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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京都刚刚下了第一场雪,虽然雪不大,一边下一边化,寒意却随着这场雪加重了,风吹到人脸上冰的有些痛。
自打收到请帖夭华就开始准备礼物。这次夭华打算带姨娘一起去,林府正头夫人去世,日后二夫人自然要负责与各府女眷的交际往来。
二夫人虽是奴婢出身,可打小跟在夭华母亲身边,夭华外家也是诗书清贵门第,所以培养出来的丫头那也是见过世面的。
赵夫人信佛,夭华买了一座白玉观音当作贺礼。
这赵夫人也是出自将门世家,性子温和而又比一般贵妇多了一些豪爽。据说当年赵将军为了追这位夫人颇费了一些气力,二人的佳话当年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赵将军也为了夫人到现在没有纳妾。
赵夫人的生辰在冬月初二,听说还邀请了很多待字阁中的小姐,估摸着也有为赵小将军提前相看媳妇的意思。
二夫人今上身穿了一件雪青色绣如意纹短袄,下配一条同色绣如意纹月裙,长发挽抛家髻,发间插赤金掐丝镶嵌玉的珠钗,赤金镶玉流苏步摇,贵气得体。
夭华以前也比较注重装扮,现在她只想低调,但是也不能太过寡素,她选了一套紫薄汗色①短袄上面用紫粉线绣了长枝花纹,领口兔毛绲边,下配一条同色褶裙,梳垂挂髻,发间只简单点缀了几朵珍珠小钗,耳上一对珍珠耳坠。
夭华长着一张小巧的圆脸,弯眉,杏眼,樱唇,笑时明眸弯弯,一对酒窝晕开,甜美乖巧。不笑时顾盼之间眉目含情,略带几分慵懒的媚意。
林少傅瞧着自己的女儿,她越长越像她母亲,她母亲当年就是京都出名的美人,夭夭出落得比她母亲当年还要出色几分。
他含笑帮女儿整理了一下披风。
月歌把手炉递给夭华,几人出了府,马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候。
来到赵府,有不少人已经到了,看到她下马车,诗雨立马跑过来:“夭夭姐姐。”
夭华笑笑同她招呼。
诗雨牵住夭华的手亲昵地挽着她往里走,进了厅,与大家招呼见礼后,二夫人与几位夫人坐下闲叙。
诗雨则牵住夭华说要带她去院子里逛。
此时太子也在,他晓得这种宴会夭华也会来,进门他就不自觉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她,自打皇上把她指给自己做良娣,她就像消失了,一个月竟然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他还有点不习惯,她那小脑袋又在算计什么,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时赵将军和吴之彦与御史中丞迎过来,请太子书房小叙,太子就随他们去了。
赵府后院有个亭子,亭子里摆了炭火,桌几上有桂花糕,海棠糕。
“夭夭姐你吃一块海棠糕,我最喜欢这个。”
夭华确有些饿了,她拿起一块海棠糕,刚刚咬了一口,诗雨就拉住她:“前边有红梅开得可好了,我带你去瞧。”
不远处有三株红梅,开得果真艳,夭华凑近闻了闻,没有味道,这么漂亮的梅花竟然无香。
诗雨笑笑说道:“夭夭姐姐,你先在这里等,我去前边瞧瞧若曦姐姐来了没,带她过来一起看。”
夭华点点头。
诗雨离开后她就想想折一枝红梅,刚刚折了一支拿手上,听到一阵狗吠。
夭华回头看到一只特别大,凶悍狗在盯着她吠,吓得夭华转身想跑,那狗一下追过来,吓得夭华连连往后退摔倒在地。
这时一位身穿白色锦服男子出声:“野狼住嘴。”
狗听话地蹲下,恶狠狠地盯着夭华。
“夭夭姐姐,你没事吧?”诗雨与若曦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扶起夭华。
诗雨回头朝白衣男子娇怪道:“哥,你怎么不把那畜生拴住,你瞧吓到夭夭姐姐了。”
原来他就是赵小将军,几年没见他竟然长成了一副青年俊朗模样。夭华想两人真是天生冤家,小时被他捉弄,长大第一次见面竟然又被他狗吓。
赵小将军直直盯着夭华瞧,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长大了,竟然长成了这般娇艳的美人。
诗雨气呼呼地翻了赵小将军一眼,扶着夭华,往厅里去寻赵夫人。
赵小将军一声不吭远远跟在后边。
进了房,诗雨就跟赵夫人抱怨:“今来了这么多人,我哥不晓得把那狗拴住,刚刚那畜生去追夭夭姐姐,把夭夭姐姐都吓到了。”
赵夫人赶紧关心地让夭华坐下:“夭夭可有哪里伤到了?”
夭华笑笑摇头:“没事,刚刚我自己不小心。”
赵小将军也进来了,赵夫人抬眼看到儿子训斥道:“瞧你鲁莽的,你不把狗看好万一伤到夭夭怎办?”
赵小将军看了一眼夭华嗡声道:“伤了她我负责。”
赵夫人气的斥责道:“说得甚话,伤了夭夭你拿什么负责?”
赵小将军又睨了一眼夭华,又看向自己母亲:“大不了我娶了她。”
只听一声冷笑,门口传来太子声音:“赵小将军这是想娶孤的良娣?”话间人就进了房。
赵夫人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请太子坐下。
太子看向夭华。
其余人都站起身,夭华也起身随大家一起为太子见礼。
“过来”,太子淡淡朝夭华吩咐。
夭华走到他旁边站下。
赵小将军的眸光也随着夭华移到太子跟前,他心里涩涩的。
太子睨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笑笑朝赵夫人道:“孤晓得夫人喜梅,孤新得了一株五色梅,已经为夫人带来。”
赵夫人起身微微福身:“妾谢太子”。
“夫人客气,夫人善养梅,这梅养在你这孤改日还可以过来欣赏”。
赵小将军低着头,小的时候他就喜欢夭华,小的时候逗她是因为感觉她软软糯糯。后来去了军营,军营里都是男儿,那些糙汉子闲暇时间经常讨论自己的姑娘或媳妇,他那个时候就会想到她,不过能想到的是一张笑眯眯跟在皇子后边喊哥哥的脸,又或者是被他捉弄时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的可怜样。她现在竟然长成了这个样子,依然如小时候般软糯,又像个勾人的妖精。
她这么好,怎就跟了太子,做了良娣,她应该是被人拥在怀里保护的妻,怎能在别人跟前伏低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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