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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昆羽继圣 > 第 526 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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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关仁眼中噙着泪,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蹒跚上前,走到冷大柱身后,把手搭在冷大柱的肩上。冷大柱仍在思索着对策,不耐烦地把手给他拿开,瘪瘪嘴道:“放心,此事容大哥好好想想,大哥自有主张,定为你讨个公道。”

    忍无可忍的西门关仁一把抓住冷大柱的肩膀,终于从满口鲜血的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来:“大哥,我……”

    冷大柱转过头,瞥见西门关仁这副表情吓了一跳,急忙惊问道:“你……这么疼啊?”

    西门关仁用力地点了点头,口中却持续不断地冒着鲜血。

    冷大柱愣了愣,凝睇西门关仁半晌,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忘了!原来你伤得这么严重啊!我还以为你受的只是些小伤……”

    “都这样了,还小伤……”西门关仁哭丧着脸,咕哝咕哝,嘴里的话含糊不清。他瘪着沾满了鲜血的嘴唇,眼中噙满了泪花,亮晶晶的,都快要掉下来了。

    冷大柱见状,连忙安慰道:“别急别急!我马上给你服药,马上服药!保管药到病除,哦不不,是药到伤除!”说着,开始在自己身上摸来找去,可是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这药呢?药呢?倒底放哪儿了呢……”冷大柱疑惑了。

    西门关仁听到这话两眼一翻白,差点没急死,嘴角又开始咕噜噜冒血泡了。

    突然,冷大柱两眼放光,惊喜地大声叫了起来:“噢,找到了!”

    西门关仁闻言大喜,却不料嘴唇一松,鲜血从口中涌出,状若水帘。

    冷大柱从怀兜中摸出一个小白色瓷瓶,又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再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好不容易摸出三个药瓶,却瞅着小瓷瓶犯了难:“这药有点多啊!哪一瓶才是疗伤的圣药呢?也真是的,瓶上的标签什么时候掉了?”

    西门关仁听罢,一口鲜血喷在地上,他差点脚一软,当场晕死过去。

    “不要紧,倒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嗯,我他娘的真是太聪明了!”冷大柱重重拍了拍大腿,分别从三个白色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来,从中取了一粒绿色的药丸递与西门关仁,说道,“快些吃了它,药到伤除!”

    西门关仁抖抖索索从冷大柱手中接过那粒碧绿的药丸,正准备往口中送去,又有些不放心,忽然停了下来,问道:“大哥,你不会……拿错药吧?”

    吐出一口鲜血后,西门关仁的话可以说得利索些了。

    “嗨!只听说有吃错药的,还从未听说有拿错药的!你怕什么?”冷大柱轻轻拍了拍西门关仁,安慰道。

    “哦、哦。”西门关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他把药丸送至嘴边,忽然发觉哪里不对,抬起头,张口正欲询问:“哎——”却不料被冷大柱给打断了。

    “唉唉唉,唉个啥?快吃吧,别磨蹭了!”冷大柱不由分说,将西门关仁拿着药丸的手一推,那药丸一下就落进了西门关仁的喉咙口。他猝不及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听咕噜一声响,那粒药丸被咽了下去,双目圆瞪,满脸惊愕。

    所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西门关仁没有吃错药。

    不一会儿,药效发挥了作用,他的气色好了很多。

    冷大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样,大哥没有骗你吧?”

    “大哥英明。”西门关仁忙不迭向冷大柱竖起了大拇指。顿了顿,他又面色凝重地说道:“大哥,白虎派霜刃宗也到渝州城了,我今日与其中一个名唤许忆绝的真传弟子交手,便是吃了他的亏,没想到他的‘白虎光牢’颇为厉害,着实非比寻常。”

    “原来霜刃宗啊!”冷大柱心生感慨,若有所思,他长长叹了口气,鼻中轻哼一声,冷笑道,“果然都坐不住了,要来?这趟浑水……好、好得很!”

    “大哥,说起来这霜刃宗还真是不简单,一个区区真传弟子修为都如此了得。”西门关仁不无忧虑地说道。

    冷大柱陡然提高嗓音,骂道:“你懂个屁!那个许忆绝是霜刃宗宗主颜璃莫的首徒,是未来霜刃宗的宗主人选!你在他手上吃了亏,也属正常!”

    西门关仁轻轻“哦”了一声,嘴角一勾,冷笑道:“不过,小弟这个亏也没白吃。我趁其不备,也给他使了绊子。”

    “哦,此话怎讲?”冷大柱面色一喜。

    “我放出百足蜈蚣,给他下了剧毒,目前看来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西门关仁阴笑着,眼中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原来是中了百足蜈蚣之毒啊,哈哈哈!”冷大柱闻言仰天大笑,“那是够他折腾一阵子了!”

