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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两盘菜不合您的胃口么？还是说因为伤口的缘故。”
“不是，其实我主要想吃今晚的全猪宴。”
金锁见桌子上一盘菜完全未动，另一盘菜也仅仅吃了一半。
这对往日一口六个馒头垫底的张业来说，简直就跟没吃一样。
至于张业说因为想吃全猪宴，所以中午少吃些，她自然不信。
张府从不缺美食，堂堂张家少爷，会因为一顿猪肉故意饿着自己？
她突然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张业的额头。
倒是没有发烧，但张业食欲不振，肯定和伤口有关。
张业见金锁急得团团转，又是倒水，又是想去买药。
他只能制止道：“我没事，你别多想，不信你看。”
大口扒拉了一些菜吃下，金锁见张业吃的很香，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少爷，能吃是福，您可千万别亏着自己的身子。您要是饿瘦了，老爷肯定要责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少爷……”
金锁一旦开始讲道理，就会像唐僧一样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张业一边干饭，一边敷衍着：“知道啦知道啦。”
他内心欲哭无泪，说真话都没人信，这家没法呆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张业这次没带金锁出门，倒不是嫌她??拢?饕?且蛭?砩喜话踩?
金锁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人贩子拍走了怎么办。
金锁担心张业的伤势，本来执意跟随，但听他这么说，也不敢走了，只能一再强调：“少爷，那您可要早点回来。”
“放心，只是去吃顿饭，耽误不了多久。你就负责在家帮我望风，若是有人找我……”
“奴婢就说少爷正在看书。”
“哈哈，不愧是金锁，果然懂我。”
两人配合多年，不需多说，金锁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张业摸了摸金锁的头，悄悄溜了出去。
金锁俏脸微红，等张业走远，赶紧关上房门，摆上蜡烛，时不时将桌上的书翻上两页，发出沙沙声，装出屋内有人读书的样子。
……
……
全猪宴，其实就是流水席。
邻里各有其事，不可能等所有人到了才上菜，大多时候，都是坐满一桌，上一桌人的菜。
等这桌人吃完离场，再等下一批人坐满上菜。
菜都是提前做好的，厨房里早就飘香四溢。
来得早的凑不满一桌暂时吃不上，就到厨房门口闻一闻，或者相熟的进去搭把手，热闹非凡。
别看院子里摆了不少碗筷圆桌，其实没花多少钱，都是邻里间凑一凑借的，用完了再还回去，顺便再送些猪肉或者其他物件，大家感情便由此加深。
吕虎是今日全猪宴的主角，他一反常态，不再像往日那般木讷，谁上来都能聊上两句，而且气氛还挺不错。
这让不少人惊叹，吕家的傻儿子，居然真的开窍了。
有不少家里有女儿的，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让媒婆说亲，成就一段姻缘。
毕竟说起来，吕家家境其实还挺不错的，不说顿顿有肉吃，也能经常见荤腥。
“吕虎，你爹去哪了？大家都来半天了，怎么没见他人影？”
“今天杀猪，郭叔不是断了手，俺爹想着毕竟是他把人叫来的，所以去看一下，应该快回来了吧。不过他回来也没啥好的，肯定又要跟你们吹牛，要俺看叔、婶子，你们还是赶紧落座吧，趁他回来之前吃完饭，还省的耳朵落病。”
“哈哈，你这娃，哪有这么说自己爹的。”
这些人笑着数落了吕虎几句，然后就抓紧落座了。
吕虎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用他那低不可闻的声音呢喃了一句：“虚伪。”
张业感受着这里的热闹气氛，也跟着高兴起来。
只是在期待全猪宴的同时，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桌上觥筹交错，放肆谈笑，桌下土狗啃着剩骨，小孩来回穿闹。
一切都很正常，却又是那么的违和。
这些人虽然各自说笑，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圈子，但张业总觉得他们都在盯着他。
一盘猪蹄摆好，张业不再多想，然而他刚拿起筷子，就被其他人哄抢一空。
第二盘猪脑亦是如此。
张业拿着筷子抬起手半天，硬是一道菜都没吃上。
这些人简直饿死鬼转世，一个个用手争抢，完全不顾仪态。
一开始张业只把这种情况当成是穷苦人的习惯，但是看着看着，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瘦弱妇人，已经连续吃了几大块肉，但她丝毫不见饱腹，每次新菜上来，都第一时间争抢，然后拼命往嘴里塞。
哪怕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里面就像塞进了一颗完整的西瓜。
关键一两个人也就算了，其他人亦是如此，就连小孩也不例外。
张业抬头看向其他桌，震惊的发现，刚才的谈笑全都消失，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吃，不时发出的呼噜声，让这里听起来就像是在猪圈。
“张少爷，您怎么不吃？是不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
张业不着痕迹的放下筷子，回头看向一脸憨笑的吕虎：“实力太弱，抢不过他们。”
“倒也是，张少爷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与这些人抢着吃，实在不雅。不如这样，少爷随我进屋里吃，俺给少爷单独准备一份。”
“也好。”
他其实已经不想吃了。
但这里情况诡异，如果直接说要离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如先顺着吕虎的意思，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跟着吕虎进入屋内，扑面而来一股腥臭。
张业下意识捂鼻，见吕虎神色如常，恍若未闻。
他微微眯眼，暗中调动体内煞气。
待坐好之后，吕虎就要离开，张业把他叫住：“吕虎，你爹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吕虎背对张业，没有转身，声音有些沉闷：“我爹他去看望郭叔了，可能是在那里耽误了吧。”
“郭叔？你说郭二柱？”
“是啊，他今天断了手，实在是倒霉。”
“可他不就在那？”
张业往外一指，只见郭二柱正吊着断手，与他人争抢食物。
一只手争抢不便，他索性用断臂处露出来的一截骨头，直接插在一块肉上，抬起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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