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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酒桌上清瘦的五十多岁、衣着时髦的二姨，寒着脸附和道：“别怪你大舅说你，我们做小姨的有时候都想打你一顿替你父母出出气。
上学时候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成绩好还懂事，可长大了怎么就那么叛逆呢。
你大舅托关系才好不容易给你找的工作，铁饭碗、还轻松。你上班没两个月，扔下一句话就尥蹶子跑了，说不干就不干。
再看你亮亮哥，才初中毕业，同样被你大舅安排在你原来的单位，从最苦最累的岗位做起，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房也买了、婚也结了，孩子都上学了。”
黑子和大舅坐在同一桌，此时站起身对着两位长辈低头鞠躬沉声道：“大舅、二姨，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就说你不喜欢大舅给你找的工作，你好好谈个对象结婚，让妈了了这桩心事也行。扔下工作要去陪女朋友，让她白白耽误了你五年时间，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二姨身边，黑子的母亲也恨铁不成钢的狠狠训斥。
黑子转身看着母亲轻叹一下柔声道：“妈，不是说过了吗，感情的事，双方都真心付出了就没有谁耽误了谁，起码她没有对不起我。
理解你心疼儿子的心情，可也不能把错都推在她头上，也替她考虑一下，不能让她为了和我一起就和家人断绝关系吧。”
大舅在一旁听了没好气的出声打断道：“行了，都别说了，大过年的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喝酒吃菜，能喝的多喝点。”
没错，今天是大年初三。每年这一天，黑子一家和他的小姨们、舅舅们都带着全家齐聚姥爷家的旧宅团聚拜年。
姥爷、姥姥几年前相继过世了，但是这个传统依然保持着不变。好好的过年大团圆着一起吃饭，怎么就突然搞的像是批斗大会呢？要从十分钟之前说起。
……
“我说两句，咱们过年的老规矩，旁边的女眷我们不要求，这一桌的所有男人不论辈分、年龄、身份一同举杯，三杯之后各自随意。”在男人这桌酒席中坐于首位的大舅，仪态威严的举着酒盅笑着说道。
“大哥，您是家里老大，我们当然都听您的，按您说的做。”
“大舅，喝完三杯之后我可得单独的、好好的多敬您几杯，要不是有您给我安排工作，哪儿外甥我的现在啊。”二姨家的长子亮亮趁机表露心意。
“哥，二姐夫说的是，长兄为父，一切都按你说的来。小辈要单独敬酒可是孝心一片，可不是弟弟多灌你酒啊，哈哈。”
自家妹夫、外甥和兄弟都这么懂事，让他满怀欣慰、笑容满面。
旁边的酒桌上坐的全是女眷亲属，手上有的端着酒盅，有的端着饮料，正在听着男人讲话。
坐在副主位已有老态的黑子母亲担心的犹豫着道：“大哥，我家黑子身体不好、不能喝酒，要不还是用果汁饮料代替吧！”
大舅脸上的笑容消失，不等他开口就听到女眷中的三姨传来不满的声音：“大姐，你这话有点不合适了。难得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大哥刚说了规矩你就搞特殊。
黑子作为晚辈，不说像二姐家的亮亮那样懂事专门给长辈敬酒吧，也不能把大哥赐的酒给推了啊。我记得以往过年黑子可都是按规矩喝了的。”
妇人脸上的委屈一闪而逝，赶忙解释：“三妹，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知道黑子好多年没在家过年，他现在的身体比以往已经……”
“妈，别说了。大舅、三姨，长者赐不可辞，这三杯酒我肯定要喝的，我不喝多就没事。我妈就是过分担心了，你们多担待，别介意。”男人这桌中间，一个戴着眼镜的黑瘦的黑子举着酒杯沉声打断母亲说道。
听了儿子的话，她面露担忧却不好再多说，低下头轻叹一口气。
大舅的脸上又露出笑容举着酒杯道：“没问题就好。这第一杯酒，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康健，万事如意，干杯！”
“干杯！”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是杯里是白酒还是果汁饮料，众人共同举杯，齐声应和。
众人把杯又满上后，大舅再次举杯道：“这二杯酒，祝年轻一辈事业有成，更上一层楼，干杯！”
“谢谢爸，干杯！”
“谢谢大舅，干杯！”
“谢谢大伯，干杯！”
“干杯，谢谢大哥”……
杯中再次斟满，大舅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第三杯酒，希望没成家的赶紧成家，成家的抓紧要孩子，也祝最小的一辈娃娃们学习进步，天天向上！干杯！”
“好！干杯！”和黑子年龄相仿的几个表兄弟齐声大和，举杯痛饮。
大舅放下酒杯，笑着对大家道：“行了，三杯已过，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你们自己看情况吧。今天的酒菜管够，能喝的敞开喝，但是量力而为、别喝吐了难受就好，毕竟是过年。”
亮亮笑着起身，来到身边亲手给大舅的酒杯满上，又端起自己的酒杯道：“大舅，你的任务可是刚刚开始，我这当晚辈的不先好好敬您几杯怎么有脸自己吃喝……”
“一边待着去，没大没小，要敬酒也是我们做兄弟的先来。大哥，兄弟我先敬你三杯再说……”二舅笑着一把将亮亮的脑袋扒拉开，笑骂着抢占了敬酒的序列。
傍边酒桌上的三姨对着自己大姐道：“大姐，你看二姐家的亮亮多懂事。你家黑子和他爸老傅一个性子，坐在那里闷不吭声的只是负责倒酒，也不说主动给长辈敬几杯酒、说几句吉祥话。”
大舅妈放下手中的饮料笑着道：“三妹性格就是这么莽撞，黑子自小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们一家都不喝酒，不懂酒桌上的事是正常的。”
转头看着黑子关切的道：“黑子，别往心里去。以后得照顾好身体，尽快谈个女朋友成家，要是有合适的千万别再耽误了。让你父母都省点心。”
黑子点头轻声道：“谢谢大舅妈，三姨是为我妈觉得不值才提点我几句，我心里都明白。”
几人交谈着，这边大舅已经和二舅、二姨夫两人都喝过了，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后，沉声道：“逆子啊，黑子，往前倒数几十年，你就是个逆子啊，不孝……”
……
酒席过后，众亲戚又吃了点饺子，这拜年才算完成，可以各自回家准备后面的拜年行程了。
黑子回到家一直在思考，马上新年过后都要上班、打工，各自忙碌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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