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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老者看着一脸茫然的夜林，至于少府主已经满心忧愁的离去，九千遍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对他十分重要，只能告罪西侯王离去，进行痛苦的惩罚。
走时只留下一句：师父，这浑小子有些古怪，您老人家且看看。
“咕噜。”
夜林尚未说话，他的肚子倒是先行开始叫唤，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老...老头，我能吃这里的东西吗？”
夜林指着石桌上摆放的菜品，以及一个个赤红的果子，他身上绑的绳子已经被松去。而仙人老者只是挥挥手，他身上绑的绳索就自动松了。
“当然可以。”仙人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如同邻家的老爷爷般和善。
小夜林抓起一股鲜艳的赤红果子，眼神巴巴的望着西侯王，似乎因为他的目光太过具有压迫性，小夜林不敢与他对视。
“吃吧。”
西侯王叹了一口气，人虽老但依旧中气十足。凡是西疆内的人都是他的子民，看见小夜灵穿着只有脖颈的麻衣，西侯王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还很重。
小夜林一口咬下赤红的果子，奇怪的是赤红的果子居然冒出一缕缕粉红色的雾气，仿佛小夜林吃的不是果子，而是一团红雾。
“咕噜。”
不消一会儿，整个赤红的果子被小夜林吃完，但这还没完，小夜林又小心翼翼的拿起另一枚赤红的果子。
“小娃娃当真是饿坏了，这赤红果寻常人随便吃一个就已经满足了饱腹之欲。”
仙人老者摸着自己有了几尺长的白须，笑呵呵。
不过很快仙人老者就讶异了，因为小夜林不仅仅吃完了第二个赤红果，居然将一盘子六个赤红果都吃完了。
这让仙人老者目光烁烁，这赤红果恐怕他的徒儿，安林郡少府主现在吃六个也就饱了吧。
赤红果虽然算不得多么珍贵的东西，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下去六个。
寻常人只吃一个就饱了。经常锻炼的人吃两个就饱了。
再往下，三个赤红果普通人却是再也吃不下，会被赤红果内的红雾涨晕，严重一点甚至有被撑死的危险，因为普通人的胃根本承受不住。
但现在小娃娃却是能吃六个，而且看样子还想吃，这岂不是说小娃娃异于常人，有修道的资质？
“还想吃吗？”
仙人老者手一挥，手中闪过一道白色的光芒，一枚赤红果再次出现在他手中。
“不吃了。”小夜林道。
“哦？为什么，小娃娃你看样子还没吃饱。”仙人老者问道，明明小夜林眼睛盯着赤红果却说不吃了。
“因为我要是再吃，下一次饿了就要吃更多的东西，不然会睡很长时间的觉。”小夜林茫然的道，好像是这样吧。
仙人老者哑然，没有听过这番言论。
“小娃娃，说谎可不好，你刚刚说见过老夫，可老夫已经有十年没走动了，那时候估计你还没学会走路。”
仙人老者摸着白须道，既然他吃饱了，那就问该问的话。
“是真的，我在一座都是白布的山见过你。你那个时候还摔了一跤，说哪个狗娘养的把布缠在这鬼东西上。”
小夜林说道，小眼闪烁，脑海中很模糊，闪过一些小小的片段，有些模糊，其他的东西完全记不起。
听得小夜林的话语，安林郡府主摇头，这小娃娃估计是看错了，老者是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得道高人，怎么会说如此不堪的言论。
不过西侯王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仙人老者，仙人老者脸一红，随即恢复如常。
“咳咳，小娃娃哪里学的脏话，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了岂不是出口成章。你说在都是白布的山见过老夫。
你且说说那座山还有什么特点。”
老者眼睛闪烁不停，幽幽询问。
小夜林皱眉，那座山就全是白布，还有什么特殊的，没有了啊！他想不起来。
对了。
“那些白布上还有这样图案。”小夜林手指在空中胡乱的比划着，毫无章法，令人啼笑是非。
但仙人老者脸色却是一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招灵符你那里学的！”
老者说道，手指在空中胡乱的点着，手指顶部都有着白点，白点带着一条条金色的丝线，极为的炫彩。
“散！”
老者轻哆，炫彩的丝线构造成一道复杂的纹路，消失在空中。
老者莫名的看着小夜林，招灵符那是一种用处极少的符篆，符如其名，那是招来鬼怪的符篆。
