的日子没过多久,便又遭逢变故。两年后,齐桓公骤然离世,齐国陷入内乱,齐姜苦口婆心劝重耳尽早离开,以天下为己任,勿贪图安逸,苟活一世,可此时的重耳已经五十多岁了,早已习惯了齐国的安逸生活,不愿离开齐国而再次流浪。

    但这位‘齐姜’夫人识大体,明大义、有远见、有魄力,不以儿女私情为重,为夫君四处奔走,多方凝聚力量,甚至请求齐桓公派遣大军护送重耳返国。无奈齐桓公英雄迟暮,行将就木,不愿再涉险。在处处碰壁的情况下,迫于无奈,她与重耳麾下的一众谋士合演了一出好戏,将重耳灌醉后挟持,悄悄离开了齐国。而自己则甘愿独守空帏,饱尝相思之苦,同时还想尽办法替夫君遮掩、解释,以免齐国因为重耳不告而别心存芥蒂,可谓是用心良苦。

    重耳被灌醉偷偷送出齐国之后,以车载之,过曹、宋、郑、楚而入秦。

    期间,至曹国,曹共公听闻重耳骈胁(xié),肋骨与普通人不同,据说其骨排列紧密,犹如一整块,遂欲观其裸,待其浴,薄而窥之。”

    “啊?一国之君,偷窥另一国君主洗澡?还是两男的?!”欧也惊愕不已,大呼道。

    众人闻言,皆错愕万分。

    齐氏吃惊地问道:“这曹国的国君好奇心也太重了,竟有这癖好!”

    “唉,”忠尧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是啊!好奇心使然呗。一个大男人洗澡竟然被堂堂一国之君偷窥,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但也正因为曹国国君如此儿戏,罔顾礼法,重耳一行很快便离开了。

    彼时,宋国时任国君宋襄公素有‘仁义’之名,于是,重耳一行人又投奔宋国而去。

    不巧的是,宋国与楚国开战,那时宋襄公恰好吃了败仗,自己还身负重伤。尽管,宋襄公还是盛情款待了重耳一行,不过,由于宋国国力孱弱,恐无力护重耳周全,所以,在狐偃好友、宋国司马公孙固的建议下,重耳率领众人又投奔到了郑国。郑国国君郑文公一看,怎么又来一个落难投奔的公子?总不能来一个、救一个,个个都救济吧?故此,大手一挥,连面都不见就遣人将重耳一行打发走了。

    走投无路的重耳,只得转道出亡奔至楚国。

    楚成王对重耳礼遇有加,将他引为上宾,待之以诸侯之礼。楚之飨(xiǎng)之,设宴款待重耳,酒酣之际,楚成王还趁着酒性,故意问道:‘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何以报我?’

    重耳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若以君之灵,他日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mǐ)、右属?玻?āo)?(jiàn),以与君周旋。’

    后来,晋楚城濮之战,晋军果‘退三舍以辟之’。古时行军,计程以三十里为一舍,退避三舍便是主动退让九十里,以此喻退让和回避,避免冲突。”

    此时,姜掌柜又不失时机地说道:“公子一番言辞,令老朽对‘退避三舍’之前因有了更深的理解,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姜掌柜过誉了。”忠尧微微一笑。

    “哦,故事很精彩,还请继续,继续!”姜掌柜笑眯眯说道,话虽如此,却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过是假意奉承故事精彩以扰乱视听,进一步拖延时间而已。

    忠尧料到了他的用意,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也在等人。

    于是,忠尧又不紧不慢地说道:“重耳酒后失言,楚国大将子玉一听,心中有了疑虑,不禁变得忧心忡忡。他认为重耳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雄心壮志暴露无遗,极力主张楚成王将其杀之,以永绝后患。楚成王呢,觉得重耳在外流亡日久,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不见得真有如此雄心壮志,摆摆手便不再细究。

    没想到在楚国仅仅呆了几个月,重耳的弟弟晋惠公病危了。晋惠公的儿子公子圉(yǔ)原本在秦国为质,因担心自己错失继位的良机,他竟然不辞而别,偷偷摸摸逃回晋国去了。秦国国君秦穆公得知消息后异常生气,他获悉重耳在楚国,遂急忙遣使前往楚国告知楚成王,想请重耳来秦国商议继位一事。秦穆公娶了重耳同父异母的姐姐,所以,从辈分上看,他是重耳的姐夫。

    楚成王很快同意了秦穆公的提议,安排人护送重耳去秦国,临行前还赠与他很多礼物,对重耳可谓非常善待。

    也许,你们会很好奇,不是在说重耳有几个夫人的问题么?怎么扯远了?实际上并没有扯远。这重耳啊,以前是每到一地,就娶一位夫人,现在过了曹、宋、郑、楚四国,是不是得再讨四个夫人呢?说对了,每过一地,都多一位夫人,这夫人啊,是一个都不能少。即使前面没来得及娶的,后面也都会补回来。”

    众人闻言大笑。

    齐氏却有些紧张,口中低声嘟哝着:“完了完了,我家官人的问题难不住他,这么复杂的事都能掰扯得清楚,这位公子看来是个说书的……哎哟哟,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忠尧不动声色,充耳不闻,又从容不迫地说道:“重耳入秦之后,重头戏来了。秦穆公当即做主,把五位宗室之女嫁与重耳,其中就包括秦穆公自己的女儿,——公子圉(yǔ)的妻子怀赢。

    看到了没,先前过四国时一个夫人都没讨着,这下一到秦国,立刻多了五位夫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真是又惊又喜,还外带纳闷呢。

    为啥一下就嫁五个?而不是六个、七个?

