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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家老祖转头问道：“任由他这么杀下去吗？”
“不然呢？”
吴家老祖手一摊，无奈道：“试问你打得过还是我打得过？他就是要把整座珲阳城彻底抹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杀一些渣滓又算什么？把这些蠢货杀干净了，对你我两家反而是好事。”
“不论如何，也不能给他继续生气的理由，他想做什么，我们配合就是。”
“好吧。”
卢家老祖不得不承认，他们当下能做的，就只有眼巴巴看着，然后内心里祈祷常安不会把他们都放一块处理了。
察觉到小橘在天上盯着他俩，两位老祖不再交头接耳，规规矩矩站好。
高台外，珲阳城的百姓已经陆续前来，人头攒动，密密麻麻。
看到这么多上城贵人，下城百姓一来，就习惯性地跪在地上。
常安已经懒得去管了，他知道，等级之分已经深入人心，已经不再是喊一句平等的口号就能改变这一切。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一个个上城纨绔被绑成一排，押到高台处。
“这里有卢家的，有吴家的，有许家的，张家的，有一个个你们觉得高不可攀的家族之人。”
“你们很怕他们，本尊看得出来，你们从出生起就被划分成三六九等，但本尊不信邪！”
“所以，下边的人听着，不论是谁，只要上来杀一个人，就可以跟着本尊走。”
“放心，没人敢为难你们，但名额有限，台上的人杀完为止。”
常安说罢，不再言语，飞到天上，静静看着下方反应。
全城顿时安静，下城人并不认识常安，而卢家和吴家一直是他们永恒的天。
在他们看来，台上的可都是贵人，他们的一切都属于贵人，怎么能对贵人不敬呢。
相反，他们甚至担心，上城的贵人跪在高台上，膝盖会不会疼？自己这样的有没有资格给贵人充当肉垫呢？
人群中，有个二十五六的乞丐眼里却燃起怒火。
他头发脏污不堪，脸上坑洼黢黑。
胡子拉得老长，上边还粘着早上刚偷的粥。
浑身破破烂烂，身上的衣服也不过是一条条的粗布，粗布上似乎还粘着粪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反正这样一个人，就是在下城人眼里都是最低贱的东西。
然而这个乞丐却一瘸一拐地走向高台。
他拖着断腿，走到齐馨烨跟前，神色坚毅道：“我要杀人。”
齐馨烨机械地回道：“那你上去吧。”
乞丐在高台底下看了一圈，疑惑道：“我.......怎么上去？”
这些齐馨烨都是凡境六品以上，上下高台根本用不着楼梯，所以搭建高台的时候，也没有修建楼梯。
齐馨烨很自然地回道：“跳上去啊。”
“跳？”
乞丐顿时泄了气，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高台，他如何跳得上去。
幸好常安注意到了这一幕，心念一动，这个齐馨烨抓起乞丐的胳膊，一跳之下，将其带上高台。
看着终于有人上来，常安还是有点小欣慰的，虽然是个乞丐，但也比没有强。
他运起灵力，抬手一指，一股能量灌入乞丐体内，顿时，乞丐身上所有的疾病尽数痊愈。
就连身上的脏污也一并被清除，露出白净的皮肤和棱角分明的五官。
“你要杀人？”
常安飞到乞丐身前问道。
乞丐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上城纨绔，咬牙切齿道：“是，我要杀他！”
“好！很好！”
常安拍手道：“本尊给你这个机会，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躬身回道：“回大人，我叫于丛箫。”
“于丛箫，很好！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单要杀他呢？杀其他的不行吗？”
常安好奇问道，因为从于丛箫眼神里他看到了仇恨，是与所有下城人都格格不入的仇恨。
这太罕见了，在珲阳城中，他之前从未见过有人敢对上城人露出一丝仇恨。
于丛箫看着那个纨绔道：“他在我接亲的当天抢走了我的娘子，就因为我爹娘腿脚不好，跪得慢了点，他就让人当场杀了我的爹娘。”
常安闻言，指着高台下的下城人继续问道：
“按照他们的道理来说，你娘子能跟上城人走，那是她的福分，而你爹娘下跪慢了，本来就是对上城人的不敬，就该死。而你又为什么要生出仇恨呢？”
“那是他们的想法，与我无关。”
于丛箫摇头道：“我脱去那身衣服后，发现我和这些所谓的上城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只是比我强罢了。”
“我娘子从小就漂亮，周围人都说她有资格去上城。”
“我和我娘子从小一起长大，她亲口对我说，她的世界里只有我，没有所谓的上城。””
于丛箫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回忆，过往的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
午后的柳树，夜里的花灯，屋墙外的大石头，还有傍晚的云彩，点点滴滴都是他和他娘子的过往。
“我们两个只想平平静静地把这一生过完，可就在我的幸福刚开始的时候，却在转瞬间被无情粉碎。”
“我恨我自己，我就是个废物，当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走。”
于丛箫说着哭了起来，那日的场景刻在了他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一袭大红嫁衣被当场扯碎，那纨绔甚至懒得再找个地方，就在他家院子里当场办事。
他脑海里尽是他娘子哭喊叫着他名字的声音，凄厉又悲愤。
事后，还被周围邻居说成不知好歹。
“好，那本尊就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你再看看，说不定你娘子还活着，就在这高台上，如果你找到了，本尊允许你带她走。”
常安带着几分同情说道，这家伙属实有点惨。
说着还掏出一把斧子，递了过去。
“谢大人成全！”于丛箫接过斧头，激动地说道。
随后赶忙在奴仆群里开始寻找。
可找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发现他娘子的踪迹。
着急之下，于丛箫拿起斧头，眼里喷出怒火，快步朝那个纨绔走去。
走上前去一脚把那纨绔踹翻，怒问道：
“柳惜呢？”
那纨绔也是一脸怒火道：
“大胆贱民，你敢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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