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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问什么?”
郑思志挑眉,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
他也不扭捏,直接开口:“你要结婚是什么意思?”
她就知道。刚刚在医院里,他一脸震惊的样子,却什么都没问,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还真是沉得住气。
“那是我拿来搪塞我母亲的借口,省得她老是让我去相亲。”苏媛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他真相。
“是谁?”
郑思志直觉,那个人一定是钰所忌惮的。
苏媛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半响,才开口:“杜典之。”
果然是他。
曾经三番五次讨好苏媛,没想到,居然还趁人之危,成了苏媛名义上的男朋友。
郑思志沉下了脸,再开口,却是关于程钰子的,“钰,很想你。”
本以为会唤起她的不舍,却没想到,苏媛很平静,甚至,还点了点头,无动于衷。
郑思志有些火大,这是什么意思,刚想质问,却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如果我说我打胎了,他的,你还会帮他吗?”
苏媛的话,适时的浇灭了他的怒气。郑思志瞬间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怎么会,钰他……
苏媛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眼神毫无波澜,郑思志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料到了她的反应,苏媛垂下了眼眸,遮盖了里面的情绪,轻声说:“他有未婚妻了,况且,杜典之也不介意这件事,我为什么不嫁?”
郑思志依旧是愣在那里,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会经历了这些?
郑思志突然觉得,苏媛放下了一切,是正确的。
他定定的看着苏媛,她不再是之前天真可爱的神情,带着一丝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不认识。
也对,她受到过这种伤害,又怎么会再对人敞开心扉呢?
现如今,苏媛早已褪下了曾经的模样。
郑思志忍不住,心疼起这个总是受他欺负的妹妹。
苏媛却抬起头,轻轻一笑,说:“骗你的,我没有打过胎,不过,也类似吧。你不用心疼我。”
她故意说了最后一句话,想要调解一下这悲伤的气氛。
郑思志恍惚了一下,看着苏媛的笑脸,反应不过来苏媛嘴里的“类似的事”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招待,我回去了。”苏媛起身,拿起包。
郑思志也站了起来,拉住苏媛,轻轻的抱了一下她。
苏媛没有挣扎。
有多久,没有过这么温暖的拥抱了。
喝中药调理的那段日子,苏媛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只有杜典之,一直陪着她,却也不曾逾矩,未曾有过肢体接触。
郑思志的手轻轻扶上苏媛的后脑勺,柔声开口:“都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他安慰这个妹妹。小学文艺汇演,苏媛的裙子被划开了,哭着跑回家,他却在旁边大笑,引得苏媛哭的更放肆;高中因为期末考成绩不理想,苏媛掉眼泪,他直接扔出了自己满分的卷子,苏媛直接哭到抽了气。
可是,这次,再怎么样也是关乎苏媛一生的事,他忍不住心疼。
苏媛静静的感受着家人的温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推开他。
“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都过去了,苏媛不能太贪恋亲人的怀抱。
毕竟,有事应该她自己来抗。
目送苏媛进了医院门口,郑思志才走向自己的车子旁边。刚刚碰到车把手,程钰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真巧。
一想到苏媛刚刚半玩笑半真的话,郑思志的心情,就一片沉重。
他应不应该告诉钰?
“喂?”
“小志,怎么样了?”刚刚接听电话,程钰子迫不及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着急。
他从大早上起来就一直在等着,隔十分钟就看一遍手机,生怕错过电话。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郑思志的电话打过来。
他实在是等不了,只好主动打了过去。
“钰,苏媛她…...”
程钰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说。”
郑思志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要嫁人了。”实在是说不出口苏媛流产的消息,这对钰的打击,该有多大?
更何况,还是他的孩子。
电话那边,很久都没有传来回应,但郑思志知道,他在听。
“钰,你也有未婚妻了,别再执念了。”
“是她说的,是吗?”程钰子的眼中燃起了一道希望的光,她能这么说,是不是在介意自己的那个未婚妻?
“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苏媛恐怕是已经放下了。”
再次陷入安静,他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支持自己和苏媛重新开始的郑思志,在见了苏媛一面后竟然出现如此大的反差。
良久,程钰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现在住在那间公寓吗?”
“是。”
电话挂断,郑思志揉了揉眉心,为两人之间的牵扯,有些可惜。
……
苏媛回了医院之后安置好父亲,苏母就和她一起回了公寓。两个人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将整个公寓重新又布置了一番。
这间公寓像是一直都有人来打扫的样子,不过房东刚刚却说,自从苏媛走后,的确有人曾经租下了这间公寓,却并没有人来住。
末了,房东在苏媛进门之后,还对她说了一句:只是偶尔的,会有人过来打扫这件公寓。
真是奇怪。
苏媛没有放在心上,全部都收拾妥当后,她伸了个懒腰,倒在了沙发上。
嗯,还是五年前的味道,熟悉感简直扑面而来。
苏媛趴在抱枕上,用力的嗅了一下这房间里的气息,心中被填的满满的,很是怀念。
是时候找个时间,和家颖聚聚了,还有孙暖她们。
“小媛,饿不饿?”
苏母出声,手里捧着一把挂面。苏媛知道,这话的潜台词,恐怕是想让自己去买酱油醋的意思吧。
“买什么?”