    说实话,这原因在下也不知道,要想知道的话,只能去问秦穆公了。不过,若是按照一地娶一个的‘旧有惯例’,或许是因为过了曹、宋、郑、楚四国,加上入秦,恰好是五国,一国一个夫人,把以前漏掉的,统统都给补上。

    那重耳开心吗?娶美女为妻能不开心吗?但娶多了的话,这心里多少都会敲敲小鼓,疑窦丛生的吧?

    不过没关系,他心中的疑虑很快就被谋士的一番言语给打消了。谋士建言,家国大恨尚在,不应囿(yòu)于小节,而且形势所逼,很可能要借助秦国之力去攻打晋国,方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故此,重耳思虑再三,决定接受秦穆公的好意,迎娶这五位秦国宗室之女。

    秦穆公见重耳同意了他的安排,自然是十分高兴。就这样,他与重耳亲上加亲,而他的身份就从重耳的姐夫,摇身一变成了重耳的亲家,又变成了重耳的老岳丈,可以说有了这一层错综复杂的关系,彼时两人之间的利益、感情可谓是紧密而稳固。”

    “这便是‘秦晋之好’的来历?”齐氏忽然睁大了眼睛,插话道。

    忠尧笑了笑,对齐氏颔首道:“大娘子见识不凡,所言甚是。”顿了顿,又转向姜掌柜,徐徐说道:“晋惠公辞世后,公子圉(yǔ)继位,是为晋怀公。可秦穆公对于晋怀公背信弃义的行径非常不满,便派兵护送重耳归国,取而代之。

    由于重耳贤名在外,虽然在外流亡长达十九年,先后历经磨难,行遍八国,但其良好的性情并未被岁月消磨殆尽,他反而一直严于律己,礼贤下士,又知人善用,故此许多能臣异士纷纷来投,晋国很多大臣也盼望着重耳回国。

    不久,晋人杀怀公而立公子重耳,是为文公。晋文公即位时,年纪已经六十有二了。重耳迎齐姜以为夫人,亲迎秦国五女,待之以礼,遂霸天下,为诸侯盟主。

    君子谓齐姜洁而不渎,能育君子于善,公正果断,言行不怠,彼美孟姜,可与寤(wù)言,是谓贤妻良母、佐夫之楷模也。”

    “公子真是博闻强识,老朽佩服、佩服!”姜掌柜眉眼含笑,拱了拱手,道,“不过,困扰老朽的还有文姜、宣姜,也请公子一并解惑。听闻这文姜毁誉参半,是不是真的?”这姜掌柜为了拖延时间,使出浑身解数,一问皆一问,接连不断,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忠尧处之泰然,淡然笑道:“关于文姜与宣姜,应是最后一问了吧?在下若是答完,姜掌柜事先允诺的事可莫要食言哟。”

    “公子放心,只要再说说这文姜与宣姜,顺便、顺便帮老朽稍稍梳理一下这卫国的家事国事,嘿嘿嘿嘿……老朽必当将舆图双手奉上,绝无虚言!”姜掌柜故作爽朗地笑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言讫,他伸出手来示意忠尧继续,又偷偷瞥了齐氏一眼。一旁的齐氏却显得有些神色焦躁,坐立不安。

    忠尧淡定地说道:“如果说晋文公重耳的妻子齐姜是个贤内助,可百世流芳,那么同是齐国宗室之女的宣姜和文姜,则与之大相径庭,要背上千古骂名了。此二人乃齐僖公之二女,宣姜为长女,文姜为次女,谓之‘春秋二艳’。

    宣姜淫于舅,文姜淫于兄,也就是齐襄公。两人不顾人伦纲常,不顾使君有妇、罗敷(fū)有夫,朝欢暮乐抵死缠绵。人伦天理,至此灭绝矣!

    接下来,我们便来说说这红颜祸国的始祖、因乱伦闻名的春秋双艳姐妹花。”

    姜掌柜捋了捋胡须,说道:“愿闻其详。”

    一旁的齐氏也皮笑肉不笑,边说边微微点头:“对对!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忠尧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先说这次女文姜吧。传闻,文姜被拒婚前,其美天下皆闻。这可不是胡说,有诗为证,《诗经·郑风》曰: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诗经中说,她的容貌如木槿花一样美丽轻盈,她的德行如玉般温润,美吧?”

    “美、甚美!说得我都想娶她了!”姜掌柜兴奋地说道。

    “你敢!”齐氏忽然提高嗓音喝止道,双目圆睁而怒视,若河东狮吼。

    姜掌柜闻言脸色一变,立即收敛神态,换回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然后装模作样地自我解嘲道:“呃,说笑而已,岂能当真?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儿了,往事如烟,往事如烟啊……”

    高雅郭等人见状,皆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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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也听罢,也喃喃自语道:“是啊!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唉——,都是眼睛没睁大啊!”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惆怅,言下之意似乎深有感触。

    高雅郭侧过头去,柳眉一蹙,脸色一沉:“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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