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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现在还只是阳历十月下旬，可天气已经很寒冷了。
白天中午还能好一点，温度大概保持在零上七八度。
而除此之外，一天24小时其他时间段气温已然处于零下。
尤其是早晚。
如果不穿厚点。
那寒风瑟瑟的让人脊背发凉。
这不。
顾远一大早起来，一开始穿了一件薄外套，发现不行，很冷。
急忙掉头回房间又换了一件厚的。
这才敢重新走出房间。
院子里这时候没什么人。
几个屠户今天很早就起来宰羊，这会儿又睡回笼觉去了。
父亲顾志军去羊肉馆那边了。
做饭的大嫂也还没有来。
至于张学武，这个点估计快把羊肉送到忠池市了。
顾远拿起扫把扫了扫院子，紧接着便打算去西关街。
昨天和贾博城说好，今天早上十点钟在羊肉集中卖点碰头。
按照贾博城自己的说法，他最近这段时间不怎么去羊肉集中卖点，毕竟那里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
故而，顾远要是真想做那个生意，就得准时到。
西关街，羊肉集中卖点。
这里的人潮依旧拥挤。
完全可以和武装部巷子那里相提并论。
进进出出的。
有些人手里头就提着羊肉。
可见对于大家来说。
没钱归没钱。
该吃还是要吃。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华夏人最大的特点。
不然也不会有“舌尖上”的系列纪录片了。
顾远没看到贾博城的身影。
他也没傻傻的站在原地，而是一路左顾右盼的打量着两侧的羊肉店铺。
一共有18家。
比贾博城前两天说的17家要多一家，很可能是新开的。
顾远很仔细的打听眼前这些羊肉店铺的经营情况。
整体上来看，规模都不是很大。
而因为大家总是喜欢下午饭吃肉的原因。
早上这个点割肉的人反倒是最多的。
平均下来。
几乎每个店铺里面都有正在买肉的人。
而在这18家店铺里面。
超过12家都是只卖本地山羊肉的，只有三分之一的店铺除了山羊肉外，还卖绵羊肉。
这倒也正常。
文治县境内山羊和绵羊都有分布，可归根结底还是以山羊为主。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就像忠池市那边，明明也有山羊，可那里的人一年四季唯独更钟爱绵羊肉。
“羊肉价格又上涨了？老天爷，今年这是要疯了，羊价上涨，羊肉价格也上涨，他奶奶的，啥都上涨，唯独工资不涨”
一家店铺门前。
一个中年大叔的牢骚发言，愣是把顾远给逗笑了。
他听见这家羊肉店铺的老板嚷嚷着说，一斤山羊肉29块钱，这已经算卖的便宜了，估计明后天就得涨到30。
到那个时候。
或许才是最疯狂的阶段。
想想这些年。
本地山羊肉价格什么时候上过25了，更别说如今马上要到30块钱。
这些买羊肉的人抱怨。
他们这些卖羊肉的人，又何尝不抱怨呢。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羊肉价格涨跌和他们卖羊肉的人关系又不太大。
说的再清楚一点。
他们卖羊肉的，根本就没有市场定价权。
并不说羊肉价格上涨，他们的利润空间也跟着变大了。
而是羊肉价格一旦上涨，他们往来搞羊肉的成本也在上升。
有些时候。
甚至还不如以前的利润空间大呢。
更别说，当羊肉价格越来越离谱的时候。
逐渐的就会有不少人暂时放弃吃羊肉。
这对他们卖羊肉的人来说，反而是生意变得不好的一种直接体现。
“老哥，你们往来买这些羊肉的价格应该很低吧，每斤羊肉最起码能挣七八块钱”
还是刚才那个人。
他似乎有点自来熟的性格。
一边让老板给割几斤羊排，一边又猜测起了人家老板的收入。
这原本倒也是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偶尔问问没什么。
但顾远听了这老哥的猜测，内心深处直呼“外行”。
他前世虽然没有卖过羊肉，可对卖羊肉这行的利润空间有所了解。
正常情况下，一斤羊肉能挣两三块钱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还七八块钱。
但凡一斤羊肉能挣个四五块钱。
这大街上到处都会有卖羊肉的。
“你说笑了，哪能挣那么多”
果不其然。
店铺老板当场笑着摇起了头。
他笑中年人不懂，更笑中年人是个白痴。
一斤羊肉要是能赚七八块钱。
那卖一只羊下来的利润也太大了吧。
他们这些卖羊肉的人，怕早就成了富豪。
但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一个个穷的叮当响，每天卖羊肉，能保证不饿死就已经烧高香了。
顾远看了看这家店铺的牌子。
叫喜红羊肉店。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店铺老板的名字里面大概率就包含着“喜红”两个字。
“喜红，喜红……”
顾远小声念了几下，很显然已经把这家店铺给深深注意到了。
没办法。
谁让他眼尖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东西呢。
正常情况下。
羊肉店铺老板挣钱只能依靠一进一出的差价。
偶尔也会因为眼光或者是直觉、经验的原因。
提前囤积的羊，能赶上羊肉价格上涨多挣点钱。
这两种方式也基本上是羊肉店公认的来钱之路。
而除此之外。
开羊肉馆赚钱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欺诈消费者”。
通俗点说。就是弄虚作假，把绵羊肉当成山羊肉来卖。
这里面的利润空间确实很大。
搞好了，卖一只羊能挣三四百块钱呢。
用这种方式来赚钱，速度确实快，效果也很不错。
毕竟，吃羊肉的人虽然很多，可懂羊肉的人却少之又少。
同样一块羊肉放在面前。
绝大多数人都区分不开这到底是山羊肉还是绵羊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以假乱真、弄虚作假这种事。
一般人不敢干，一旦被发现了，那店铺都会被砸了。
这也就意味着十家羊肉店铺里面，能有一家存在着弄虚作假的情况，这就已经非常夸张了。
而顾远刚才恰恰就发现这个名字里面带喜红的店铺老板，他就是把绵羊肉当成山羊肉在卖。
刚才那个中年人就上了当。
花了山羊肉的钱，最后却提着绵羊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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