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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夏嫣然还是失望了，沈清野面色如常，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破绽。
“前几天传来的消息，她爸死了。”顿了下，他抬眼看向夏嫣然，语气平淡无波：“就是被你撞成重伤的那个。”
“她爸死了，她又疯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无依无靠，现在更是连一点独立生存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情况，我不养着她还能怎么着？”
虽然孟晚柠她爸的死亡时间跟夏嫣然那场车祸的时间隔了挺久，但夏嫣然也清楚，当初她把人撞成重伤，是导致那个人死亡的间接原因。
刚才还心情美丽逛街的人，这会儿脸上挂不住了，也没心思再调侃沈清野了，脑子有些发怔，一时间抿着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之前天真无忧的时候，夏嫣然从没觉得生命是一个值得敬畏的东西。
直到她自己被人绑架，亲身体会了跟阎王擦肩而过。
这会儿终于觉得愧疚了：“她的疯病要是治好了，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沈清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语气平平：
“养着她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当我是做慈善的，还会掏钱给她治疗？”
夏嫣然又是一阵沉默，感觉有些怪异，说不出来这样对孟晚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我不想逛街了，沈清野，我们回去吧。”
沈清野扫了眼手边的袋子：“就这些？逛街这么省钱，可不像你的风格。”
夏嫣然沉默一阵儿，小声开口：“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她以前胡闹归胡闹，可从没有过害死人的黑历史。
夏嫣然本质上来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被家里保护的很好，她会花天酒地，却不会主动害人。
沈清野闻言多看了她两眼，见她神情怏怏，不像是说假话。
才给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甜品店：“她喜欢吃樱桃蛋糕，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给她买个蛋糕带回去当赔礼吧。”
给孟晚柠买点东西，的确能降低她心里的愧疚感，夏嫣然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干脆听沈清野的，去买了蛋糕。
沈清野在等蛋糕制作的过程中看了看橱柜里已经做好的蛋糕切块，指着其中一份问夏嫣然。
“你喜欢的提拉米苏，要不要也打包一份？”
夏嫣然哪还有心情吃蛋糕，神情怏怏的拒绝了。
“算了，我没胃口。”
沈清野沉吟片刻，还是把那份提拉米苏拿出来了，让导购给打包好，提在了手中。
夏嫣然疑惑地看着他，沈清野挑眉：“我觉得你明天会后悔。”
但他明天却无论如何，都不准备再陪着人出门了。
夏嫣然的确有几句话说对了，把那么一个疯了的孟晚柠放在汀兰雅苑，沈清野真的是有些放心不下。
汀兰雅苑，西门，孟惊蛰直到带着孟晚柠上了车，才彻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驾驶位，等待已久的司机发出询问：“少爷，我们是直接回家吗？”
孟惊蛰先说了声是，迟疑了下又改口：“不回家，去祖宅，去找奶奶。”
现在是沈清野不在，他才能把孟晚柠给偷出来，万一沈清野回来后追查，他带着人回自己家，恐怕会给家里人添麻烦。
短暂的一会儿工夫，孟惊蛰已经做了决定。
“柠柠，我带你去郊区好不好？奶奶有固定的医生，也能顺带着帮你看病。”
孟晚柠没什么反应，低着头牵着狗绳，神情焦急，似乎在找着什么。
“狗狗。”
她急切地说：“狗狗。”
孟惊蛰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柯基挣脱了束缚着它的绳子，现在孟晚柠手中只剩下空荡荡一根绳。
孟晚柠有多喜欢那只小狗，孟惊蛰是清楚的。
“能不能调转车头，先……”
一句话还没说完，孟惊蛰突然表情紧张地快速低头，顺带着把孟晚柠的脸按进了自己胸口。
正对面，一道车光打来，是沈清野跟夏嫣然，他们两个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机有些无语：“少爷，咱们的车有防窥贴，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孟惊蛰这才后知后觉地起了身，把孟晚柠放开，脸色有点尴尬，可是看孟晚柠闪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手紧紧揪着他胸前衣服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柠柠，你先跟我走，到了我那，我再给你买新的。”
孟晚柠似懂非懂地瞧着他，歪着头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孟惊蛰看着她这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
约莫两个小时后，司机终于带着他们到了目的地。
孟晚柠对于新环境显得有些恐惧，紧紧地攥住了孟惊蛰的手。
孟惊蛰也回握住她，红着面颊，悄悄地把她的小手纳入掌心。
“别怕，柠柠，这里是我家。”
他所谓的家，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代久远的古堡，这是他家的祖宅。
一开始住了很多人，后来家族四分五裂，大家陆陆续续搬了出去。
到最后留在这的，只有他的祖母，一个已经八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人坐在摇椅上，满头雪白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面容苍老，但干净体面，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窝在客厅的落地窗边，遥望着远处的黄昏。
看到孟惊蛰的那一刻，苍老的面容终于有了点喜色。
“乖孙，又回来看奶奶咯？今天是什么节？”
孟惊蛰比较有孝心，不忍见老人孤单，逢年过节只要一有空就会回来陪她。
他带着孟晚柠过去，牵着女孩的小手，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节日，是我带着同学过来玩，想在这暂住一段时间，奶奶欢不欢迎？”
“同学？”老太太人虽然老了，却没糊涂，闻言推了推眼镜，认真地端详也在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的孟晚柠一阵，呵呵笑开。
“乖孙大喽，都知道把媳妇领回家喽。”
孟惊蛰闹了个满脸通红：“不是，真不是，就是我同学。”
顿了顿，他看了眼孟晚柠，心中有些发苦。
他倒希望这是他媳妇，可是孟晚柠……她拒绝了他的表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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