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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你，季念。刻薄、坚硬，利己主义。真好，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同桌。”
她像是自我肯定般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
“你以为只有你看出了我陈晗是因为某些应付不来的原因而逃离一班吗？
不，杨全老师知道，昨天跟你一起给我欢迎礼的九班同学知道，一班的同学、老师也知道，我自己更清楚。
我能接受被人在背后讨论，“管她因为什么原因呢，反正陈晗是个怯懦、背叛或冷漠的人”。因为你们都是对的。
我性格坚硬不愿意变通，也是利己主义。离开一班，是我现阶段所能想到的最利己的做法。
我还会告诉自己，离开，反而能证明自己是勇敢的。”
陈晗目光飘向后方的教学楼，收起了笑，停顿了一会轻声道：
“因为，我有成为“过去”的勇气，因为，只有离开，才能拥有体面的过去。”
有来往的同学从他们两隔着的间隙中走过，边走边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是在无声控诉：不吃饭的挡什么道啊？
季念走到了陈晗身边的林荫道边沿，两人此时都转过身，并肩背对行人站着。
“季念，我不会再逃离的。
一是因为，我不会把杨全老师的工作当儿戏；
二是因为，我不在乎你，不在乎你对我冷漠、刻薄，同样也不在乎九班同学如何待我。
所以，现在讨论下我们以后怎么相处好吗？
你说为了麻痹我这个竞争对手，都可以演戏了，我同样可以如此。
我们都是利己先行。
那我们就坦荡荡地互相利用怎么样？”
季念转过头来看她，陈晗回视，眼底有坚定的光晕：
“我保证，我比你现在所看到的，更有利用价值。”
她又靠近了些，对着季念耳垂方向微微踮脚抬头，轻声说道：
“对了，昨晚的那些同学，我会从你手里夺过来的。
不，应该说，会从赵强手里夺过来。
他们中除了谭恬，实际上都只是跟赵强关系好，而你，只是利用赵强而已，我说对吗？
包括赵强在内，你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作朋友。
你不会真以为只是你单方面有魅力就能吸引别人吧，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很有教养和包容心的人呢，包容像我们这样的人。
不只是成绩，我把你现在享受的他人的关注也一并夺走，怎么样？”
垫着的脚微微发麻，陈晗鞋跟踩回地面，刚刚因为靠近说话时，身高差距无法看到季念的眼睛，此时对视上，她看到了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痴迷与炙热，心中一惊。
“可以。”季念嘴角扬起，漾起笑意，低声回复：
“我都答应你。但是陈晗，我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你，是我的自由。或者，你大可以猜猜，我现在的是在演戏还是……演戏呢？”
被他眼神烫到，陈晗耳垂微红，只是正常的生理不可控反应，她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季念似乎是刚想起什么，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补充道：
“差点被你逃过去了，我不在乎你要怎么利用我，我现在在乎的是：我要你，跟你那个邻居离远点。不要再跟他一起上下学。哦，原因是，我烦他。陈晗，我烦他。”
她打算再追问季念为什么会烦苏默予，可是看到季念现在已经冷下来的眼神，她明白了：
正如自己每次看到女主苏茉就会烦躁一样，男二季念讨厌男主苏默予，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但我做不到。但我可以上下学时间避开你，只有我们不同时出现在校门，你眼不见心就不烦啊。
至于你要说，你只要想到苏默予就烦，那么，请你管理好自己。”
苏默予和苏茉还同桌呢，整天坐在一起，要不是我情绪管理能力不错，我还不得烦死。陈晗心里补充道。
“下周五之前，你处理好。你要上下学的同伴，我可以接送你；或是你更愿意让家人安排好司机接送，都可以。
陈晗，你不是说有成为别人的过去的勇气吗？你不也知道我只会利己、自私吗？我不要管理自己，你处理好。”
季念此时是个霸道的小孩，不依不饶地只管自己的诉求。有点像……以前和苏默予相处时的陈晗。
陈晗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场对话已感到疲惫，情绪低迷：
“我们讨论这个问题会陷入死循环的。我也是利己主义啊。
季念，我需要苏默予。
我凭什么要把这仅剩下的短暂相处时间让出。你或许从来没有过朋友，不能理解。
但是苏默予…曾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做不到。”
眼前的陈晗和开学那晚在便利店独自发呆的身影重合，季念突然后悔，自己太心急了。
终归是不舍，他故作轻松开口回复：
“你赢了。刚刚是一个测试。我在想，你会不会为了讨好、利用我而放弃自己的底线。你赢了，陈晗。”
“……害我还认真考虑起来！很危险啊你，那你也赢了！”
她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就像便利店的那个晚上一样，但这一次，她没有无视季念一个人跑掉。
因为：
“我去，同学，你们还在这啊？”
两人背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回头发现是刚刚暗暗嫌他两挡道的男生已经回来了。
季念和陈晗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靠近食堂闻到饭香时才发现肚子早就饿了。
陈晗没想到季念这人挑食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他俩又互来一顿口腔体操。
但是碍于周围有其他就餐的同学，两人面上都保持着微笑，远处看过去相处倒也和谐。
刚回到教室，就听到后排赵强他们发出一阵起哄声，谭恬一脸八卦地朝陈晗挤眼，隔着教室用口型说：看手机。
谭恬私信过来一组照片：是她和季念在林荫道上停留的照片，两人对视微笑、两人并肩背对行人，两人在食堂窗口挑选，两人头靠得很近微笑交流……还专门标注了每张照片的时间。
陈晗：？
谭恬：“看学校大群。”
平时被陈晗点了屏蔽的学校大群里夹杂着刚刚谭恬发过来的照片，消息高频刷新中：
“好养眼，好配，本智性恋一本满足。”
“我以前看他们以前领奖时就浅磕过，啊，没想到啊啊啊。”
“小说照进现实啊这是，我昨晚刚看过双学霸设定甜文，呜呜呜狠狠代了。”
“话说我们这种着急干饭的不配拥有爱情嘛？”
“这就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什么鬼，明明就单纯是有说不完的情话啊！”
“好想被季念那样看啊，眼镜好性感。（捂脸害羞）”
“@陈晗”
“@陈晗”
“@陈晗”
“@陈晗，我喜欢你（亲亲），姐姐看我。”
“@季念”
“@季念”
“@季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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