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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琛如今修养再好，脸上也没了笑容。
“今晚警队收到好大一份礼，倪先生也真的豪爽。”
他这是在嘲讽储巧跟自己三七分成，还把货主动送给警队。
储巧不打算解释自己的做法，她看向陈管家和jet：“你们出去。”
陈管家带着jet离开，知趣的关上了门。
“韩琛，你还记得我三年前在这里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啊。”
三年前，倪永孝倒台，泰国佬做主杀光了美国避难的倪家人。
“阿仁可能不知道，我说过，要把倪家黑道和白道分开。”
我知道。陈永仁心里暗暗回应着，眼睛看着桌上逐渐冷却的茶。
双腿一动，储巧背部离开沙发，凌厉的眼神看向韩琛：“你，让我很失望。”
“……”
“韩琛，你在警队安插了七个卧底，还能让警方把你逼到要往海里倒货。”
“若我今晚不去，这批货都稀释在了海里，我和你的几千块才真的打了水漂。”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陈永仁双唇微启，不知道该盯住谁。
明明说要黑白道分开却和韩琛三七分成的储巧？
居然在警队安插了七个卧底的韩琛？
“倪先生，这件事……”韩琛本来就胖，储巧的话把他的额头逼出了冷汗。
他没想到，储巧居然知道他在警队有卧底，而且还知道具体人数，那是不是也知道都是谁？
韩琛被吓住，哪里想得到储巧还没掌握具体的卧底名单。
“不用跟我解释，你做的我都知道。”储巧打断了韩琛的话，“今晚开始，倪家不会再加入你的生意。”
“啊？”
“什么？”
陈永仁没想到储巧会做出这个决定，三七的分红，利润巨大。
韩琛更是呆愣了一下，香港多的是人盯着他手里的肥肉，他在香港的交易能一路顺畅，背后少不了一直扯倪家的大旗当自己的后盾。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吗？”
储巧神情一变，拉平了嘴角，食指规律性地轻点茶杯，精神意识向韩琛探去。
“清楚了。”
下一秒，在陈永仁不可思议的眼神里，韩琛很顺从的点了点头。
好奇怪，这个经年来脾气越来越火爆的尖沙咀地下世界一把手，到底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储巧手里，这么乖顺这么听话？
在警队敢和黄志成叫板，来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储巧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慌袭上心头，陈永仁咽了咽口水。
“阿仁。”
“倪先生……”
“我一直记得阿孝还在的时候，经常跟我说要你回家来帮忙，明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
“我……”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陈管家已经备好了车，你们可以走了。”
并不是给陈永仁做选择题，储巧在直接下达命令。
倪永孝会选择尊重、顾虑自己弟弟的意见，储巧不会。
韩琛已经站了起来，陈永仁还坐着，眼神飘忽。
储巧也站起身，“天色已晚，陈管家，送客。”
他话音刚落，客厅的门就随之打开，陈管家走了进来，笑着示意两人跟着他走。
“请吧。”
来的时候，没有留意夜空有没有星星闪烁。
走的时候，陈永仁抬头看见不少星光。
“琛哥，我们就这么走了？”
“倪先生手段通天，我这条命都是他拿回来的，你照做就好了，以后可能我还要仰仗你呢。”
说着，韩琛开始闭目养神。
不是吧，怎么兜兜转转又要让我回倪家？
“我想不通，他多个人分割家产有什么好处？”
熟悉的顶楼天台，陈永仁一脸愁容，看着不断抽烟的黄志成。
“喊你回去享荣华富贵，你要开心嘛。”
“你正经一点啊，哪有这么简单？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慌什么，你回去不正好可以拿到内部资料，就当弥补你上次没拿到倪家资料的过失。”
“你让我正式在倪家出面？我还要恢复身份的，这样下去还有人信我是警察吗？”
陈永仁崩溃地捧着自己的脑袋，他只是想完成任务、恢复身份，怎么每个人都要给他设置障碍。
在倪家接触的越多、陷得越深，就会离警队的核心越远。
“你还是吗？”
黄志成撇撇嘴，抬起皮鞋碾灭丢下的第五根烟蒂。
“你不信我？你把我搞成现在这样的啊！”
一张白底烫金印刷的名片举起，“心理医生李心儿”七个字映入陈永仁的眼帘。
“去看心理医生吧，喏，直接打电话预约就好了。”
之前多次劝陈永仁去看、帮他预约，陈永仁都没去，黄志成这次直接丢名片了。
“我回去抓韩琛的卧底了。对了，最近没事少跟我约见面，你先把倪永信的消息渠道探出来。”
一手把名片在手掌心揉皱，陈永仁暴躁的抬起腿，天台的栏杆被他踹得一直摇晃，带下不少脱离的白石灰。
发泄完，他靠在墙面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石灰和歪斜的栏杆。
这是他从小不会做、读警校更不会做的行为。
手掌心的名片还在，他低头用手指展开，觉得自己是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了。
储巧送给警队的一份大礼不单单是那几箱，情报组还收到了一条情报，顺着摸过去，拿下了尖沙咀第二大黑帮的二当家。
“人赃并获，还对码头的交易供认不韪，说是自己想搭上泰国的交易。”
一份审讯资料从情报组送到了黄志成办公室。
刘建明看着右手撑脸的黄志成：“黄sir，这个案子？”
“还能怎么判？按呈堂供证结案。”
按这个判案，警队的业绩来得又快又多。
被牺牲的二当家当庭判处无期徒刑，被抓的泰国人遣送回国，交由泰国警方。倪家、韩琛，在这件事就是被警方误会了，摘得干干净净。
案子被媒体报道出去的隔天，储巧就放出消息，道上的事情一概不管，只顾商业。
韩琛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独揽收益，黄志成明面上能收拾的目标也变成了韩琛一个。
但是黄志成没有放弃要让倪家垮台的执念。
“阿仁，这次一定要拿到倪家藏起来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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