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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义绝含泪一笑,道:“活该!”
燕不归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惟有一把抱住秦义绝,紧紧抱在怀中,道:“娘子!”
秦义绝呜咽道:“相公!”
燕不归沉默了许久,道:“既然娘子执意如此,俺......俺......只好再迁就你一次了。”
秦义绝道:“也许是咱们生前坏事干得多了,老天惩罚我,没能给你留下一儿半女,分明要绝你后。但愿以后,老天开眼,让你娶个贤妻良母,儿孙满堂。以后便不要化这种妆容了,以真面目示人,只等回了家,好好做个人,忘了我吧。”
燕不归道:“让俺好好做人,俺没什天赋,却还可以一试。让俺忘掉你,委实不可能了。”
秦义绝笑道:“我故意让你忘掉我,这样你每次想忘掉我,不就想起我了,老鬼,你可真是头蠢驴!”
燕不归道:“俺蠢,俺蠢才会带你私奔,陪你玩,陪你疯,最后......还要陪你再疯狂一次,玩一把大的。”
“......”
爱,是奉献,是成全。
前有那琼花树精奉献性命成全金丝燕渡劫飞升,今有这秦义绝奉献性命成全燕不归衣锦还乡。似那冥冥中,一切皆有因果,只是人不自知罢了。
最后,这二人四目相对,再也说不出话来。
却说黑白无常依依不舍道完别,便各自准备去了,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只需要一起演场戏便好。
不一时,沐秋在帐中休息,那秦明领着秦义绝径来了帐前,帐前护卫们见到秦将军,不敢阻拦。秦明与秦义绝便进了帐篷,只待秦义绝走去沐秋身边,忽地大喝一声,惊醒了沐秋。见沐秋已醒,秦义绝便举起哭丧棒,打了过去。
争斗一触即发,沐秋是绝世高手,那秦义绝是一流高手,功力深厚。不到三回合,不待打出账外,整座大帐便轰然倒塌。
这二人便施展轻功,打破头顶白帐,纷纷升空。
“护驾!护驾!保护少主!”
巨大动静猛地引来周围军士,秦明也连忙带了十多名弓箭手来,箭在弦上,弓如满月,但那二人身法极高,一直找不着下手时机。
少刻,许多江湖义士也纷纷赶来。
那秦义绝见时机成熟,便故意卖出个破绽,让沐秋一剑刺出,正中她胸口。不料沐秋发觉秦义绝用意,分明是飞蛾扑火,要来寻死,心中便有了疑惑,只觉此事十分蹊跷,因此并不打算杀死秦义绝,还须留下活口,问个明细出来。想到这,沐秋剑猛地向右偏了三分,刺中了秦义绝左肩。
秦义绝边打边骂道:“小儿速速受死!只等砍下你这颗狗头,老娘便拿去换了金银,定然比那黄河八道友来得要多!”
话犹未了,秦义绝又疯狂去攻,招招辛辣,手中哭丧棒已如风车般上旋下转,十分凌厉。
忽地,地上三根银针一闪,自下而上,猛地飞来,击在秦义绝后腰上。与此同时,沐秋一剑扫去,那秦义绝虽挥棒去挡,但那气劲已大不如之前凌厉。只见一道剑气扫过,那哭丧棒登时一分为二,断为两截。秦义绝失去称手武器,二人斗不到两回合,那秦义绝便被打落在地,嘴角挂了丝血迹。
秦义绝捂着后腰,看向那苏禾,吐出一口带血唾沫,骂道:“呸!小婆娘,暗中偷袭,背后伤人,算什名门正派作风!”
苏禾冷冷一笑,道:“哼!对付你们这种江湖败类,不需要讲江湖道义。”
秦义绝道:“小婆娘,老娘今日在此间栽了,认了!要杀便杀,怕死便不是你们老娘!”
沐秋用剑指着秦义绝,道:“白无常,你为何行刺于我,临死之前,可还有什话要交代的么?”
秦义绝道:“谋杀盟主是我个人主意,与我家汉子无关,还请盟主不要为难他。”
沐秋道:“阁下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绝不会滥杀无辜。”
秦义绝凄然一笑,缓缓合上眼眸,慷慨赴死,道:“来吧!给个痛快!”
