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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华和青秀换了男装去寻孟文鹤,青秀是太子新给她丫头,是个会拳脚功夫的。
京都参加秋闱的考子大多住在状元胡同,那里都是客栈。夭华与青秀详细问过了每一个客栈,都没孟文鹤这个人。
有点泄气地往外走,看到街边一个卖豆汁的小摊位,夭华想坐下喝碗豆汁歇歇脚。
老板看到有人光顾生意很是热情:“两位举子请坐。”
很快端来两碗豆汁。
夭华抬头望着老板:“老板有没有一位蜀地来的姓孟的考生在你这里吃过饭?”
这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抱啥希望。
老板果真摇头说不认识。
这时旁边桌坐的一个人却端起自己的碗,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了过来:“公子也是考生?”
他瞪着眼呆看夭华的脸。
夭华为了应付他点了一下头。
那人笑笑道:“在下罗少堂,公子贵姓?”
夭华不想过多与陌生人接触,淡淡回:“在下姓林。”
那人自来熟,笑道:“你刚刚是不是问蜀地来的孟文鹤?”
夭华眼前一亮:“你认识他?”
罗少堂回:“认识,孟兄现借住在城南土地庙。”
夭华追问:“怎住在哪里?”
罗少堂对他情况还是比较了解:“孟兄,父母双亡,一人苦读孑然一身。”
上世夭华见到他之时,他已经官袍加身,仕途顺畅,意满志得,是一位一身傲气的掌权者。
没想到也是经历磨难之人,也是的,如若不是身在泥潭谁又会执意往上爬。
孟少堂眼睛一瞬不眨盯着夭华笑笑道:“没想到男子竟然有这样出色的相貌。”
青秀拍了一下桌子,孟少堂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憨憨笑道歉:“对不住了,太好看了。”
夭华瞧着他也没有恶意便不与他计较,带着青秀上了马车去城南寻土地庙。
破败的土地庙早已没了香火,进入低矮的院墙有一间房,门没有关,夭华站在门口往里瞧,孟文鹤从里出来站在门口,一身洗地褪色的青布衫,袖口还有一个补丁,这样的衣服依然衬得他一身清贵。
他的目光带着疏离盯着夭华的脸,她那张脸确实很容易让人失神。
夭华浅笑招呼:“这是土地庙吧?我来拜土地公。”
他侧身让开路:“公子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
进入房中,案上端坐着已经损坏的土地公泥像。
夭华躬身拜了三拜,回身问:“你是?”
她要装作不认识与他接触。
他很谨慎,没有回答。
夭华房里打量一番,角落放着一张木床,靠窗一张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书籍,她指了指书:“你是读书人?”
孟文鹤心细如发,刚刚在门口他瞧到夭华耳垂上有耳洞,看出是女子,也不主动揭穿,见夭华问他话,他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唯一一把椅子请夭华坐。
夭华没坐,与他对站着:“你是参加今年秋闱吗?”
孟文鹤点头:“公子来这里何为?”
夭华笑笑:“路过附近,看到土地庙一时好奇进来瞧瞧,恰好遇到公子。”
孟文鹤拱手自我介绍:“在下孟文鹤,公子怎么称呼?”。
他心里琢磨,这一定是哪家顽皮千金,扮了男装偷跑出来玩。
夭华笑笑拱手:“我姓林,孟兄咱们这就算认识了,我能不能请孟兄到前面小馆里喝两杯。”
这样的要求总归让人觉得不正常,孟文鹤内心想拒绝,但是看到那双笑盈盈的眸子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怕他不自在,夭华选了一家干净但门帘不大的小馆子,点了一斤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盘杂拌菜,三碗馄饨。
孟文鹤盯着与他碰盏的夭华心想,她一个贵家小姐在这样的小馆子也能陪自己吃得如此自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成这样的性子,长得倾城娇柔,性子却不做作。
两人聊了一会儿,夭华大概了解他的情况,他父亲曾任知县,很小时父亲因病去世,他母亲是京都人,带他来投靠外祖,没几年外祖也去世了,舅父一家就把他们赶了出来,母亲靠为人缝补供他读书,两年前也去世了,后来他就寄居在土地庙内,靠偶尔为人写书信度日。
酒足饭饱后天华又随他回到土地庙,从青秀手里接过一袋银子放到桌子上。
他的脸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
“马上要秋闱,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用。”
孟文鹤冷冷道:“我穷,但是不乞讨。”
给他银子并非可怜他,他也不需要人可怜,但这些银子却能帮他渡过眼前难关,全力备考。
夭华被他那所谓的自尊气到了:“不是施舍给你的,不过是见孟兄是个人才,把银子借给你,拿我的银子好好读书,考中了还我就行。”
他因她几句娇声辩驳而哑然。
夭华带着青秀转身朝外走。
孟文鹤跟到门口站住,望着远去的人追问:“我考中去哪里寻你?还你银子。”
她远处站住莞尔一笑:“秋闱结束,我自会来寻你。”
上一世孟文鹤秋闱考试结束不知道通过什么机会结识了元沐。夭华要观察一下,这孟文鹤与元沐有何联系才敢推荐给太子。
晚上罗少堂提溜着一壶酒和半斤花生米来寻孟文鹤。
这罗少堂与孟文鹤一年前相识于一场诗会,孟少堂也是身世坎坷,父亲是读书人,母亲是不识字的贤惠女子,父亲后来考上秀才,就休了妻,娶了一位家境好的商户家女儿,罗少堂和母亲被赶出家门,后来她母亲带着他又嫁给一位药铺掌柜为续弦,那掌柜家里有亲生子,孟少堂生活得也不尽如人意。
他见到孟文鹤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孟兄,咱们俩喝两杯。”
孟文鹤从书上抬眸冷冷瞧了他一眼:“午时刚与友人喝过,不想喝了。”
中午他与夭华喝过几杯,夭华走后,他一直在专心复习课业。原秋闱他就势在必得,见到夭华后更增加了他在秋闱崭露头角的渴望。孟文鹤这人酒量极大,千杯不醉,却从来不贪杯,非必要从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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