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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望舒特意穿了一身较为正式的服装，拘谨地坐在等候区。
叮～
一条信息在屏幕中弹出。
望舒低头去看，竟然是郗和发来的消息。
「待会儿有空吗？能去找你玩吗？(●'?'●)」
他困惑地想，学长和阮琼去吃饭了，他们难道不一起玩吗？
学长是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回复？自己准备的礼物根本拿不出手……该怎么办？见面了又能怎么样？自己没有任何拿得出的东西……可是今天学长过生日……生日当天应该尊重寿星的意愿。
望舒一边烦躁地想，他们差距那么大，不会有可能性，一边犹豫着编辑信息，还把定位发了出去。
「我今天有面试，现在还在等候中，估计至少要1小时以后才能完事。」
「定位.jpg」
「面试结束以后，我没事。」
「学长是有想去的地方吗？」
郗和迅速回复。
「没有，就是想见见你。」
「你先面试，我不打搅你了。」
「面试结束以后和我说一声就行，先不用理我。」
「加油！」
「好！?(????)」望舒回了一条，便把手机收起来了。
他实在紧张，看着旁边的学生，各个都很优秀，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从一堆人中脱颖而出。此刻他无心做其他的事情，在心里预演各种可能性，会被问及的题目，需要解答的难题，一遍遍地查漏补缺。
某个玻璃隔间的门被打开，hr送走了一名学生，转身来到等候区。他目光扫视在座的所有人，继而轻声询问：“下一位望舒，请问谁是望舒？”
“是我。”望舒立刻站起来。
“你好，我是这里的hr，下面跟我来吧。”
hr面来职业的微笑，将人领入空闲的玻璃隔间里，并客气地请面试人员坐下。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你的简历，下面需要你回答一些问题。”
望舒咽下口水，说：“好的。”
“你今年多大了？”hr坐在对面询问道。
“19岁。”
望舒不理解地想，不是说看过简历了吗？
“哦，你有对象吗？”
“嗯？”
他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被询问私事。
“希望你能理解，我是在例行公事。”
hr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没有。”
虽然不是秘密，也不是绝对不能说，可望舒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他是来面试技术岗的，有没有对象会影响他的技能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有对象……”
“指的是未来规划。现在鼓励多育多补贴的政策，不少omega毕业就结番繁衍。有的甚至连续好几年，抚育了7个。所以我们要看看你是什么想法，有什么计划？”
“没有这方面的计划，我从来没想过。”
望舒一下子懵了，从来没被问及过这种事情，甚至不觉得自己会有伴侣。但公司已经在假想他结番并且连续繁衍了。
“嗯。”hr点点头，“如果你毕业后结婚了，你要如何平衡你的家庭和事业？”
“……”望舒脑子彻底当机。
为什么不问程序相关的问题？或者之前参与过的比赛或项目，这都是什么问题？！！！！
hr看他不说话，又继续问：“你的发情期稳定吗？”
“还行……”望舒模棱两可地回答，“不稳定期间都会使用抑制剂，能平稳度过。”
他担忧地想，自己是灾难信息素这点会不会影响找工作？
这时有一个身影从玻璃墙外匆匆走过，hr眼尖，撂下一句话，立刻起身追出去。
“我去叫个人，你先等会儿。”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但没有关严实，两人在楼道里低语的声音，望舒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怎么又是omega？”beta皱眉道，“不是说不招omega吗？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小组只要beta。”
“上面有规定，面试必须满足一定比例，不能总叫beta或alpha过来面试。”
“alpha也不想要，工作这种事beta的劳动成本最低了。omega最浪费钱，动不动就出现生理状况，然后还要繁衍，事儿太多。培养他们，还不够他们请假的呢！”
“我也知道，有的培养完了，扭头结婚，拍拍屁股直接离职了。就等着人家独挑大梁呢，结果撂挑子不干了。没人受得了。”
“知道这些你还让我面？”
“过程还是要有的。你是技术岗的leader，总得问点相关问题吧？”
“没意义。”
beta没好气地扯过hr手中的简历，快速扫了一遍，随后打开门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你面试岗位的leader。我这个人一向直接，不想和你打哈哈，我们组不要除beta以外的人种。omega对于我们来说，办事效率太低了，能有更好的选择，我们不会选下下签。”
“我们这里几乎是通过实习转正的员工。但是很遗憾，你不符合我们实习生的标准。不过你若是真的很感兴趣的话，可以未来走社招。”
“不过，要想通过社会招聘的渠道进入公司还挺难的，需要有过硬的技术或者管理能力。”
“希望你能理解，omega对于公司有结婚生子的风险。我不想终于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员工，突然就离职了。那我白费心血。这种事，我不答应。所以omega一律不要。你再看看其他家吧。”
leader说完转身出去了，并顺手把简历塞进hr的手里。
“聊完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去吧。”
hr看着对方有些气，beta倒是走得潇洒，烂摊子就给自己，这叫什么事？
面试结束后，望舒被hr客气地送到电梯间。他们的接待服务非常周到，穿梭在走廊里的人都是着装干净整洁，看起来非常体面的形象。
望舒心里很沉，有股劲想要涌出来。他快要忍住不住了，期盼着电梯赶快到，想早点冲出去，离开这个令人沮丧的地方。
叮～～～电梯到了。
hr微笑着把望舒请进电梯。
“如果有后续消息，我们会给您打电话的，请注意查收邮件和讯息，路上小心。拜拜～”
“再见。”望舒完全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hr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把心绪收拾得干净利索，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还是hr已经习惯了，这就是步入社会后的日常吗？
望舒在电梯里呼出一口气，没想到omega找工作会如此难。原来他与学长的差距，不仅仅是出身和阶层，还有属性。工作也不是有能力就能干的，他还要很多事情需要面对。
一路走一路想，他心不在焉地经过位于一楼的咖啡厅。
急于赶路的顾客，拿着一杯冰美式刚转身，恰巧撞在望舒身上。
“啊！”
棕色的污渍泼了他满身都是，白衬衫和裤子全毁了。
“你怎么回事？算了，我还很忙，懒得计较。”顾客拿着电话继续边跑边说，“刚才不是和你们说，我咖啡被人撞洒了，没事儿，咱们继续开会……”
望舒看着跑没影儿的上班族，又低头盯了一会儿正在滴答水的裤子与衣摆。他默默地走出大厦，想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点落到脸上。
抬起头，原来外面正在下雨，看着湿滑的路面，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而已。
周围的人早已撑起雨伞，汽车小心地行驶而过，避免溅起过大的水花，但有些地方水洼太深，还是免不了着湿路人的衣裤。
望舒湿漉漉地站在雨中，从衬衫上飘来一股苦涩的咖啡味，冷风吹打在身上凉飕飕的，身体不禁微微轻颤。
他闷闷地想，这是秋天的第一场雨……
……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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