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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换失败，请重新尝试。”
她徒劳地想要推开面前的障碍物，可是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中，像是被各种精密仪器包裹着的玻璃舱。黑暗突然被一道刺目的白光照亮，剧烈的转变让顾长安手足无措，一边想要推开舱门，一边又只能紧闭上眼。
放我出去！
她喊道，然而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被阻隔住了。甚至来不及回荡，只是发出声音，然后被自己听见，隔着透明的玻璃，外面什么也听不到。
她想手握拳去敲击玻璃，吸引外面的人的注意，然而她发现手并不能任凭自己操控，她感到恐惧。
她开始不安。
有人吗？
她继续喊。
有人吗？我不想在这里，放我出去！
依旧是徒劳。
呼喊声渐渐变小。
她感觉喘不上气。或许因为空间太小的缘故，自己呼出的空气似乎都在面前的玻璃上凝结成了水珠。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一切正常。”
像是隔着玻璃传来了什么人的说话声。
很多匆忙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她被一只手拉进黑暗，或者说一个梦里。她觉得自己好像走在一条漆黑看不见人影的小巷里，暗沉沉只剩下鞋跟“哒哒”敲着地板。
一只手拉住她。
和上次一样，是暗夜里的唯一的温暖的源头。
似乎从这只手开始，一切都变得非常明亮。
“顾长安。”
“转换成功。”
两个声音，一男一女，交织着混乱着，她不知道该听谁的。只觉得两边的声音嘈杂万分，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字，又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单纯地去依靠自己的感觉，信赖自己感觉里更值得依靠的一方。
“顾长安，醒醒。”
顾长安睁开眼，站在上一级台阶上的夏恪握着她的手。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把手挣脱开，夏恪倒是很自然地先她一步松开了手。
“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吗？”
另一个声音，她循着来源回头，看到她站立的台阶往下两级，站着目瞪口呆的013。
“……什么？”
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你的特别”？这种话术他还是没用够吗？
“原来这就是……原来上弦月让我们保护你的意思是……”013自言自语，好像突然恍然了一般，就在刚刚那段时间里，一切疑问都消失了，“原来你的特别是这个。”
“你在说什么？”
顾长安问。
她不是装傻，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别是013的反应之大，让她急于知道那个消失的时间里，那个被拘束住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013看来不能快速得出答案。
她转过头看向夏恪。
刺耳的下课铃声直接响在他们的头上。
老式的铃，还是锣一样的颜色，亮晶晶地发着光。
顾长安捂上耳朵。
……
亮晶晶的铃……
不对！
这个铃不对！
这个实验楼空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是这样崭新！
顾长安两只手捂着耳朵缓慢地抬头：
果然！这个铃特别新。
到什么程度呢？就好像这栋实验楼刚刚投入使用，铃也是新挂上去的。
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这栋楼像突然活了过来，人声鼎沸。
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从他们面前经过。
顾长安被人流撞到墙上。
“喂你们……”
几个男生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说道：“快给人家道歉。”
“快啊道歉啊，趁机要电话号码。”
“坑你爸爸是吧……”那个男生狠狠拍了他的同伴一下，然后回头说：“对不起啊。”
“啊……没事。”
顾长安心中有说不出的古怪，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总觉得这一幕不够真实……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她注视着几个男生一路你追我赶地出了实验楼。
实验楼……实验楼！
对啊！实验楼不是早已经荒废了吗？
她的目光正巧和回望的013对视，她紧张地说：“看我干嘛？”
“这里是游戏。”
游戏？
“我信你个……”顾长安刚准备开口，却呆住了。
刚刚那几个男生出了实验楼之后，消失了。
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一股恐惧和不安从顾长安心底油然而生。
为什么这里会是游戏？我没有戴游戏眼罩，也没有连接操作手柄……
“他们消失是因为，任务地点只有这个实验楼。游戏人物达成自己的任务，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顾长安伸出手，摊开掌心向上。
“这里……是游戏？怎么做到的？”顾长安像是问其他两个人，又是在问自己：“是我做到的吗？”
“嗯。连接游戏和现实，可能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会是我？”
我普普通通，每天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为什么会选中我？
为什么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是我做到的？
顾长安难以置信。
夏恪撩开自己的衣领看了一眼。
“是游戏没错。”
看什么能确定是游戏啊……
对，肩颈标记，述德尔族群的标记！
顾长安手抖了抖，但是镇定住了，接着扒开了自己的几层衣领。
述德尔的标记赫然映在她的眼中。
浮夸的述德尔文字，她还拿这个取笑过游戏的美工部门。
确实是游戏。
形象没有改变，但是游戏的种族标记还在。
夏恪比她镇定许多，点按手腕立即出现了通知。
“玩家走停，请称赞我的美貌，013，欢迎进入挑豆子第一案。”
“第一案是什么？”顾长安翕动着嘴唇，感觉没有发出声音，便又说了一遍：“第一案是什么？”
013靠着楼梯栏杆说：“第一案的预告我倒是看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说了游戏角色有雷区词，如果触犯，角色就会暴走。”
“但是这个案子怪就怪在，没有凶手，没有受害者。”
“没有凶手和受害者，那玩什么？”顾长安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接受了现在是在游戏中的这个现实，“不对，我们该怎么出去？”
“应该是通关之后可以离开。”夏恪看着顾长安，“或者你再次把我们传送走。”
顾长安想不明白。
游戏是游戏，是意识，自己怎么能拥有将人的实际身体和意识相转换的能力？她的现存知识并不认同她可以做出这件事。
她有点缓不过神。
她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过不去自己这道坎让她痛苦不已。
“通关是吧？那先通关吧。”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克制不了去想这件事。
顾长安倒要看看，这栋楼到底有什么秘密。
还有那个引她来这里的帖子……
她咬咬牙。
“走吧，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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