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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想要捡便宜。
顾远他们今天一共赶来了82只羊，其中绵羊15只，剩余的67只都是山羯羊，这里面有上个集市没卖掉的21只，有顾远从白海平手里买的28只，也有他从高升手里买来的那18只。
可以说，家里的羊圈基本上被掏空了，只留下十几只实在没法卖的。
这个外地大高个汉子一开口便说67只山羯羊他都要。
这让顾志军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可顾远之所以觉得这个人是捡便宜的，那是他的出价很没诚意，67只山羯羊平均只掏650块钱。
这个价格一说出口，顾远和顾志军都笑了。
别说今天山羯羊行情这么好了，就是上个集市，行情不好的时候，也不至于卖这点钱。
“老板，你要是真心实意想买，那就说出一个靠谱的价格，咱们大家都挺忙的，可千万别在这里开玩笑了”
顾志军摆了摆手，立马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倒不是没有耐心。
凡事都有一个最基本的度，就拿讨价还价来说，的确可以来回拉扯，但最起码在一个大致合理的范围里进行拉扯，不然真没意义。
简单举个例子。
你去一个高消费商场买衣服，一张口只给人家掏10块钱。
这不是纯纯的搞笑吗。
别人一听，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你根本就不是买衣服的。
索性也就没了继续和你说下去的心思。
“那你说，至少得多少钱才能卖？”大高个汉子老脸一红，一脸笑意，顺手还给顾志军递过来一根烟。
他并没有因为顾志军的态度而生气。
简单来说就是脸皮还不至于那么薄。
出门在外做生意，要是还一个劲儿的顾及脸皮，他也坚持不到今天。
不过从他这一系列操作来看，应该是真的看准了顾志军这些羊，要不然也不至于还撒手不放。
“最起码得在950块钱以上才能做这个生意”
顾志军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顾远就率先给出了回应。
他这要价让大高个汉子和顾志军都愣了愣神。
两人都觉得顾远真敢要啊，从650直接提到950块钱，足足涨了300，要是做其他生意，一下子涨个300块钱倒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可这是羊啊，一只的市场价就那么多，顾远这么要，确实挺夸张的，至少听上去是这样。
顾志军老脸一红。
他刚才还觉得大高个汉子不像个买羊的，怎么眨了个眼的功夫，自己儿子和大高个汉子没什么两样，也不像个卖羊的。
“这位兄弟，你没开玩笑吧”大高个汉子冲着顾远询问起来，他从顾志军和顾远的面相中大概可以猜到顾远和顾志军是一家人。
“当然没开玩笑”
顾远擦了擦额头的热汗，紧接着便又说道“大哥，实不相瞒，我这些羊上个集市就赶来卖过，当时市场行情不太好，最后就没卖，可即便如此，上个集市几伙羊贩子给出的最低收购价也在800块钱以上，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要价950块钱是在开玩笑吗？”
顾远就像个久经商场的老兵，语速不急不缓，条理清晰，角度也异常刁钻，直接说的大高个汉子当场说不出话。
即便是顾志军，脸上也挂满了不可思议。
他很清楚，就顾远刚才说的这席话，绝不是没做过生意的人能轻易说出来的。
可事实情况却是，顾远在此之前的确没做过什么生意。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志军看向顾远的眼神终于不同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儿子八成还真是适合吃做生意这碗饭的。
索性就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他倒想看看顾远今天把这些羊最终以什么样的价格给卖出去。
“话是这么说，可平均950块钱确实不值”大高个汉子眼看说不过顾远，更没把握让顾远把要价降低一些，随即只能嘀咕几句，摇头离开。
他这是放弃了。
而对比。
顾远也没有表露出任何要挽留的意思。
前世做了那么多的生意，早就让他悟出了一个道理，真正的生意都不会是一下子能做成的，得像个垂钓家一样，保持足够的耐心才行。
今天山羯羊行情这么好，他还真不愁这些山羯羊卖不出去。
而之所以把要价定的那么高，自然也是想多挣点钱。
“小伙子，你这些山羯羊能分开卖不，我只挑选其中的30只，这种是怎么个要价”
大高个汉子刚走没多久，就立马又有人主动和顾远搭话了。
这是一个年龄看上去和顾志军相仿的中年人，听口音也不是本地的。
他刚才趁着顾远和大高个汉子谈价的工夫在羊群里面没少拨弄和转悠，显然也是对这些羊有了兴趣。
只不过不同于大高个汉子，这个中年人没打算把67只山羯羊全部吃下，而是开门见山的表示他只要30只。
而听话听音。
顾远明白。
这中年人说是只要30只，实则是打算把最好的30只给挑走。
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同样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咋样卖都行，不过我刚才说的950块钱是平均价，你如果只挑选30只的话，那最起码得再加100块钱”
顾远也不犹豫，直接冲着中年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这一伸。
中年人嘴角立马抽了抽。
顾志军的嘴角则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继续看着顾远。
“年轻人生意太硬了，1050块钱太高了，你要是真心实意想卖的话，那就把1000块钱这个关口给破开”
相对于刚才那个大高个汉子，中年人道行明显要更深一些，他选择和顾远进一步拉扯了起来。
与此同时也很清楚，顾远张口要1050，这也不是一个心里底价。
“如果任你挑选30只，那1000块钱这个关口绝对不能开，而且想要生意成，至少得1020，但如果随意给你赶过去30只，那就像你说的那样，1000这个关口我可以给你开”
面对中年人的进一步拉扯，顾远很淡定，稍微思索了一下，便马上给予了回应。
而且他有预感，自己和中年人这个生意八成是要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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