    西门关仁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大哥,此去缙云山部署得如何了?”

    “一切都很顺利,”冷大柱微微颔首,幽幽说道,“总舵连‘四大凶神’都派来了。”

    “啊?”西门关仁微微一愣,惊道,“连‘坛座四卫’雷煞、云煞、风煞、金煞,四大凶神都来了?这还真是下血本啊。”

    冷大柱面色凝重,点了点头:“是啊!总舵主炎王觊觎神兵已久,此次可谓志在必得。据说,炎王也会亲自前来,不过,按往常惯例,他老人家只会在暗处运筹帷幄,不到关键时刻是断然不会贸然现身的。”

    “那四大凶神人呢?现下何处?”西门关仁急切地问道。

    “去缙云山和聚云峰了。”冷大柱答道,“否则,你以为我还真能那么快回来啊?”

    “哦。”西门关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话说这天刹门坛座四大凶神去了缙云山后,径直上了聚云峰,在快到聚云阁时,四人驻足停下,身后所带随从二十余人,分八个不同方向,每两人去往一个方向,提前潜伏下来,以作暗桩。

    余下者,又遣六人直扑聚云阁《清明上河图》幻境入口;

    剩余人等,则在几条必经之路上开始布置一些陷阱。

    就在四大凶神雷煞、云煞、风煞、金煞分别指挥众人忙碌之际,北方不远处,紫宸绣衣的两个黑衣探子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其中一人低声说道:“等幻境中的人出来,花神宫定然会与这些人争个你死我活,届时必定还有不少或明或暗的势力加入抢夺。我们且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待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奄奄一息,到时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给他们致命一击,取走该拿的东西。”

    另一人恭敬地说道:“少监英明。不过,此次集结的人手只有百余人,属下不免还是有些担心,这人手会不会少了一点?”

    “放心,这百余人皆是精挑细选的,修为都不低,不说以一抵十嘛,以一挡五是绰绰有余了。况且,我们主要目的是抢夺《农书》,而非太昊神兵。”

    “那太昊天刃就不抢了?”

    “笨蛋,可以先抢《农书》,再夺神兵嘛。”

    “哦,原来如此,少监真是高啊。”

    “嘿嘿。”

    ……

    紫宸绣衣两名暗探自顾自低声交谈,然而,他们意想不到的是,离他们大约三丈开外的一棵树上,西凉奉骑府的人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奉骑府潜伏的探子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充满了诡异的笑意,却又分明流露出一丝不屑。

    聚云阁,永嘉殿内。

    齐韵陪侍在孟秋殿殿主秦若兰身侧,二人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案上陈放的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整座聚云峰各处精心设置了地相手段,水晶球通过地相手段可以将聚云峰必经之路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不论是天刹门,还是紫宸绣衣、奉骑府,他们所作的一切,秦若兰透过水晶球的窥视都可以了如指掌。

    当看到天刹门在路上设置各式各样的陷阱,秦若兰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微微抬起头来,视线从案上水晶球移开,望向大殿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张长长的黑漆高脚桌,上面陈列着数十个类似的水晶球,每个水晶球前皆有两人,他们正根据水晶球中监视到的情况,飞快地在纸板上记录着什么。

    ……

    清明上河图,幻境之内。

    且说京城第一名妓李师师派侍女曼殊通知大妈妈晚上亲自登台献演以后,这则消息很快便传播开去,大街小巷皆有耳闻,无数豪富子弟、权贵士绅纷纷慕名而来。

    须知,自从李师师与官家的绯闻传出以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曾公开登台了。

    入夜,樊楼大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楼下散座一位难求,有钱都无法预订,不少人想尽办法通关系,就为了能有个便于观赏的好位子。

    酉时初刻,散座便已座无虚席了。

    辰正时分,李师师不负众望,登台献演。

    但见翠帘高卷,绣幕低垂,帘儿后出来个佳人,鬓??(duǒ)乌云,钗簪金凤,眼横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正是万千文人豪客的倾慕对象、梦中情人——两京诗酒客、烟花帐子头、京师上亭行首的李师师。

