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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儿子肯定是年龄最小的，农村也好，城市也罢，其实一直都有很多这种家庭，都是被“养儿防老”这思想给闹的。
而作为一个局外人，即便是重生者，顾远却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评价这种现象的对错。
李娟对顾远两人的突然出现很意外，对魏磊还稍好，毕竟一个村住着。
可对顾远，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虽不在一个班，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但顾远的“大名”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喜好惹事的顾远在整个高三年级都拥有着不俗的“名声”，一是因为坏，二则是长得帅。
这也是最现实的剧情，男学生长得帅，女学生长得漂亮，不管学习好不好，总是更容易被人记住。
像李娟这样的好学生，也无法完全对顾远没印象。
“你怎么来了”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李娟手脚有些慌乱的站起身说了句，情急之下，她也不知道该称呼顾远什么。
“我啊，听说你家里有羊要卖？”顾远指了指大门外面不远处他刚买的那些山羊，不紧不慢说道。
“老顾现在是羊贩子，到处乱窜买羊呢，今天来咱们村了，我就顺势把他领了过来”
一旁的魏磊也顺势说了一句。
他们两个很默契，除了说买羊没有提其他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为了照顾李娟的自尊心。
“是这样啊，那你们等一下”
说罢，李娟就放下手中的衣服去窑洞里面叫她父亲。
卖羊这种事她做不了主，也不懂，只能让父亲和顾远他们谈。
当然，在外面念了那么多年书，她也不是一点为人处事的道理不懂，在把父亲李德奎叫出来后，便马上给顾远他们俩端上来一些西瓜。
这个季节，普通老百姓家里其他东西没有，招待人也就西瓜了，都是自家种的，倒也不值什么钱。
刚才在老李头家，老两口就是拿西瓜招待顾远的。
李德奎年龄应该没有顾远父亲顾志军大，可他看上去一脸老态，尽是沧桑。
这明显是被生活给操磨的，拉扯四个孩子的他，能勉强维持住这个家也算足够伟大了。
李娟的母亲体弱多病，前两年更是大病一场，做了一个大手术，也正是李娟母亲看病，才耗尽了这个家所有的积蓄。
从魏磊口中简单了解了李娟的家庭情况，此时此刻再看到李德奎这副模样，顾远内心深处不由得萌生出一股敬意。
是对李德奎的敬意。
结合两世阅历，顾远很清楚，像李娟这样的家庭，一般情况下，家里人是不可能让她坚持到高考的，哪怕她的学习成绩很好，如今更不可能到处想办法筹钱继续供她读大学。
毕竟李娟是家里的老大，又是女孩。
故而单就这一点，李德奎就是个伟大到极致的父亲，谁也没资格嘲笑这样的人。
“李叔，你有多少羊，咱商量一下，各方面都合适的话，今天我就全买了”
简单唠了几句嗑，顾远就把话题扯到了买羊上面。
他看到李娟带着两个妹妹准备做饭呢，打心里不想叨扰这个家庭的他，旋即就想着赶紧把生意做成离开。
“我倒是有一些羊，可都是些绵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
李德奎嘬了口旱烟，一脸憨厚的询问，为了将家里那群绵羊卖掉，他这段时间没少往集市跑。
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原因有两点。
第一，相对于山羊，绵羊不值钱，很少有人上手。
第二，最近这段时间整个羊价市场行情都不太好，他那些绵羊因为平时农活家务过于繁忙，根本没怎么用心喂养的缘故，膘息品相很一般，这就更没有人愿意给价了。
“绵羊也是羊，我是个羊贩子，当然有兴趣，咱们先去看看羊”
说罢，也没等李德奎带路，顾远直接就走出了大门。
刚才从门前路过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李德奎家羊圈所在的位置了。
家境一旦贫寒了，羊圈都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羊圈没一块砖，全靠几根木棍和一些铁丝网支撑。
“春天的时候太忙，又要种地，又要忙活家里面，里外全靠我一个人，羊毛直到前两天小娟高考回来我才抽空剪掉，说实话，这些羊跟着我算是遭罪了”
面对羊圈里面十几只全身有些发红，明显是刚剪掉羊毛没几天的瘦干绵羊，李德奎话语中带着不少的愧疚。
有时候庄户人家牲畜品相就是这个家光景的一面镜子。
家底殷实的人家，那看门狗叫声都不一样。
“李叔，如果我没数错，这大大小小一共是26只吧，这些羊你打算全部都卖掉吗？”
顾远指着羊群询问。
怎么说呢。
李德奎这些绵羊的品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糟糕一些。
大羊没有大羊该有的体型，小羊也一身疲乏，这种羊，即便从今天开始给喂精饲料，也不见得能缓过来。
这和小孩从小缺乏营养其实是一个道理。
“要是一次性能都卖掉，那当然最好不过了”听到这里，李德奎双眼燃起了一丝希望，在此之前，他是对卖出这些羊毫无信心的。
毕竟连续碰壁很多次了。
“我刚数了一下，抛开一只成年公羊之外，成年母羊有11只，剩余14只羊羔大小不一，但应该都没超过半年，这样吧，公羊我出价900，11只母羊出价600，剩余14只羊羔平均300，你觉得怎么样”
顾远很干脆，马上就给出了报价。
他给的报价让李德奎多少有点差异。
因为这个报价整体上是超过李德奎心理预期的。
他的这个心理预期则是来自于这段时间对绵羊市场行情的打听。
想到这里。
李德奎有些拿捏不定了，到底是顾远不会做生意，还是最近绵羊行情变好了。
“唉，顾远小子，你多少再各自给加点，这些羊就是你的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极度缺钱的情况下，李德奎顾不上思考其他，随后便开了口。
对他来说，现在多卖一百块钱都不一样。
“好吧，我一共再加300块钱，如此一来，你这些羊就一共价值12200块钱，不过在咱们正式签合同之前，我还得提前说件事。”顾远摸了摸裤兜里的银行卡，微笑注视着李德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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