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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一罐可乐递给了这位和众人“格格不入”钟离。
“多谢。”
看着罐子里冒着冷气的黑色液体，钟离轻轻浅尝了一口，奇特的口感。
“不去和大家来一把紧张刺激的炉石传说么？就像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小兄弟那样。”
李牧指着不远处的那张炉石桌游，枫原万叶已经坐在对决的位置上，手忙脚乱地应对着战局情况。
刚刚这家伙在旁边好奇围观，一眼就被客人们看出是一位萌新。
在大家的热情好客下，稀里糊涂的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对局。
“在思考一些问题。”
刚才抽到的卡不怎么符合自己的心意，但无奈囊中羞涩，钟离只好暂时退场，将时间留给别人。
其实他看上了那张名为“巨龙领主死亡之翼”的卡牌。
他从不觉得自己运气有多差或多好，他也不怎么在乎这些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刚刚在翻开那张传说级卡牌时，金光乍现的模样，竟然让他平静无波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心绪泛起涟漪。
难道真的中了？还是金色传说？
好吧……虽然仅仅只持续了两秒，这份涟漪就被那只丑得有点好看的小章鱼平息。
但现在仔细思考起来，这份情绪的大起大落，自己已经多少年没再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那是叫做激动和失望的情绪。
哪怕听曲儿溜眉上街溜达，这些在外人眼中自己的兴趣爱好。
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件事儿做，以免自己陷入一种“空虚”，但也只能算是短暂的延缓了一下。
如今，虽然只是一点，但这个名为抽卡机的机械造物还是让自己的“空虚”得以修复。
而这个空虚，其实就是磨损。
“老板是如何看待这种磨损的？”
钟离看了一眼李牧，这位神奇的外来者，想听听他对磨损的见解。
李牧仔细思考了一下后说：“照你的描述，这个“空虚”显然是一种精神内耗。”
精神内耗……钟离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词汇，倒是非常符合磨损的定义。
“简单来说就是活太久了，所以导致精神难以再得到满足。”
“因为在一个大同小异的时代内，很难有创新性的事物出现，活得越久越是会深陷其中。”
“而炉石传说是一款跨越时代的娱乐产物，比起听云先生的戏或者逛街遛鸟，这种新奇的事物更能能让你感到有兴趣，所以稍稍修补了你的精神内耗。”
李牧深深看了一眼钟离，他刚才给自己说这些很明显地暴露了他是个“祖宗级别”的存在，而且是故意的。
虽然平时就看他气质不凡，但也只是怀疑或许是哪位游戏人间的仙家。
不过现在，李牧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
“任何智慧且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当满足生存条件后，便会开始追寻精神上的满足，不只是人类拥有欲望。”
“你可以回想一下，当你出现空虚感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李牧这句反问让钟离陷入了沉思。
什么时候？应该是璃月已经开始走向正轨的欣欣向荣之际。
璃月子民不用再恐惧遭到魔神的侵袭，也不用再担忧生存的艰难。
他们已经学会了有事儿先依靠自己，而非再事事都向自己祈祷。
自己也从时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变成了一年一次典仪才现身。
而正是那个时候，他便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受到磨损。
“多谢老板解惑。钟某还有个疑问，你觉得是神治更能让国家昌盛，还是人治？”
“定然是人治！”
李牧还在思索如何回答，一旁抱着胳膊的紫色猫猫头少女就正声回答，正是刻晴。
她本想过来再购买一罐杯可乐，恰巧就听见了钟离的这个问题。
那么她刻晴必然要加入讨论了！
“原来是玉衡星，如果是你的话，这个回答我倒是不意外，我也是如此认为。”钟离点点头。
毕竟这位可是能在请仙典仪说出“即便这个百年神能庇佑，下个百年、千年呢？”这种对摩拉克斯而言大不敬话的重量级人物。
虽然或许摩拉克斯本人并不在意，甚至有点欣慰。
闻言倒是刻晴有些意外：
“虽然平日里老是接到群众匿名举报你这位往生堂的客卿说帝君坏话，但没想到你居然和我有着同样的见解。”
“是的，去年典仪我就说过，璃月的未来不能只依靠神明。”
“如今璃月已经失去了帝君，璃月的子民必须觉醒！自己强大！”
话虽如此，但听到帝君已经遇害这个消息时还是给了刻晴不小的打击。
甚至有人造谣就是玉衡星刺杀的帝君，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到底怎么想的！非蠢即坏！
“你呢李老板，你怎么看！”刻晴看向李牧问道。
“……”
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
李牧不着痕迹地瞥了钟离一眼，他正闭着眼，用着品茶般优雅的姿态喝着……可乐。
这位刚刚都明示了，如果李牧还猜不出来那就纯属多多少少沾一点了。