    李师师甫一出场,全场沸腾,气氛热烈,诸人疯狂地惊声尖叫。那场景,那狂热,比之追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面含春风,款款坐定,红绸调筝与台侧,筝声一起,全场骤然雅雀无声。琴声淙淙,忽如高山流水,忽如大江奔涌,时而又如风低语,如女倾诉,恍若翡翠梦境,五彩争胜,流漫陆离,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俄然,一曲抚罢,笙歌鼎沸,鼓乐齐鸣,李师师起了身,青衣演舞于中庭,姿袖曼妙,恍若仙子。

    台下看客个个情绪高涨,一会儿屏息凝视,一会儿拊掌大声喝彩,气氛热烈,令人心生震撼。

    果真不出所料,李师师要的效果达到了。

    开封府尹聂常与忠尧身着便服,坐于台下的一处散座,混迹于一众看客之中,也假意随周围众人一起乐呵呵地欣赏台上的表演,眼睛却有意无意,不时地来回扫视,搜寻着目标。

    事前,李师师专门安排了她的两名婢女在楼上一个隐秘处悄悄搜寻钱益的踪迹。

    不久,果然有所收获,侍婢曼殊发现了台下众人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扬起笑脸,望着台上李师师的一举一动,如痴如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名唤钱益的书生。

    按照李师师事前的吩咐,曼殊很快将发现告知了台下就坐的开封府尹聂常与忠尧,并朝着钱益的座位指了指方向。

    聂府尹会意,即刻令两名随从跟着曼殊走了过去,在登台处静候。

    不一会儿,舞毕,李师师从盒子中取出一个红色的绣球来,她转过身面对台下,拿着绣球,笑靥如花,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在无数人的仰望与期待中,将绣球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抛到了钱益身边。

    那钱益本就仰慕李师师许久,当即激动万分,于哄抢中死死护住绣球,待周围众人无功而散后,他喜滋滋地拿着绣球,昂首挺胸,一路健步如风,穿过人群奔向戏台。

    不料,他路过忠尧与聂府尹那桌,就在快到戏台楼梯处时,忽然腿脚一麻,中了忠尧暗地里屈指弹出的一枚冰魄银针。钱益当即“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啊?怎么了,怎么了!”聂府尹的两名随从见状,假意关切地问道。

    两人急忙上前将那钱益扶了起来,见其眼神迷离,看起来有些眩晕。

    曼殊从旁说道:“哎呀,瞧他这样儿,得意过了头,莫不是摔晕了吧?”

    周围看客闻言后发出一阵哄笑。

    一名随从故意惊讶地说道:“咦?还真的晕了呢!”

    “那就扶他去旁边休息一下吧。”曼殊说道。

    两名随从点了点头,于是架着那钱益去了一间早已准备妥当的房间。

    聂府尹与忠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面上不动声色,又假意推杯换盏互敬了两杯,之后离席而去。

    待那钱益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黑色的圈椅上,那圈椅颇为沉重,要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钱益的脚上被绳子捆得扎扎实实,而两只手也被牢牢地缚在了圈椅的扶手上,身旁则左右各站着一名彪形大汉。

    此外,房内还有两人坐在他的对面,却正是那聂府尹、忠尧。

    钱益遽然一惊,面色惶恐,试图挣扎并大声呼救,两名随从眼疾手快,一人迅速将其按住,另一人将一团青布塞入了他口中。

    聂府尹笑了笑,上前说道:“你别白费口舌乱喊乱叫了,本官乃开封府尹,现有证据怀疑你与太子洗马颜爽遇害一案有关,你是想在这里接受问询,还是想去公堂上问审,顺便再吃几天牢饭?”

    钱益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惧,一下愣住了。

    聂府尹冲左右使了个眼色,一名随从取下了塞在他口中的青布团。

    另一随从趁机威吓道:“聂府尹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你胆敢有所隐瞒,结案时一并治罪!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听懂了!”钱益吓得连连点头。

    聂府尹问道:“你跟太子洗马颜爽的妻子桂芝奕是何关系?”

    钱益战战兢兢答道:“回府尹的话,小人跟她是远房表亲,她、她是我表妹,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儿,算、算半个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也能算半个?呵呵。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聂府尹嘴角勾起,笑了笑,又道,“那她成家之后你们还经常联系吗?”

    “不、不常联系!”钱益摇了摇头,答道,“小人是睦州青……青溪人,方腊起义后,青溪流民四起,小人父母双亡,为求生计,一年多以前来了这汴京。”

    “你说你二人不常联系?”聂府尹皱了皱眉,狐疑地瞥了钱益一眼,问道,“你与你表妹若是不常联系的话,那为什么颜家的人会说你隔三差五就来登门拜访呢?”

    钱益一愣,表情错愕,有些震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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