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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子?摆开架势,凝聚灵力,缓缓吐了几口气,正准备用力之际,一旁的老家仆等不及了,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
子?一听顿时泄了气,扭头白了他一眼。
郗紫懿见状,瞪了那老家仆一眼,责怪道:“别催,别催!”转过头又笑着对子?说道:“不急、不急,你慢慢来,慢慢来!”
“那我可真的慢慢来了?”子?故意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积聚力量,等待合适的拔箭机会。
“呃?”郗紫懿微微一怔,尴尬地笑道,“也不能太慢了不是……”
孰料,话音未落,殷掌柜突然闷哼起来。原来,子?趁他不注意,猛然用力,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出了他肩上那支鲜血淋淋的弩箭,随后长长喘了一口气,将之扔到老家仆端着的一个木盘中。
高雅郭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小药丸,一粒生灵丹疗伤,一粒愈春丹解毒,交与殷掌柜用温水送服。
服了药后,郗紫懿亲手为丈夫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又细心地上了金疮药,再包扎了伤口,可谓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前院,奔至城中寻找潜火兵的武德卒无功而返,他见邻里街坊与陆续赶来的铺兵在拼命救火,二话不说也加入了灭火的行列。
不久,前院蔓延的大火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渐渐被扼住了势头,最后终于扑灭了。此时,一名武德卒上前向?值惫傺?实溃骸巴范??煞傅氖?逡?シ闲嬷姓衣穑俊
万正坤望着一片烧焦的废墟,目及之处唯见残垣断梁,遂喃喃道:“这么大的火,是个人都烧成焦炭了,还只是个没有坐实的疑犯,算了,不找了,回吧!”言毕,向后挥了挥手。
那武德卒刚想离开,却又被万正坤唤住:“回来!”
武德卒闻言一愣,停下脚步,向身后望来。万正坤略作沉吟,径直走到他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沉着脸叮嘱道:“回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了吧?”
那名武德卒蓦地挺直了胸膛,站得笔直,咧嘴一笑:“明白!”
万正坤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往左右瞟了瞟,说道:“这夜深露重的,经历了一番恶战,又扑灭了大火,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改日休息好了,我请兄弟们吃酒!”
“哎!”众人闻罢,欣然颔首。那名武德卒则转过身去招呼左右禁军士卒,撤离了殷宅。
……
殷宅后院,厢房里。
郗紫懿想起先前殷掌柜交与她的那份帛书,好奇地问道:“官人,你此前交与我保管的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殷掌柜不语,见屋内有不少人,先挥挥手摒退了家仆与侍婢。
高雅郭等人见状,也说道:“殷掌柜、大娘子,你们有事慢慢聊,我们出去透透气。”
语罢,高雅郭冲昆羽宗其他人递了个眼色,带着众人出了房门。出去时,高雅郭还很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于是房内只剩下了殷掌柜与郗紫懿夫妇二人。
这时,殷掌柜拉着妻子的手,幽幽说道:“紫懿,有些事以前出于一些原因,一直没能告诉你,还望你莫要见怪。因为事关重大,可能随时会影响你的安危,所以当时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隐瞒。在我眼里,只要能护你周全,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官人,你说的究竟是何事?”郗紫懿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何会与妾身有关?”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了。”殷掌柜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燕云十六州丢失后,我出生在北朝,后来一直生活在幽州。机缘巧合之下,我被皇城司秘密招募,成为刺事人,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暗探或谍人。
按照部署,我用了七年时间,成功混入了南枢密院下设的秘密机构,做了一名校尉。四年前,我被委以重任,秘密派来汴京作策应。皇城司得知消息后,命我里应外合,伺机将潜伏在京师的暗探一网打尽,但不料有朝中重臣被重金收买,皇城司内也出了叛徒,计划走漏了风声。从这下手的方式来看,应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故此意欲先下手为强,杀我灭口。倘若我一死,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向皇城司提供暗探的名单了。”
郗紫懿听罢,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的丈夫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是暗探,而且还是脚踩两船的双面谍人,这个真相也太令人震惊了。
这样的事实郗紫懿一时难以接受,她张了张嘴,竟半天说不出话来,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半晌,郗紫懿终于忍不住了,抓住殷掌柜的手又惊又急地说道:“官人,官人!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夫君,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既然有人要杀你,那,那,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今日一夜就经历了数次刺杀,还有官军上门,能不危险吗?”殷掌柜温柔地笑了笑,望着妻子那紧张惊骇的神情,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次阴差阳错,无论是南枢密院、还是皇城司,两边应该都以为我已经葬身火海了。”
“嗯,那些杀手定然觉得你已经中了毒箭,又被大火吞噬,想来是必死无疑了。也好,正好将计就计,来个金蝉脱壳。”郗紫懿想了想,额头微微一蹙。
殷掌柜听罢,用赞赏的眼光望了郗紫懿一眼,微微颔首:“我也正有此意,从此销声匿迹,等过段时间再换个身份。”
“哦,对了,官人,今日这官军是来缉捕你的吗?”郗紫懿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殷掌柜摇头轻叹:“唉,这本来是临时安排的一出苦肉计,演给别人看的。今夜返回途中突遭刺杀,因此我猜想可能身份已被怀疑,便按照事先的约定,命人撤去了门口的两盏灯笼,向皇城司的人发出了信号。
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皇城司可以配合演一出苦肉计,从而打消盯梢暗探的疑虑。谁料,情况有变,中途突然出了些意外,不但暗处有黑手施放冷箭欲取我性命,而且我们这边,前来的官军那边,都被人秘密安排了钉子。”
“什么钉子?铜钉子,还是铁钉子?要不,我这就安排人去拔掉它?”郗紫懿没有领会殷掌柜此言的深意,天真地说道。
殷掌柜笑了笑,用手背碰了碰郗紫懿的额头,说道:“经历了一夜风波,这莫不是吓傻了?我说的是钉子是指内鬼啊。”
“啊?内、内鬼?”郗紫懿大吃一惊。
“嗯。”殷掌柜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想在今夜取我性命,看来已经不仅仅是怀疑那么简单了。今夜,官军率队之人是皇城司七名?值惫僦?坏耐蛘?ぃ?矣胨?浯游茨泵妫??铀?铝钏怠??夷孟隆??保?铱醇?怂?氖质疲?竽粗覆⒙=艨凼持父?浚?揖兔靼琢耍??诎凳疚疑肀哂心诠怼S氪送?保?乙卜⑾至嘶煸诠倬??械囊桓霭底???晕以谟檬旨僖馐酝及渭??保?室馐?鹩沂执竽粗赶蛩??萘诵畔ⅰ!