不过看这位“当事人”听到刻晴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李牧思索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这个问题，其实要从多方面来考虑。就以我看到的璃月而言，其实还是神治更好。”
看着两人都看着自己，眼神中露出希望得到答案的。
“很简单的道理，在七国都是有神存在的时代，一个国家突然失去了神，那么必然会受到打压。”
刻晴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七国都处在较为和平的阶段，璃月以往都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去外交，不会如此严重吧？”
李牧摇了摇头，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了。
而且她的职位也不涉及国防，对这类事情不怎么敏感。
“他们或许开始会小小的试探，但到最后发现原来璃月的神真的死了，那么等待璃月的可能就是大军压境。”
“在我原本的世界，几个独占鳌头的大国都存在一种足以毁灭一个国家几百遍的武器，甚至能让那片受到打击的范围百年内都不会再有活物可以生存下去。”
几百年不会有活物……听到李牧的话，刻晴眼睛都瞪直了。
她并不怀疑李牧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对方没必要欺骗自己，只是她耗尽脑细胞都没办法想象那种毁灭性的场面。
“这种武器，其实就和神是一样的，存在即是一种互相之间的制衡，没人敢轻举妄动。”
“别的不说，就说至冬国，你们璃月老爷子还在的时候都敢疯狂擦边，如今摩拉克斯已经去世，他们以后会干出什么想都不敢想。”
这句话倒是给了刻晴当头一棒，她都差点忘了，愚人众那会伙儿人如今到处渗透各个国家搞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绝对和冰神脱不了干系！
很显然冰神是有大动作，那么接下来璃月的状况就有些危险了。
刻晴越想越觉得绷不住了，告辞后连忙离开了酒馆，倒是钟离依旧是老神在在。
“看来钟离先生对接下来的事情是了然于心，那我倒是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这两天酒馆还能正常营业么？”
就剩李牧和钟离两人，李牧也是询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照他看来，既然这位老爷子默许了至冬的愚人众在自家后花园搞事，那说明他对冰神的计划肯定是知道的，甚至可能是参与者。
至于他们有什么计划自己也懒得猜，只要自己酒馆的正常经营就行，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足以。
“那个抽卡的机械造物很有意思，不过还有很多卡牌钟某都没收集到，所以想这些天把想要的卡牌收集。”
钟离答非所问，但李牧也听懂他的意思了。
那可真是放一万个心了，有这位超级大佬待在酒馆，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自己这段是得到了璃月大老板的庇护了？血赚啊。
“不过钟某身无分文，但是回往生堂取摩拉有一定路程，不知是否……？”
好家伙，钟离这算盘打得隔壁蒙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算盘珠子都蹦到自己脸上了。
“好说好说。”
李牧从兜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给钟离，他看着上面那个鲜明显眼的三个字母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某种尊贵的“特权”。
“钟离先生以后就是本店第一位尊贵的vip会员了，不仅可以享受9.5折的抽卡优惠，还能每个月记账三次，月底结清即可。”
这个会员制，本来李牧是打算等以后做得更大再开通的。
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见神自然是说好话了，更别说某种意义上这位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只好给他“赊账”的权利了。
“如此甚好。”
钟离看着金闪闪的卡片，心中顿时有些小小满意，自己居然是第一个什么v挨批。
那9.5折的优惠钟离压根都没往心里去，反正能记账就好，他也懒得跑回去拿钱。
等会就喊人把账单寄到往生堂！
……
另一边，往生堂内。
忙活一天的胡师傅，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堂内，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
少了钟离搭把手自己一个人工作还是有点累。
鬼都不知道钟离跑哪去了，她问过。
不过转念一想到做了个大单子，那些进账的摩拉让她又心满意足。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
开心的胡桃打起精神，不自觉地又唱起了自己自创的打油诗。
只是可怜的胡师傅还不知道，这笔刚进账没多久的摩拉马上就要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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