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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缺，这六缺指的是眼、耳、鼻、舌、身、意？”夜林说道，他看着室内的六尊小石像。
六尊小佛慈眉善目是慈眉善目，但都缺了一些东西。
一尊小佛眼中空洞，那是没有眼睛。
一尊小佛没有耳朵，一尊小佛没有鼻子。一小尊佛笑着却没有舌头，一尊小佛残臂断腿，一尊小佛没有丝毫神韵。
而缺的东西正是对应眼、耳、鼻、舌、身、意。
“小施主聪慧，人有六识，这六识加之在五感上的追求就是六欲。
佛言，六欲对六尘，六欲生七情，一尘一七情。
人共有六欲四十二情，一正一反就有八十四情。
这八十四情又增生八万四千烦恼。
是烦恼就是虚妄，需要去除，六缺佛因此而生。”
无情和尚对这夜林说道，这涉及佛门典故，夜里不明白也很正常。
夜林摇头，他没要必要去研究这什么八万四千烦恼。
这是什么道理，没有烦恼，那还是人吗？
佛门弟子皆都不做到事情，还一直流传下来，他也不见无情和尚没烦恼，没欲望。
再说了，追求没欲望本身就是欲望的一种体现。
“真憋屈，道爷太憋屈了。”
老道的猛哼声打断了夜林的思索，他围绕着六尊小佛打量。
“不行，不能白来，石像道爷也要将你搬走。见者有份，我们每人两个。”
老道端详六尊小佛，想看看它们是不是真如表面的那般平平无奇。
可他施展浑身解数，以灵气灌注，以阵法之道引向小佛，甚至猛拍小佛像脑袋，它们都没有反应。
六缺佛除了十分坚硬似乎没有其他特点。
“施主，对佛要心生敬重。”无情和尚看不下。
“敬重，我敬重你个大威无量天尊。道爷又不是和尚，佛门还说别把自己的念头加在他人身上。
你这小和尚倒管起我来了。”
老道瞪了无情和尚一眼，用佛门的话怼他，无情和尚无话可说。
老道正在气头上，无情和尚还要管他，他哪里受得了。
无情和尚摇头，不再多做言语，但在夜林看来应该是无情和尚考虑到自己打不过老道。
不然估计就大喊着佛爷弄死你，打了上去。
这不是夜林恶意揣测，只是认为这很有可能。
无情和尚朝着六缺都拜了拜，小心翼翼的捧住了一尊六缺佛。
六缺佛的石像很少有，应当在庙宇当中被供奉起来才是。
若是能带出去，那最好不过。
夜林摇头，这个地窟窿的确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的重瞳也看不出六缺佛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欲要捧起一尊六缺佛。
但在接触一尊六缺佛的时候，他手如针扎，一股心悸的气息自小佛身上传来出来！
失去眼睛的六缺佛。
它......
睁眼了！
它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夜林，本应该慈眉善目的小佛眼神中充满着恶意。
夜林有一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夜林后退的步伐有些凌乱，瞬间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
老道气息四溢，警觉的看向四周。
“它睁开眼睛了！”
夜林手指着失去眼睛的六缺佛，如临大敌。
“老弟啊，你看错了吧，这六缺佛就一尊石头，怎么会睁开眼睛。”
老道拍了一下夜林之前想捧的六缺佛，这小佛都没有雕刻眼睛啊。
“小施主，你恐怕是看错了。”无情和尚也双手合十，小佛没有任何异样。
“不，我不可能看错！老道你不相信我的眼睛？！
我怎么可能看错。”
夜里十分警觉的望着小佛，眼神爆射金光，一身灵气汹涌而动。
骨骼之间嘎嘎作响，随时准备爆发全身血气。
他刚刚绝对不会看错，那尊小佛对他充满了恶意，那是与林云之父一般，对他充满了杀意。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情真意切。
“老弟，你的重瞳老哥是相信，但.......
他大爷！
见鬼了！”
老道发出惊呼声，他手中捧的小佛居然长出了耳朵，他捧的是之前没有耳朵的六缺佛。
老道将小佛抛了出去，一个激灵。
变了，所有的六缺佛变了。
没有耳朵的长了出来，没有眼睛的长了出来，没有神韵的小佛有了神韵如活人.........