苏母满意的点头,“酱油。”
拿过钱包,苏媛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记得再买点菜啊。”苏母的声音透过家门传了出来。
苏媛撇撇嘴,按亮了电梯。
楼层一层层的亮起,苏媛下了楼。不远处就是一家超市,她进门推了一辆小车,在菜品区里走着。
正是下午2点多,人很少,超市里依旧亮着灯。头顶上的音响在放着一首轻缓的歌曲,苏媛站在一堆货架中,一件浅黄色的开衫配上一件素白色的连衣裙,和这货架倒也相得益彰。
买了青椒玉米,酱油被放在了货架上的最顶端,苏媛穿着一双平底鞋,很难拿到。周围并没有人经过,她也没法请别人帮忙。无奈,苏媛只好踮起了脚尖,用力伸长手臂,却没有用。
苏媛气馁的看着最上方的酱油,心里思量着办法。却未发现,旁边伸过来了一只手,轻松的伸到了货架最顶端,替她拿下了那瓶酱油。
她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带着笑的眼睛。苏媛也笑了。
“你出差回来了?”
“嗯,回来了,伯父伯母呢?”杜典之柔声的问。
“我爸还在医院,明天应该就可以回家了,我妈留在家里在做饭。”看了他一眼,苏媛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要过来一起吃吗?”
杜典之笑笑,“你欢迎我我就去。”
苏媛有些不自然,移开了眼。
妈妈已经问了她很久,杜典之怎么还没回家里吃饭的问题了,再不去露个面,她妈妈该以为苏媛“分手”了。
酱油买好,苏媛拎着袋子付过帐,和杜典之一起走出了门。
杜典之很是细心的帮她提过袋子,走在她身边一步远。
只不过饭并没有吃成,两人刚走到楼下,杜典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苏媛接过购物袋,等着杜典之在一旁打完电话。
杜典之对着电话那边讲了没几句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挂了电话后,他才一脸歉意的走回来,看着苏媛没有开口。
苏媛知道他的意思,主动替他说:“去吧。”
杜典之很感谢于苏媛的善解人意,同时,却又有些失望。
看苏媛的样子,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她似乎还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杜典之沉下眼来,很是可惜。
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啊。
再看了苏媛一眼,杜典之才抬脚,匆匆离开。
走到电梯口,苏媛一边整理着手里的购物袋,一边按楼层。还没碰下去,就附上来了一只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替她按亮。
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媛笑着抬头,待看清来人之后,募得僵住了脸。
怎么又是……
程钰子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笑脸一点一点消失,刚刚她和杜典之的巧笑嫣然都还历历在目,程钰子的心口,憋了一把火。
但他忍住了,没有说。顺手将她手中的购物袋拿过来,电梯也开了。
程钰子先行进去,苏媛却还站在门外,“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话语间,丝毫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苏媛有些感叹于他的厚脸皮,还是乖乖的走了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苏媛轻轻开口,很惊讶于他竟然会出现在这儿。
程钰子一脸的坦然,没有丝毫跟踪她的歉意:“我住在这儿。”
住这儿?难道?
苏媛没有猜错,出了电梯,程钰子就是住在她家的隔壁。
这处小区每一层都是只有两家住户,她是这一间公寓的住户,程钰子就是这一层的另一户主人。
看到程钰子开了旁边的那一扇门,苏媛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郑思志是不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程钰子住在哪儿!明明知道旁边就是住着程钰子,居然还给自己租下了这处公寓。
不对,应该是程钰子故意要住在隔壁的。
苏媛很想搬走,但是这里离着市中的医院很近,而且,入住的时候,郑思志就千叮咛万嘱咐过,说已经交了三年的租金,不能违约退租。
这明明是一场串联好的预谋啊。
程钰子将购物袋还给她,轻轻说了一句:“多多照应。”就推门进去。
……
再无奈,苏媛也只能认命。
苏母正在炒菜,酱油买回来的很是及时,肉刚刚才放下去。将酱油开了瓶盖递给母亲,苏媛就回到卧室里去,看着天花板发呆。
窗外,隔壁的一件白色T恤随风飘荡,顺着栏杆往她这边晃过来。苏媛知道,那是程钰子的。
怎么会这么巧呢?从回国的第一天起,就见到了他。
苏媛扶上了心脏的位置,那里,沉寂了五年的感情,似乎也开始有了松动。
不可以。
苏媛摇摇头,将大脑中的思绪尽数清空,起身,走到了客厅。刚拿起电视遥控器,门铃就响了起来。
苏母正在厨房做饭,大声的催着苏媛去开门。
拉开门,才发现,居然是程钰子站在门外。
苏媛一愣,他怎么过来了?
“谁啊小媛?”苏母在厨房里喊着。
“没,收电费的。”
程钰子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分。
看着他冷掉的脸,苏媛也有些尴尬。她怎么就下意识的就说出他是收电费的人了。
想要伸手关门,但是程钰子一把将手抵在了门上,苏媛的力气敌不过他,门还是被轻易的推开了。
那边,苏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没好吗?”
“还没,妈我出去看看电表啊!”说完,就将程钰子拉出了门外。
迅速带上门,苏媛气急败坏的声音就想了起来:“你干什么!”
程钰子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拉着她,就进了隔壁的门里。门紧接着在苏媛的身后关上,让苏媛浑身一激灵。他怎么,又关了门?
她迅速退到了墙角,警惕的看着他,程钰子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那一晚。
程钰子依旧站在原地,离她有半米远,轻轻开口:“我想和你说说话。”
苏媛还是以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就只是说说话,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拉到他家?
“你,要结婚了?”
毫不犹豫的,苏媛立刻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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