“他看懂了?”郗紫懿诧异地问道。
“自然是看懂了的,因为这些手势都是事先临时约定的,只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殷掌柜淡淡答道,“剩下的事,就是他们回去自己排查,清理内鬼了。”
“哦。”郗紫懿点了点头,忽然想到自己身边还有潜伏的暗桩,顿时火急火燎地问道,“官人,那家里的内鬼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们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他揪出来才是,否则以后这个家永无宁日了!”
“看把你急得!”殷掌柜笑了,宽慰道,“这个问题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敏儿呢,是你陪嫁过来的,与你相依为命多年,不可能是内贼,可以排除;老家仆与我的关系,便如你与敏儿的关系,他与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也不可能是内鬼。
家中其余的男丁,随我去前院的都死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两名侍从。而这两人都是早年我特意从慈幼局挑选出来的,是内贼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由此看来,万正坤所说的内鬼啊,必定已经死在前院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郗紫懿听罢,稍稍放宽了些心,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
“好了,去唤几位少侠进来吧。”殷掌柜淡然笑道,“既已答应帮他们寻人,我们可不能食言。”
郗紫懿微微颔首,望了丈夫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随后,她起身出了门。未几,与高雅郭等四人一同回到了屋内。
殷掌柜面带笑意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地说道:“承蒙诸位屡次相救,殷某感激不尽。此前答应助各位寻找师弟一事,不能言而无信。”
昆羽宗四人闻言面色一喜,相视而笑。
高雅郭拱手回礼道:“如此,便有劳殷掌柜了。”
殷掌柜微微颔首,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交与子?,道:“这是在下的佩玉,持此佩玉可去汴京城鬼樊楼找那里的头领‘鬼见愁’燕不易,他欠我一个人情。这个找人的事想来应该不难,他应该会帮的。”
子?接过佩玉,悦然道:“殷掌柜果然交际甚广啊,连樊楼的当家都认识!这樊楼名扬天下,我等可是慕名已久啊,巴不得早点去见识一番呢!”
“是啊,是啊!”欧也从旁附和道,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次有机会去樊楼亲眼目睹一番,也是不虚此行了!”
“呃,咳咳——”殷掌柜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道,“你们要去地方不是地上那个樊楼,而是地下那个樊楼,俗称鬼樊楼。”
子?、欧也愣了愣,顿时惊呼起来。
“什么?不是樊楼?”
“鬼、鬼樊楼?!有鬼的樊楼?没有美女?没有李师师?”
殷掌柜略略有些无奈,点了点头,幽幽道:“对,鬼樊楼。京师沟渠极为深广,亡命之徒多藏匿于此,自命为无忧洞。甚者盗抢妇人,藏匿于此,还在地下做起了皮肉买卖,又谓之‘鬼樊楼’。”
“啊,原来要去的地方不是樊楼,是这个什么什么鬼樊楼啊!还是亡命贼匪啸聚之所,难道开封府就这样放任不管吗?”子?大吃一惊,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殷掌柜叹道:“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难有成效。历任开封府尹兴兵者常有之,奈何屡禁不止,虽才尹不能绝也。”
“什么?!派兵都解决不了?”欧也颇感震惊,“原来鬼樊楼这么危险啊,那我们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想到这里,欧也忽然浑身哆嗦起来。细思极恐,汗毛倒竖,大略就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
黎诗听罢,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堂堂开封府,天子脚下,怎么会剿灭不了一个小小的鬼樊楼呢?”
殷掌柜展颜一笑,耐心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京师啊,与别处不同。战国时,魏国都城大梁定都开封;隋炀帝时,开凿大运河,由于水运带来的巨大便利,使得开封漕运发达,成为举国重镇,江南的赋税可以沿河北上,西部大军亦可顺流东下,以致于五代十国时期,后梁、后晋、后周,皆定都于开封。
正因为数朝定都于此,所以开封是‘城摞城’,分别是战国魏都大梁城、唐代汴州城,以及五代都城。而龙亭也是‘宫摞宫’,这潘杨湖底也深藏着多座宫殿呢。
如今,汴京地下沟壑纵横,四通八达,犹如一座庞大幽深的地宫,地形极为复杂,入内者常常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若无熟悉之人带路,要走出来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原来如此。”子?恍然顿悟,点了点头。
黎诗想了想,天真地说道:“那为什么不索性把出入口给他们堵死,限令他们出来呢?或者,弄点烟进去呛呛他们,看他们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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