而一切的变化仿佛都似因为感受到夜林暴涨的气息。
“什么东西！居然敢在道爷面前装神弄鬼！”
老道天眼大开，无情和尚额头上亦是生出了佛眼。
但两人很快讶异，他们看到六缺佛的石像之下是一节节金身，这刚刚进来时明明没有啊。
每一尊六缺佛都十分光辉，开始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它就像大日的余晖，能驱散人们心中的阴暗。
“好纯正的佛道气息。”
老道目光闪烁，宝贝啊，他还以为这六缺佛就是普通石头，但没想到这是好宝贝。
卖给佛门弟子，能有个好价钱啊，说不定可以换些天材地宝。
然而夜林却感觉到浑身冰冷，这一点都不温暖。
老道和无情和尚体会不到自己那种心底凉透的感觉。
这是赤裸裸的恶意。
那就像当初无情和尚斩杀血魔时一样，这六缺佛全部给他一种把他当做妖魔的感觉。
终于，夜林终于感受不了这种气息。
他掉头欲要冲出室内。
“砰砰。”
然而他砸在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上，洞口散落着佛性的光辉，阻挡着他离开这小室。
“复次，须菩提.......”
室内一声声呢喃声响起，回荡在室内，似自那满山荒凉之地有人站立吟诵。
这一次老道也听到了。
“是金刚伏魔咒！”
无情和尚捧着手中的六缺佛，这是最简单的金刚伏魔咒，并不具备任何其妙之处。
但却令无情和尚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了然于心。
这是很纯正的气息，但六缺佛怎么会发出这声音，这是伏魔之用。
一道金佛自六缺佛眼中射出，凌厉的气息充满着肃杀之气。
六缺佛之下的金身神圣不可直视，好似是得道高僧圆寂时许下宏愿，死后亦要伏魔。
一条条细微的纹路勾勒出六缺佛似嗔似怒的神情。
“妖魔不分的佛！”
夜林怒喊，瞬息掏出两个阵盘，那是老道之前给他的。
这佛光是朝他射来，化作一道道佛教梵文，每一个梵文扭曲似蝌蚪，不可知其意。
六缺佛一个个怒目圆睁，都犹如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
这佛光针对夜林，老道与无情和尚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隆隆。”
夜林周围有雷霆声作响，滋滋有如细蛇般闪电在夜林前方形成。
这是阵盘中的阵，它覆盖了夜林身前数丈的范围，蕴含着雷霆之力，好似夜林此时就是驾驭着闪电的神祗。
雷霆与佛光接触，两股彼此不相融的力量碰撞。
“砰！”
碰撞的中心轰然炸开，余波涤荡在室内，热浪一层又一层汹涌着。
夜林闷哼，他离碰撞的中心最近，受到余波的冲击亦是最大。
但这还没有结束，那只是一尊六缺佛发动的攻击。
老道手上的六缺佛开始发热，逐渐烧得通红一片，亦是有着佛光梵文溢出。
老道瞬间把手中的六缺佛丢了出去。
“怎么回事，它怎么会有如此异样？”老道沉吟，看似刚刚袭击夜林的佛光梵文从六缺佛身上溢出很漫长。
实则只是一瞬之间，这令老道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道心中一沉，六尊六缺佛同时佛光大作，令他都倍感压力。
六缺佛各自漂浮而起，手臂竟做伏魔之态。
“这是？阵法？！”
老道惊呼，六缺佛之间遥相呼应，有着一道道光晕产生，彼此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没想到在六缺佛石像内部居然有着阵法。
六缺佛抖落了外表的石层，露出一节节金身，精雕细琢的脸上神态各异。
“给道爷解。”
老道体表道宫虚洞浮现，一丝丝的雾霭坠落，他施展道法，手指间的灵气如抽丝剥茧，一层层的涤荡着。
老道精通阵法，试图找寻出六缺佛内蕴含阵法的阵眼，破阵有二法，破阵眼，或者是连同阵基一同毁去。
阵基无疑就是六尊六缺佛，但六缺佛坚硬无比，突兀而起的气息令老道都十分忌惮。
他只能找寻阵眼。
“怎么可能！居然找不到。”
老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有阵就一定有阵基与阵眼，但他却没有找到。
那说明在六缺佛内部设置阵法的人在阵法一道上比他还要高明。
“拘魂！”
六缺佛呢喃，明明念叨的梵文夜林不知道，但包括老道在内却都明了其中的意思。
它们居然要拘出夜林的神魂！
“好一个阵法，居然把道爷当成空气。”老道身动，夜林不入道宫，亦不是半步道宫，不能让这六缺佛拘出夜林的神魂！
老道周围浮现周天六十四卦之印，玄之又玄，晦涩难明。
顷刻之间有阵印施展而出，覆盖住室内。
“咔嚓。”
老道脸色难看，这佛光掠动之间居然把他的阵印给压制了下去。
“拘魂！”
呢喃的佛音再次响起，它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虽是大气磅礴却让夜林感觉到他们才是妖魔。
佛光照耀在夜林身上，他体内的神魂剧烈的波动着。
有史以来他见过最诡异的场景出现了，他居然看到与自己一般大小，一模一样的人影从他身体中被拉出个头来。
那是他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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