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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是追随殷九已久的白鹿和季景云，都没有亲切到给他们做这些事情。
这哪是对待侍女的态度呢。
苏清婉心里苦。
照顾？这分明是报复。
所有的妖都望着她，苏清婉压力很大。
和殷九交情好的妖是不是都脑回路清奇？
脑回路最清奇的殷九吃完晚饭，送走婉梨后，就按着之前所说的，和苏清婉面对面坐下，好整以暇地开始秋后算账。
殷九晃着折扇，一手撑在桌子上，眯起眼问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不能见人？”
谁不以和他交好为荣，恨不得跟全天下宣布，自己和他殷九有关系。偏偏苏清婉特立独行，恨不得把他藏掖到地底下去。
竟敢这么嫌弃他？
苏清婉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通常是出现在夫妻或者情人之间的，她摇摇头甩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怕您被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跟你断袖？”殷九嗤笑，“且不说我会不会和人类缔结姻缘，就算我想断袖，小姑娘，咱俩能断得起来吗？”
苏清婉沉默。
良久，殷九忽然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姑娘，别逃避现实啊。该是你的，逃不掉。”
苏清婉怔了怔。
他竟是看出她的心思了吗？
封印天眼，本就是她在逃避可能会出现的麻烦，今日躲避殷九，也在于此。
“不要小瞧了老人家。我毕竟比你多活了那些年。”殷九慢慢地摇着扇子起身，抬手抚摸着一朵待放的夜昙，缓声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事有两面，祸福相依。”
苏清婉动了动唇瓣：“我……”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理，但做到实在太难。
“你是我的侍女，不需要顾虑或者害怕什么。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便是。”殷九能看出苏清婉极度缺乏安全感，“凡事有我在。”
“若是……我把天捅了个窟窿呢？”苏清婉忽然问道，“九爷你难道也能帮我善后？”
殷九洒脱一笑：“补天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这话说得张狂无比，但苏清婉无端就能确定，殷九是真的有能力办得到的。
苏清婉轻声笑了起来，比满园的娇花更为明丽，她抬眸凝视着殷九：“多谢九爷。”
殷九怕是早就看出她的心结，所以才借机开导她。话不多，但足以帮她走出迷障。
殷九摆摆手。
他既然答应教导她，必然会做到。
倏而，殷九看着满园娇花，道：“小姑娘，你要是当真想谢我，不如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苏清婉面露疑惑。
“我想再去见见灼玉。”殷九坦然说道，“可我如今的妖力，还不能自由收放。亲自进入幻乐之境，恐怕会引起幻境崩溃。所以，我想借你身体一用，去问灼玉几件事。”
因为苏清婉身负天眼，体质特殊，他的神识这才可以顺利依附在苏清婉身上。换作其他生灵，就算他想依附，也不行。
苏清婉想都不想地点头：“好。”
殷九有点意外：“不怕？”
“为主人排忧解难，是我这个侍女该做的事情。”苏清婉看着殷九，“而且，我有您。”
这个大妖虽然表面上乖张又肆意，但是心中却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和体贴。
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看来谈人生的效果显著，殷九满意地笑了笑，他欣赏一点即透的人。他拂袖释放出一排排由不同乐符构成的神秘纹路，在花圃上空，布下一个金芒闪烁的繁复阵法。
这景象太过于神奇，苏清婉看得有些呆。
“等等，你这身衣服不合适。”正想出发的殷九突然意识到违和，他带着苏清婉回屋，找出来一件女子的淡粉纱裙丢给她。
苏清婉接住，不动。
殷九催促：“快换啊。”
苏清婉深吸一口气，她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微笑：“您是不是该转过身去？”
“噢，对不起，我忘了你是个小姑娘。”殷九恍然大悟的背过身去，对于苏清婉杀妖的凶残视线视若无睹，“胸这么平，多可惜这张脸蛋。”
苏清婉刚对殷九升起的好感，转瞬间又被殷九自己给败干净了。殷九总能轻易地挑起别人的火气，踩住别人的痛脚。
苏清婉在打死殷九和忍气吞声之间挣扎了片刻，决定先换衣服。再怎么说，殷九也不会掉节操到了看她换衣服的地步吧。
苏清婉刚把里面的一身襦裙换上，眼角余光就瞄到了殷九，殷九目光肆意的落在她的胸前，身子到还是转着的，头却已经侧了过来。
苏清婉震惊的忘了遮掩。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臭不要脸的老妖怪！
殷九见自己被发现了，索性就装也不装了，他道：“原来不是勒的，是真的小啊。”
苏清婉羞愤的瞪着殷九，随手将外罩的一层薄纱披衣朝着殷九的脸上丢过去，砸死算了！
殷九被纱衣罩着头，竟是就这么走了过来，他笑得极为欠揍：“不会穿了？你直接说不就是了，丢衣服做什么。我来帮你穿，来，抬手。”
说得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一样。
苏清婉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逗你玩呢，我没看见。”殷九见苏清婉是真的生气了，话也不说的跟个布偶一样任他摆弄，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对人类来说有些过了。
妖怪都脸皮厚，人类可不一样。
苏清婉并没有立刻原谅他。
殷九思忖道：“要不你扣下我的眼睛来？”
“反正扣下来你的眼睛也会和季景云的爪子一样长回去吧。”苏清婉并不上当。
楼梯传来噔噔噔的声响，能面妖连蹦带跳的跑上来，又伸出短胖的小手捂眼睛。
苏清婉衣冠不整的被殷九禁锢在怀里的场面太容易惹妖乱想了。
哎呀呀，自家老不死的竟然偷偷在房间里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人类下手了。
能面妖一面在心里唾弃有老牛吃嫩草之嫌的殷九，一面默默给苏清婉点了一排红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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