此符不需要刻画在纸上，即使没有灵力凭空刻画都有可能招致鬼怪过来，是以他刚刚施展的手段是破去小夜林凭空刻画的招灵符空影。
可此符从来不曾流落到普通人中去才是。
不是修道之人招来鬼怪，根本应对不了，这符不会有修道者传出。
仙人老者联想到小夜林说的话，的确是想起了一座全是白布的山，那些白布是刻画的都是这招灵符。
而且当日，他的确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摔了一跤，但这事小娃娃怎么可能知道。
仙人老者的动静也引得西侯王侧目，难道小娃娃说的是真的？
“小娃娃，武三是你什么人？”
仙人老者稳定情绪，怕吓着小夜林。
武三？
小夜林一愣，这个名字很熟悉，自己似乎听过，而且不止一遍，可就是忘了。
“我不认识武三，我只知道武老汉，他是我唯一认识的朋友。”
小夜林说道，可是武老汉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抛入黑河之中，尸骨无存。
“他长什么模样？”仙人老者问道。
小夜林只能皱着眉头想武老汉的模样，却是发现只记得武老汉死之前的模样，武老汉以往的模样却是记不起来。
“小娃娃，将你的手给我。”仙人老者说道。
小夜林迟疑了一下，将皙白的手腕递至仙人老者面前。
“不老人？果然是武三身边的不老人！”
仙人老者碰触小夜林的手腕之后眉头之间舒展，他现在已经确定小娃娃口中的武老汉就是武三。
“不老人？那是什么？永远不老吗？”
安林郡府主忍不住说道，极为好奇。
仙人老者沉吟，看着小夜林的眼中多了一丝同情之色，接着叹了一口气解释。
“西疆之地有太多的不解，有太多的神奇，纵然是老夫也只能窥得其一角。这不老人便是困惑了老夫百年的难题。
西疆子陵城之外，那里有太多的不解，那里有不知源头在哪的黑河，黑河每至夜晚便有诸多诡异浮现，就算是白天也有尸体沉浮.........”
老者缓缓道来，一些奇闻更是刷洗了安林郡府主的认知。
子陵城之外二十里的黑河很是诡异，白天有尸体沉浮，夜晚有鬼怪出没，可鬼怪却只游荡在黑河附近，始终不离黑河三里之地。
若是鬼怪会离开黑河三里之地，恐怕子陵城中早就没有了活物。
子陵城流传着仙人的传说，其实就是他们这些想去探索子陵城外疆域修道之人。
仙人老者也去过子陵城外，并且比一般人探索得更加深远。
他跨过了黑河，到达了黑河另一端，企图找寻西疆之内鬼怪如此之多到底是不是黑河另外一侧的原因。
黑河另外一端荒凉无比，那里有黄沙，有分不清是人还是兽的枯骨，也有漫无目的漂浮的鬼怪，而且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他深入了黑河另一端百里，可再也不敢深入，因为他发现越往前走自己越找不到方向，好像迷失在了大海之中一般。
他只能沿着原路退回，那也成为了他一生中难以忘却的回忆，而不老人就是他见过的一种无法解释的人。
黑河另外一端并不都是死物，那里也有着“人”，姑且算是人吧！
他们有着人应该具有的一切特征，心跳、呼吸、毛发皆与常人无异，但却有一点不同，他们的模样永远都是固定的！
他见过六十岁的老人说自己其实只有三十岁，但成年之后却变成了六十岁模样，而且数十年未变。
他也见过活了七十年却有始终少年模样的人，而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根本不是修道者。
他们说自己是被鬼神诅咒的人，祖先为了后代不被常人当做异类、当做鬼怪斩杀，便到了黑河另外一端生活。
“不老人是存活在黑河另外一端的居民，他们也同样惧怕黑河，与普通人无异，可奇怪的是他们虽然惧怕黑河。
但是黑河中出现的鬼怪却从来不会侵蚀他们。不老人是幸运的，永远不会担心鬼怪会侵蚀他们。
但他们也是不幸的，他们永远不能在人群中长久生活。因为他们除了样貌不会变化引人注意外，他们永远都只能活七十年。
七十年后都会如同行尸走肉般投入黑河中，所以他们畏惧黑河。”
仙人老者道出一桩辛秘，曾亲眼目睹黑夜中少年模样的不老人投身黑河，他阻挡了一次，但第二天晚上他依旧要冲入黑河，无论他施展什么手段都是一样。
这是辛秘，他从未与其他人说过，因为里面的东西除了不老人之外，每一个都很古怪。
这也让他愈发相信，子陵城另外一侧就是地狱，就是鬼怪的诞生之地。
而武三，是他见过的最具天赋的后辈，他二十年前曾在满是白布的山上指点过武三，一度认为他将来会超越自己。
而那个时候武三身边就有一个被白布裹成粽子一样人，武三说那是不老人，他也进入过黑河另一侧，并带走了一名不老人。
原来那个时候的“粽子”就是这大娃娃。
可小夜林越听越糊涂，他是不老人吗？是来自黑河另外一端吗？而且只能活七十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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