沐秋见她浑不惧死,心中暗生三分敬意,但行刺之事,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容不得手下留情。只见沐秋犹豫片刻,持剑右手微微颤抖,终是朝着秦义绝胸口刺去了。
就在这时,那苏禾与黑白无常本有宿仇,便借机走来,连连说道:“盟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沐秋道:“请说。”
苏禾道:“这黑白无常杀我两名弟子,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请盟主把她交与我,让我亲手处决她!”
沐秋道:“这......”
秦义绝眼睛猛地睁开,冷冷一笑,露出血红牙齿,看向苏禾,大喊道:“来!怕死便不是你们老娘!”
沐秋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意了。”
话音刚落,只见苏禾猛地挥出三根银针,直去秦义绝心口。
秦义绝身体微微一后颤,中了三针,脸色惨白,凄然笑道:“怕死......怕死便不是你们老......”
“容我来补一剑!”
话犹未了,那嵩山掌门张思邈霍然拔出剑,一剑劈来,直逼秦义绝后颈,一剑落下,一颗人头便滚落在地。正应了道玄子那句话,死无全尸了。
看着地上人头,张思邈仰天大喊:“徒儿们!为师今日给你们报仇了!”
苏禾见那秦义绝死无全尸,大仇得报,心中十分舒坦,不禁骂道:“解气!”
话音刚落,天空忽地风起云涌,黑云压顶,天地陡然暗了下来。狂风也猛地大作,寰宇间开始飞沙走石。但听寒风怒吼,呼啸而来,吹得营帐呼呼作响。狂风之中,众人头发纷飞,连连伸出衣袖遮挡风头,微眯了眼睛。
不一时,一片雪花落下,抬头一看,漫天大雪飘来,越下越密集,十步开外,视野已十分模糊。真个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端的中华好儿女!
“果真下雪了!”
那张正一见气候突变,事出反常,恐有妖魔在此作祟,连连掐指一算,猛地眉头紧皱,看向那秦义绝尸身,道了句:“无量天尊!何故有此一劫?”
他算出这秦义绝身份尊贵,却不知为何会这般惨死,十分费解。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张天师术数这方面显是不及那道玄子博大精深,高手总在民间。这道玄子与沐秋后人还有些缘分,此处暂且不表。
但见雪花乱坠,秦明见沐秋身边无人,便走上前去,在他耳畔嘀咕了一会,说知了此事来龙去脉。秦明这振聋发聩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击在沐秋心头。只见沐秋听得瞠目结舌,手中剑僵硬归入剑鞘,眼睛却死死盯着秦义绝尸身,心中早已五味杂陈,顿生十一分敬意。
不待众人离开,那燕不归忽地出现,抱着秦义绝尸首,捶胸顿足,暴风在雪中怒吼,他在雪中哀嚎。
沐秋得知此事原委,见燕不归哭的如此凄厉,心中也不禁滴血。但事已至此,沐秋虽于心不忍,却身在戏中,为顾全大局,沐秋沉默许久,咬牙泪目道:“黑无常,你娘子趁我休息,进帐行暗杀之事,今日之死,是她咎由自取!”
燕不归恶狠狠扫了一眼众人,并不言语。
那苏禾道:“盟主,这二人沆瀣一气,不如就地连他一起除了。”
沐秋道:“不可!不可!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诚信乃人立身之本,再说这件事本便是白无常一人所为,不能因为这二人是夫妻,便迁怒与黑无常。一码归一码,他是无辜的,放他走吧。”
苏禾盯着燕不归,道:“便让你再多活些时候。”
张思邈道:“盟主,便是此刻不杀他,也不能再留他在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慧远大师,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请节哀顺变,若有需要,贫僧可摆下水陆道场,超度亡灵,让你娘子洗去罪孽,早登极乐。”
燕不归道:“死秃驴!休要在此假仁假义,方才不肯出手相救,此刻人都没了,便要来骗俺银子,还超度个狗屁!”
慧远大师一片好心好意,见其不肯,还出言不逊,便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位女施主气数已尽,命中合该有此一劫,请施主节哀!”
宋玉忽地走来,道:“师叔,不,盟主,方才张掌门所言,十分有道理,还请盟主早作打算。不得不说,这黑厮武功十分了得,若发起疯来,势必要伤及许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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