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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记忆里那个身强力壮，透着一股活力的男人。
他变老了。
“父亲。”
“嗯。”谢正林应了一声。
“你真喜欢她？”
提及心上人，谢凡温润的笑了笑，目光中露出一抹缱绻的温柔，“这辈子我只想娶她一人为妻。”
他说话的神情像极了他母亲。多年前，他母亲也是这样对他说，“这辈子，我只想嫁你。”
可惜他眼瞎，喜欢上一个不把他放眼里的女人，与她错过许多年。
等他回首时，她已撒手离去，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谢正林哑然，苍老的面孔上涌上一抹悲凉，“京中乱局将起，为父趁早给你说定，以免错过。”
“谢父亲。”谢凡第一次朝他真诚的拱手行礼。
青竹院。
宋映躺在软榻上纳凉，丁香和李嬷嬷在一旁给她煽扇子，张氏坐在旁边绣花。
“老爷。”
门口传来小厮行礼的声音，随后谢正林穿着一身锦袍进来。
他望一眼毫无坐相的宋映，又望一眼在旁边绣花的妇人，叹口气，“今晚你们来正厅吃饭。”
张氏拘谨的握住手，“谢老爷是有什么事吗？”
“儿女大了，该商谈亲事。”
“好，好，多谢亲家公。”张氏激动的眉开眼笑。
笑着，笑着，她又抱住女儿哭，“我的映姐儿终于找到一个好归宿。”
她此举在谢正林看来一点儿都不遵礼数，尽显乡下妇人的粗鄙，奈何儿子看上人家女儿。
他糟心的转身离开。
谢府人口简单，只有谢凡和他父亲两个人。但今晚，来吃饭的除了宋映和张氏，还有一个点着红痣的媒婆。
媒婆穿着得体，举止有度，不似街上混的，倒像在官媒做事的。
“宋姑娘长的清丽秀雅，谢公子相貌清俊，两人站在就是一对璧人。”
“谢大人好眼光。”
张氏和谢正林还有媒婆在那边商量成亲的事宜，宋映和谢凡两人坐在一个角落喝茶。
他不说话，抬起目光注视着她，眼中似有万千柔情。
一盏茶后，他仍是红着耳尖，偷偷的瞧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偏开目光。
跟做贼一样，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的君子风度。
宋映手指关节弯了弯，瞪他一眼，“谢公子，请把头转向另一边，不要打扰我喝茶。”
“你真的愿嫁我？”
宋映斜了他一眼，“他们都在嫁娶商谈事宜了，我说不愿意，谢公子能去喊他们停止啊？”
“如果你不愿，我可以叫他们停止。”他说的云淡风轻，但藏在衣袖里的五指却收缩在一起。
“噗！”
宋映笑了。
她暗想：“被人说的死要脸皮活受罪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她眼波一转，凑近谢凡，谢公子，你不娶我，京城没人敢娶我。”
“你愿意牺牲你一个，造福全京城的青年才俊吗？”
滋润的红唇逼近眼前，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时而碰撞在一起，又轻轻启开，十分诱惑。
谢凡呼吸一滞，悄悄的咽了一下喉咙，羞愧的耳尖冒红。他窘迫的偏开头，稍微拉出一些距离。
“与你白首不相离。”
温润的话语直击宋映内心，呆了一下，气恼的甩掉他的手，“别整的肉麻兮兮，不像你。”
“好。”谢凡温润的应了一声，放开手，大大方方的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含着一股独有的清冷，如秋夜里的月光一般寒凉，却又有冬日暖阳般的温柔。
夭寿啦！
宋映居然被他看的有一点儿窘迫。
“你，你，别看我。”
他温柔的笑了笑，“相识太晚，余生太短，宋姑娘别怪我太失礼。”
要命！
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没女人发挥的地方。
宋映有点心慌，她愣愣的伸手按住胸口，那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她有些手足无措，凶道：“再看我就不嫁你！”
谢凡收回目光，身姿端正的端起茶杯喝茶，透着他平时的君子之风。
这才正常。
宋映的心跳顿时减速，呼吸逐渐平和，脸不红气不喘了。
由此，她得出一个结论，“你的目光果然有毒。”
宋映拍拍胸口，顺了一口气，默默的坐远点。
谢凡温润一笑，静静的注视着她。
商量完成亲事宜后，他们两个的生辰八字被媒婆拿去官媒备案。
堂堂谢家大公子从拿到婚书的那一刻起，唇边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宋映无语。
“一纸婚书而已，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它不仅是一纸婚书，更是我们的白头之约，是你对我相伴到老的诺言。”
“……”宋映。
“我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上次的退婚圣旨怎么算？”
“……上次冲动了。”
宋映和谢凡相伴回府，下人们猜想他们好事将近，纷纷上来贺喜，讨彩头。
谢凡大方的很，每人赏了十两白银。
青竹院，张氏正在屋内等着女儿回来。
谢凡和宋映相伴进去，礼貌的朝她拱手作揖，“岳母。”
这两个字把张氏喊的眼眶通红，一会儿喜，一会儿哭，“映姐儿长大了。”
“嫁人了。”
宋映没好气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示意他出去。
谢凡再次拱手作揖后，走出房门。
宋映陪着张氏坐在屋内，听着她在那说话。
“映姐儿长大了……”
“该嫁人了……”
一个晚上，张氏都是重复这两句，一会儿欣慰的看着她笑，一会儿又捂脸哭泣。
“映姐儿……”
直到她哭累了，宋映扶她回房后，才歇了一口气。
她回到房间，脱去外衫，转身走到床边，掀开床帐一看，谢凡衣冠整齐的坐在床上。
“你在这干嘛？”宋映惊的立即套回外衫，动作中带着一丝仓促。
“我睡软塌，你睡床，我想在屋里陪着你睡。”
这话说的像耍流氓。
谢凡心中浮上一抹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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