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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魏尚杰也是魏磊的叔伯，只不过是亲的，听魏磊说，魏尚军和魏尚军爷爷是亲兄弟，一个妈生的。
“你是顾志军的儿子？”
得知顾远身份及来意，魏尚杰稍感意外，旋即表示自己知道顾志军，白湾镇十来年的老羊贩子了，甚至过去有几年，顾志军还曾来过他们家买羊呢。
魏尚杰还表示，顾远小的时候，他曾在白湾镇集市上见过呢。
“这一晃，当年那个啥都不懂的小子也长大了，你这现在算在接你爸的班吗”
魏尚杰很热情，邀请顾远先进房休息，一点没摆村主任的架子，更没有把顾远当小娃娃对待。
“也不算接班，这不是学习学不进去，种地又下不了那个苦，实在没办法才尝试着做点小生意”
顾远摸了摸鼻子，边说话边打量着魏尚杰。
曾听魏磊提过一嘴，说他这个堂叔魏尚杰很厉害，在魏庄当了差不多有十年的村主任，很得人心。
除此之外，魏尚杰家境也很好，算是魏庄比较富的那群人。
这点他刚才从大门外面走过来时已经有所见识了。
偌大的红砖羊圈里，山羊和绵羊加起来白茫茫一片，数量至少在150只以上。
这一年下来，光是在羊身上的收入，就顶大多数人家辛苦四季卖粮食的钱。
“咱们先看羊，羊绒和羊皮也有，一样一样的来”
得知顾远今天登门除了买羊还收购羊绒和羊皮时，魏尚杰也稍微愣了一下，在他印象中，顾志军这些年可是只做贩羊生意的。
魏尚杰的羊群，整体膘息都不错，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很舒服。
单从货卖一张皮的角度出发，算是达到顾远的收购门槛了。
“小顾，我只卖羯羊，山羯羊大概有40来只，剩余还有差不多30只绵羯羊，你要有想法的话，一次性都买走，这样我也方便”
魏尚杰指了指羊群，表示山羯羊也好，绵羯羊也罢，都是冬羔，喂养到现在已经超过半年了，体型和膘息方面就是不想好也不行。
“是不错，魏叔，你这70几只羯羊我都要了，咱们说说价钱吧”
魏尚杰说话痛快，顾远也不想繁琐。
既然觉得这些羊能买，那最好快刀斩乱麻，这样他今天也能早点买够回去。
毕竟要是可以的话，谁也不想天天黑灯瞎火的回家。
“70多只你都要？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魏尚杰没忍住直接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当然这也不怪他。
不管是顾志军也好，还是偶尔来村里的其他羊贩子，很少有人一次性就买这么多羊的。
就拿顾远父亲顾志军来说吧。
在魏尚杰印象中，这些年顾志军应该来他家买过三次羊。
最近的一次是前年春天，而这三次当中，买的最多的一次就是前年春天那次。
可即便如此，当时一共也才买了20几只。
真没想到顾志军的儿子第一次等他魏尚杰的门，一张口就要买70多只羊。
“好好好，年轻人就是要有魄力，小顾娃，咱们这都乡里乡亲的，你叔我也不敢乱要价，你看这样行不行，山羯羊平均给850，绵羯羊价格低一点，平均700”
魏尚杰接连比划出两组数字。然后一脸希冀看着顾远。
抛开村主任身份，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种地也好，养羊也罢，挣得就是那点幸苦钱。
当然希望能卖个好价钱了。
“850和700？魏叔，你这就有点夸张了”
顾远随即便笑了。
他走过去抓住其中一只山羯羊抱起来约了约重，最多能有个60斤。
按照山羯羊宰肉二一添作五的规律来算，这只羊最多也就宰个30斤肉。
这段时间文治县农村山羯羊羊肉价格大约是20块钱一斤。
这样一算，即便把下水（羊头蹄、肠肚、肝肺等内脏，一副价格大概在五六十块钱左右）都折算卖成钱，也不过600来块钱。
毕竟，这些山羯羊是刚被剪了羊绒的，少了羊绒的收入，再加上没有羊绒的羊皮本身也不值多少钱。
顾远觉得，单就以买到手宰肉为目的的话，那850根本不值，他也不敢买。
所幸，他是把这些羯羊当成羊苗子来买的，市场价格方面公认虚高不少。
可即便如此。
850块钱他是不能掏的。
而绵羯羊方面自然也是同等道理，700块钱真不是一个敢收购的价格。
“小顾娃，850和700这两个数字，要是前段时间说出来的话，我承认确实有点高，可最近羊价不是涨了吗？”
魏尚杰神秘一笑，他不愧是魏庄村主任，算是消息比较灵通了，羊价上涨前后不过十来天的事，就已经心里有数。
“我的好魏叔，七月十五马上到了，你也是多年老养殖户了，应该知道每年这个时候羊价都会上涨，更应该清楚这种上涨主要针对的是宰肉羊，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顾远很有耐心，他边给魏尚杰递烟边说。
目的很清晰，打乱魏尚杰心里那点小九九。
只有这样，后者才会松口。
这也是做生意的惯用伎俩之一。
区别就是有本事的生意人会用，没本事的人不会用罢了。
而顾远，恰巧就是还算会用大人。
因为无论他刚才提到的七月十五，还是宰肉羊，都是支撑魏尚杰敢一张口就要那么高价钱的原因。
打乱或者是击碎这两个支撑点，魏尚杰就是不想松口也不行。
再加上顾远又提到的“每年这个时候”、“你也是老养殖户了”这些字眼，无疑是在进一步告诉魏尚杰：羊价上涨持续不了几天。
“你这小子能说会道的，真不愧有个羊贩子老子，行行行，那你说吧，多少钱收购合适？”
果然。
魏尚杰稍加思索一番便松口了。
而他松口的根本原因就是觉得顾远说的有道理。
没办法。
这倒也不是他好骗。
实在是隔行如隔山，论业余养殖户和专业羊贩子谁对羊价行情变化看得更透彻和更了解。
那当然还得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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