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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常想，如果一直生活在那个贫民窟，可能会一生都是贫穷的，但至少灵魂是自由的。
江松溪收养她，也只是因为她跟母亲有八成的相像，这个男人一心一意的把她打造成了另一个华婉言，他记忆里最深爱的那个女人的样子。
所以，真正的华美黎是什么样儿的，连她自己都忘了。
“寒星，你知道吗，七年前，景年问我，想不想离开江家的时候，我哭了，喜极而泣，你看，其实没有人愿意活成别人的样子，即便那个别人是我的母亲。”
柳寒星原本的冷硬，在此刻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瓦解，她从包里拿了纸递了过去。
慕海遥摇摇头，“不要，你哥哥在家，待会儿我要留着泪痕给他看一看，我这个心很硬的，很少哭，难得哭了，怎么能不发挥点作用呢。”
柳寒星弯了弯嘴角，缓了情绪，跟她比，自己充其量是只纸老虎，连预先想好的说辞也说不出口了。
“不要看那份协议书，也不要看我跟他关系，更不要有任何的压力跟责任，你只需要问问你自己的心，到底要不要嫁给他，还爱不爱他就行了。”
“我不嫁的话，你预备怎么办？”柳寒星苦笑，“带着我哥的孩子嫁过去吗？”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是，我会嫁给他。”
“欢欢，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完全不用理会他的！”柳寒星实在是不能理解。
“寒星，这是个恶习，从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在主宰我的人生，我习惯了，真的，我改不掉，更加没办法对他置之不理。”
柳寒星，“……”
她觉得毛骨悚然，“欢欢，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呀？”
“我明白，是不你明白而已，要不是他，我现在就不会是慕海遥，而是另一个华婉言，他拯救了我，我怎么能不管他呢？”
柳寒星摇头，她混乱了，完全不知道欢欢在说什么，更加不能理解她的这番话。
慕海遥不怪她，不是真的经历，谁都不会明白，她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她跟江景年，是被禁锢了灵魂的两个同类。
她要自由，而他要的……始终只有眼前这个真正的公主。
等价交换，他们说好的，她要做慕海遥，再也不要当华美黎，为了这个，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江松溪那个病态的男人，除了江景年，谁都制止不了他，慕海遥几乎是信仰着这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禁锢的江景年。
她得了自由，当然要帮他尝了心愿。
所以，她绝不会背叛他，哪怕她……已经真的爱上了柳寒云。
柳寒星无法理解，也无法讨厌，面对这样的慕海遥，她心软了。
可是即便真的没有心软，难不成她还能真的对一个孕妇做什么不成？
欢欢的人生……
柳寒星叹口气，“外面晒，快去吧。”
“那你还气我吗？”慕海遥微微笑着。
她恼一眼，“气！”
慕海遥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你这么爱生气，会老得很快的，相信我。”
“我二十五还不到呢。”
“嗯，女人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寒星，你好好珍惜在坡上的日子吧。”
柳寒星，“……”
“慕海遥！”她瞪着她，“你几岁啊？”
认识她这么久，还不知道她的年龄的，但她叫江景年哥哥，怎么也比自己小吧。
比她小，还敢这么没大没小？
“寒星，我可是女明星，年龄想改几岁就几岁，嗯……你就当我十八好了。”
“你这张脸哪里像十八？”柳寒星白了她一眼。
“好啦，你十八，行了么，别气了，进去吃冰吧，热死了。”慕海遥松了她，边往里走，边用手扇着风。
“喂，你是孕妇怎么能吃冰！”她在背后说。
“你比你哥管得还宽，现在是我要吃么，那是你侄子要吃，??隆！
“慕海遥，你别太过分……”
柳寒星追了进去。
柳寒云坐在客厅，瞧见两人笑笑闹闹的走进来，冷硬的表情稍霁。
“寒星，过来。”他开口叫住她。
“喔。”柳寒星低下头，知道不能再逃避了。
“那你们兄妹聊，我去厨房弄点东西吃。”
“欢儿！”柳寒云皱眉，“坐下。”
“我想吃冰。”慕海遥站着没动，眉眼间盈着几许撒娇的意味，脸上泪痕明显。
目光触及她的脸，柳寒云倏地起身，阴影笼罩在柳寒星的身上，她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缩到了沙发角落。
结果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走到慕海遥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为什么哭？”
慕海遥噘嘴，抬手搁在他衬衫的钮扣上来回拨了拨，“你不给我吃冰啊。”
柳寒云的目光往下，落下她的小手上，心头微动，就这么失神的盯着她的动作。
“我就吃一点，好不好？”
喉间滚动，柳寒云听见自己暗哑的声音嗯了一声，然后就看见刚刚还在撒娇的女人，转身就往厨房走了。
柳寒星，“……”
她这是被强行塞了狗粮么？
她哥这么霸道自我又暴脾气的男人，连她跟他生活了二十几年都怕他，可是欢欢不仅不怕，似乎还将她这个坏脾气的哥哥捏在了手心里。
柳寒星的眉心染上惆怅。
“你怎么回事？”柳寒云转身望着她，方才的不悦又回到俊美的脸上，双手叉着腰，一米八七的身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我不知道你说哪件？”
她可没有欢欢的本事，他生气的样子，她还是很怕的。
“你昨晚去哪儿了？”柳寒云皱起眉心，给人不耐烦的样子。
“去新雅家了，你知道的，就是我的助理……”
“柳寒星！”柳寒云忽然扬起声音。
她被吓了一哆嗦，睁大了眼睛。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谁让你去找江景年了？”柳寒云怒吼。
被他这么一吼，柳寒星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委屈的开口，“难道真的要让欢欢嫁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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