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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凡人之躯果然还是太无用了，看来要尽早去万魔殿将骨血重塑了，他可不打算一直做个废物。
“参见玄尊大人。”
这大概是玄尊第一次将目光分给陆离渊，可惜这份关注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起的。
谢清玄无意识的将双手攀上陆离渊的脖颈，只可惜还未进行下一步，身体立刻就被玄尊抱起。
“玄尊大人？”
“你很在意他？”
玄尊眼底涌现出暗红色的光，虽然是稍纵即逝，却还是被陆离渊捕捉到了。
这足够让身为魔尊的陆离渊震惊了，血煞是魔族独有的，可玄尊不是仙修吗？他为什么会有？！
玄尊他到底是谁？
“是。”
可能是陆离渊的回答让玄尊不满意了，一双墨色的眼眸宛若无底的深渊，就这样死死的打量了陆离渊许久，最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不是你该在意的。”
玄尊离开后，陆离渊心中对他的好奇越来越强烈，不知道为什么，玄尊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可据他所知，玄尊只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仙修而已，常年居住在九寒峰，对玄千门的事也是不闻不问，可以说是与世无争。
但这样似乎也不对，谢清玄恨他，因为他让谢清玄曾经的师尊消失了，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仙修，再加上刚才在他眼底稍纵即逝的血煞，从前自己成为魔尊后，屠尽了玄千一大半的生灵，才修炼出血煞，那么玄尊眼底的血煞又是怎么来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重生后有太多事超出了陆离渊的认知，陆离渊逐渐意识到了自己曾经见识的浅薄，玄千大陆距今已存在上百万年，而自己这双眼睛，却不过是看了短短十八年，有些时候，果然还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吗？
＊
九寒峰距离地面有数万米远，常年积雪不化，寻常修者多数还没到半山腰就已经被其恶劣的环境击退，甚至丧命。
但这些对玄尊而言，却只是半盏茶的功夫。
从玄千大陆诞生于世，玄尊就是玄千的主人，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更不知道他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只是依稀记得还有一位远离凡世的仙人，可凭一念，颠覆整个玄千。
苍息将谢清玄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稍后从一旁的矮桌上取来一颗透明的丹药，喂谢清玄服下。
看着谢清玄状态一点点好转，苍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双眼就这么出神的望着他宁静的睡颜，甚至不舍得眨一下。
直到意识到谢清玄即将苏醒，才肯默默地转身离去。
“师尊，别走……别走……”
苍息知道谢清玄喊的不是自己，索性脚步更加决绝。
九寒峰除了万年不化的冰雪，还有无数鲜红如血的红梅，每每寒风乍起，都像是在经历一场血的厮杀。
苍息抬眸，目光平静且麻木的欣赏着这万年不变的风景。
谢清玄醒来后只一眼就知道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一张床，两张屏风，一把古琴，以及一些简单的器具，装饰极为空旷，孤寂，像极了那人的风格。
梦里与师尊分别时的绝望还萦绕在心头，而他的仇人，就在眼前。
谢清玄起身推开门，在一片红白交织的光影中，寻到了那人的身影。
碰巧苍息也感受到了谢清玄的注视，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不经意的撞到了一起。
“师尊带我来九寒峰，有事吗？”
苍息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将目光收回，思虑许久，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师尊若无他事，弟子就先行离开了。”
“那少年是叫陆离渊，对吗？”
“是。”
“此子对你心思不纯，你要多些防范。”
谢清玄眼神冰冷：“师尊言下之意是，他也该死，对吗？就像三千年前的月尊一样。”
苍息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抬手摘了一朵梅花，放在鼻尖轻嗅：“如果你喜欢那个少年，为师不会干预。”
听着苍息的话，谢清玄气得袖子底下的拳头被捏的吱吱作响，语气中尽是隐忍的怒火：“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拿我当傻子？！”
破天荒的，苍息笑了，眼底暗红色的光再次一闪而过，一步步来到谢清玄面前，微微低头，在谢清玄眉心落下一吻，带着满眼的珍视与爱惜，柔声说着：“玄儿，他们配不上你，这玄千的芸芸众生，没有一个配得上你。”
“噗呲——”
苍息低头看去，一把刻着莲花暗纹的寒剑就这样直直刺入自己胸口，鲜血很快就浸染了他的一袭红衣，只是这一剑对他而言，实在是不痛不痒。
再看那剑的主人，眼神中的冷漠竟比那寒剑还要诛心。
不过苍息也并不觉得心痛，他一直都知道谢清玄恨他，也理解谢清玄的恨，不过他认定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苍息动作平静的将剑拔出，重新递到谢清玄手中：“你总想杀了为师，却总也杀不掉。”
谢清玄不作回答。
苍息继续说道：“仙修与魔修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有太多条条框框，要成为最强者，需得潜心修炼，逐层突破，耗时漫长。而后者，则要简单的多，只要有足够深的执念，足够恨的人……玄儿，后者，与你很像。”
“什么意思？”
苍息再度靠近谢清玄，：“若为师说，修魔能使杀掉为师的可能性变大，玄儿，会如何选？”
谢清玄立刻就想到了重生前的陆离渊，再结合苍息如今告诉他的，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陆离渊变强大的原因。
说谢清玄心中丝毫没有动摇那是假的，可昔日师尊的教诲历历在目，他又怎么能做到轻易违背？
“师尊，你会希望自己教出一个修魔的徒弟，供玄千众生嘲笑吗？”
“整个玄千皆在本座脚下，本座又如何会在意他们是否嘲笑？”
苍息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谢清玄也不再反驳，跟苍息告别后，独自离开了九寒峰。
谢清玄离开后。
苍息原本漆黑的双眸变得血红一片，眉心血色魔印若隐若现，目光注视着谢清玄离去的方向，唇边笑意加深。
仙既修得，魔又有什么修不得的呢？两者共同存在于玄千数百万年，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他作为玄千唯一的主人，理所当然的凌驾于两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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