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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是惊艳时光的阳春，五月则日永星火，以正仲夏。
太子要回来了，按奏报他应随军于半月后返回京都。
他归心似箭，又怎会随军队走走停停。
太子穿了便装带了两位年轻小将军和数名护卫快马加鞭，马不能连跑，他每到驿站就换马，秘密赶往京都。
进宫先去见了皇上，又去看了太后，最后赶往凤宸宫。
凤宸宫的人还不知晓他今日归来。
太子踏进宫门就看到想见的人背身站在院里与对面的小桃在轻语。
小桃看到太子进来，瞪大双眼，捂着嘴惊叫：“太……太子……”
夭华回过头轻笑嫣然的脸，笑容一息消散，抿着唇，瞪大的杏眼里豆子大般的珍珠无声往下滚。
太子站立一瞬，眸光从她的脸移到她的腰和腹部，那盈盈一握的腰，比他走时还要纤细，小腹也平坦。
他走了五个月，他们的孩儿应该也五个多月了，不用人说他也看得明白那孩儿没能保住。
不晓得自己不在她吃了什么样的苦，太子心中闷痛，大步上前把人抱在怀里。
本想忍住不哭。
到了他怀里，她伪装得坚强，撑出的坚硬外壳全不见。
她的委屈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泪水浸湿了他沾满一路风尘的胸襟。
太子沉默不语抱着她，凤眸阴鸷。
她哭了很久，他的心就像被谁攥在手心里，胸腔里生疼。
凤宸宫里的人都出来站在院里的角落，仗马寒蝉，谁也不敢动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太子含威的眸子如同腊月的风。
夭华晃了晃自己哭得头昏脑涨的脑袋，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泪珠，眨眼时，泪珠还会滚落。
他弯腰打横抱起她往房里走，轻柔地放到榻上。
小桃早已眼色的打来一盆水端到跟前。
太子把面帕丢进水里，凤眸上挑，一言不发，轻柔地为她净面。
刚刚为她擦干净，她也不管他骑马赶了一路，衣裳全是尘土，又钻进他怀里接着哭。
太子双臂有力地揽住怀里的人，使得她在自己怀里舒服一些，眸光投向一旁侍立的小桃和青秀。
小桃、青秀垂头跪到地上，两人自觉把太子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详细交代出来。
夭华慢慢抽噎着收住哭，红肿着眼窝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不肯从他怀里出去，就像怕再次被人抛弃的幼兽。
“去准备水”
回到宫中还没来得及梳洗，怀里人也哭得起了一身薄汗需要清洗。
凤宸宫有浴房，浴池是从山上引的温泉水。
小桃、青秀起身去准备。
一切妥当，太子直接抱起人进入浴房。
偌大的浴室内，鎏金铜炉内已经燃起淡淡熏香，青石砌的圆形浴池内，撒满花瓣。干净的帕子，换洗的衣裳，都叠得规整放在那里。“你自己脱还是孤帮你脱？”他唇角噙着笑，低头问怀里的人。
“我自己”，虽然两人在一起也一年多的时间，还是羞红了耳尖。
太子也不逗她了，轻轻把她放到浴池青石台阶上，开始脱自己的衣衫。
等到太子赤裸身子走进水里，她还坐在石阶上，把雪白的脚放在水里拍打，悠着腿玩水。
他坐在水里，氤氲缭绕中看坐在边上的人，小脸更加素净脱俗。
起身走过去，双手掐住纤腰，把人拉进水里：“小赖皮，还是在等着孤给你脱衣裳。”
“太子哥哥，你？”
水里环上他的腰稳定身形，看到他胸前有一块疤痕，之前没有。
“在战场中了一箭”，他唇上含着笑轻飘飘地回，手已经开始解夭华的罗裙。
“疼吗？”她抬手轻轻抚上那个疤，仰着脸轻声问。
“不疼”，战场上受伤很正常，他是太子却从小习武没有那么娇气。
杏眼蒙上水雾又准备哭。
“不许哭！”他最怕她流眼泪，只要她哭就像有人拿针慢慢朝他心人刺。
太子在水里坐下，拉她坐自己腿上。
夭华瘪了瘪嘴，算是忍住，没哭出来。
“孤不会再离开夭夭。”
“太子哥哥不会再打仗了吧？”
“这次是元沐在中间挑拨才造成两国交战，现在已经签停战协议。”
“哦！你有没有去瞧父皇，他身体更差了，太医也没办法。”
“去过了”，他低下头面贴着娇柔的脸，微微翘着唇角与她说话。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从来没有不耐。
“太子哥哥我们是不是要回东宫？”
“不回，父皇身体不好，孤有很多事情处理，咱们不会再回东宫住。”太子抬手拔下她的金钗随手丢到池边，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不回？那太子妃她们呢？也要进宫吗？”
按元国礼法，太子要继位时才能入驻皇宫，现在皇上身体差可还在位。
“她们暂时不进宫，如今父皇的身体只怕撑不久，真等到哪天了，孤让你做孤的妻，孤做到承诺，接下来就要夭夭实现诺言了。”
赶了这么久路太子有些疲惫，终看到人乖巧地窝在自己身边，心安定下来，疲惫也消散了。
“那……那……我是皇后吗？”她瞪圆杏眼，局促得口齿不清。
太子勾起一指，在她脑门上重重敲了一记：“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是。”
“那，我将来可以做皇后吗？我怕做不好，我不会做。”她不敢相信他真会让她做妻，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做好，揪着自己柔白的手指。
她那呆萌样，又让太子生出逗她的心：“是谁说要生嫡子的？唉！算了，还是让陈明月做皇后吧”。
“太子哥哥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夭华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
眼睛转了一圈又吓唬太子：“你如果让她陈明月做皇后，她会把你后宫的美人给杀光的。”
为了增加话的可信度，她瞪着亮晶晶的眼一脸认真。
太子笑笑抓住她的手直接放到唇上咬了一下：“小骗子，你以为孤不晓得，让你做皇后，孤也享受不到美人。”
这是唯一一个让他即使被骗也甘之若饴的人。
夭华有点心虚，这事她不敢说大话，自己也心里没底，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做个大度的皇后，反正现在不行。
以后？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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